离琛努了努嘴，再次低声问道：“我一定见过你的，对不对？”
帝九捏着膝盖的手微微收紧，她记得祁老跟她说过，一般人是看不出她身份的。
可离琛的语气不对。
她之所以还没有告诉离渊她的性别，是因为她觉得现在的时机还不合适。
正在她出神时，离琛突然压低声音道：“你是女人。”
“轰！”
一簇火苗忽然冒起的声音，轰隆的一下，火苗蹿的老高，帝九手持火箭，直指对面离琛的喉咙，她流淌着血色的眼睛很暗，透着戾气。
离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的不轻，忙往后躲，脸都吓白了，“别别别……别冲动啊！我不会说出去的，嫂嫂放心！”
帝九忽然站了起来，火苗钻进她的筋骨，疼的她咬住牙：“不可以有人知道我的性别，可你知道了，我无法相信你不会说出去，要么你死，要么……我弄残你，你选一个。”
此时的帝九吓人的狠，就像是那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要索命的恶鬼一样，眼睛忽黑忽红，目光凶狠阴鸷！
离琛缩到角落里，畏惧的看着那燃烧的正旺的凶火，他忙道：“嫂嫂！我对天发誓绝不说出去！说出去一个字，我不得好死！不得轮回！”
话音落下，天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金光，这道金光只有帝九与离琛看得见，因为这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誓言。
金光下，誓言成！
离琛若违反他的话，就会得到报应！
“吱呀——”
房门突然被推开，离渊端着热粥进来，抬头就看见坐在轮椅上惬意的喝着茶，而离琛坐在不远处晃荡着腿看着他。
一切好像都很平静。
可只有帝九与离琛知道，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们俩是以什么样的速度坐下的。
帝九冰冷的目光掠过离琛，后者胆战心惊的眨眨眼。
离琛可怜兮兮的说：“大哥，我也没吃饭呢。”
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自己弄。”
“大哥你这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也是你弟弟啊。”
离渊把粥递给帝九，看向他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啊。”离琛瘫在那，一脸的生无可恋，“我被父皇逼婚了，我可不想娶不喜欢的人，所以就学你啊，逃婚！”
逃婚？
帝九的眸子轻闪。
离渊眉目微蹙，也看了她一眼，眼底透着几分沉色。
他扭头看向一副‘我好像说错话了’的表情的离琛，咬牙道：“滚出去。”
正文 第166章 风起云涌22
离琛当即站起来，一阵风似得跑了出去，并且特别贴心的关上了门。
“九九，我逃婚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初我是魔界储君，到了一定年纪是必须要成婚的，但我那个时候不定性，也不喜欢被人指挥着过活，然后我就逃了，那个女人我连面都没见过，所以你别生气啊，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离渊蹲在地上跟她解释，语气温柔的像是一汪湖水。
帝九笑了笑，“我没多想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会说，哪怕是不高兴也不会表达出来，所以我只能从你的表情上分析。”离渊的眼神里带着失落。
帝九抬起头望着屋子里跳跃的烛火，“你是个男子，又是魔界的储君，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或许有一天你就会回到魔界做你的储君，娶你的皇妃，而我继续做我的皇子，都是说不准的事，再者，我们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你的事，我不会插手。”
闻言，蹲在地上的男人面色微微变沉，“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信。”帝九看着他，“我信你对我的心意，我也相信你不会害我，我只是不相信这个世界罢了。”
话落，房里一阵死寂，静的只能听到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过了良久，久到烛火都烧到了根，蜡油滑落，滴在桌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圈。
“九九，我们成婚吧。”
帝九的脑子一阵发懵，耳朵似乎都有一瞬间的失聪，她惊愕的看向眼前面带微笑的男人。
“你说什么？”
离渊的目光里漂浮着烛火的光芒，温暖炙热，他认真的说：“我们成婚吧，你嫁给我，或者，你娶我也行，我不介意的。”
轮椅上的帝九捏紧了膝盖，骨节泛白，她手微微发抖，“你没事吧？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九九，你有在认真的听我说话吗？”离渊忽然抓着她的手，“我不介意什么断袖不断袖，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可你虽然没有拒绝我，但我给你的舍利子与魔珠你都没有接。”
“你在躲着我，还是你对我……根本就没有感觉？”
帝九没有抽回手，而是垂眸与他对视，“离渊，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我是个瘸子了，我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残废你懂吗，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你这么优秀，没必要这么坚持。”
不喜欢离渊吗？
若说没有感觉是假的，但还不至于爱的要死要活，她的路还远，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她本就分身乏术，若是同离渊再出点什么差错，那她就不用活了吧。
“腿不好怎么了？我又不是爱你的腿，还有，我哪里优秀？我就是个杀神，一个人人畏惧的人，我一无所有，要什么没什么，你哪里配不上我？反倒是你，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又生的这么好看，应该是我配不上你才对。”
帝九忽然打断他的话，“离渊。”
男人低着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九九，算我求你了，别再拒绝我了。”
他这一声卑微的话让帝九沉默了，她的心忽然疼的揪了起来。
她是个女孩，也对感情充满着憧憬与向往，可过去的经历让她渐渐收起了那份心。
沉默了许久许久。
帝九手指抵着额角，低头无力道：“倘若有一天你负了我，我宁可什么都不要了，宁愿不超生不轮回，我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正文 第167章 风起云涌23
离渊惊讶的抬头，“九九，你答应我了？”
帝九扬眸，唇角带笑，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脸，“以后好好的。”
男人猛的站起来抱住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前段时间她答应他在一起，可那种感觉还是有些生疏，感觉是不一样的，就像是还有一层隔膜似得。
等离渊坐下后，帝九眯着眼睛看他。
在离渊不解的眼神下，她慢慢把手凑到喉咙处，她一拉那根束带，束带当即被解开，露出了她完整的脖颈，白皙细长。
可那细长的脖颈处，平坦光滑，没有应该出现的喉结。
离渊的目光变幻了好几个颜色，忽明忽暗的，又有点震惊与错愕。
“九九你……”
接着，帝九的手掌一摊，一把制作精致的钥匙躺在她的手掌心里。
帝九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今晚的人，是我，那天在京城里遇到你的人，也是我。”
之后很久很久的时间里，离渊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其实我一直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信任你，再一个就是觉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以前觉得不可能，后来知道你是魔界的人更觉得不可能，因为我要夺皇位，我不可能把性别公之于众，就要一直保持男儿的身份，那就没办法同你在一起，而你又是魔界的人，那就更没办法了，所以不想牵扯出更多，便就没有说出来这件事。”
离渊的呼吸有些颤，他蹙着眉，紧紧的盯着她：“所以，从一开始你都觉得，我们之间不可能吗？”
帝九回眸淡笑，“现在没有，离渊，我是个不服输的人，是你让我觉得活着还是有希望的，也是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点关心着我的好与坏的，同样的，也是你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所以活到哪，跟谁活，就不是你说的算了。”
曾一直希望帝九是个女子的离渊此时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多大的风浪他都经历过，被万人围剿他未曾退却半分，可到了现在，他竟然……
他不是怕，他是在想帝九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是个女孩子，一个仅十五岁的女孩子，却抗起了整个偌大的帝都，十五岁的女孩子，经历的那些事都让他心生怜惜。
“九九。”他的声音哑了，他笑了，“以后你就做我的小公主吧。”
帝九一怔。
“你本应该是个养尊处优公主，却阴差阳错的承受了这么多苦，以后你在外面的时候我就跟在你身边，私下里你就是我的公主，我要把你应该享受的一切都补回来。”
男人轻轻**着她的发丝，眼里满是心疼。
帝九忽然就笑了，“好。”
这一夜，两个人谁都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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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秋风扫落叶，吹的肆意。
“离渊，来伺候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