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倒是都小瞧了六皇子。”林寒冷笑一声，“本祭司倒是没想到，六皇子竟是对本祭司在边境的动向这般了如指掌。”
“非也。”苏颜卿摇了摇头，“本皇子不过是关心灵音罢了，至于祭司大人着实是顺带的。”说着，苏颜卿便是站在了林寒的身后，“只是，这确实是给了本皇子一个意外之喜。这些资料上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可不就是林大祭司您，对沈灵音动了心。”
林寒听苏颜卿这样说，身周的气息顿时就变得危险起来。苏颜卿虽是察觉到了，但却并不在意。他与林寒两人不分高下，此时动手，都是讨不了好的。
“既然六皇子已然知晓，那又当如何？”
“不如何。”苏颜卿又坐回了林寒身旁的那个石凳，“总归如今你我都是比不过夜晟的，所以当务之急是除了夜晟，不是吗？至于那蒋映蓝，呵，稳住她便是，待到局势已定，她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
“六皇子还是不要小瞧女人的好。”林寒对苏颜卿的话不可置否，“既然六皇子这样说，想必是早有打算，何不将打算说来听听，你我也好更快的布置好一切，等他夜晟来自投罗网？”
苏颜卿听林寒这样说，也是轻笑一声。随后便是轻轻拍手，唤来了似雾。似雾与如烟长的七分像，但神色却是比如烟冷上了不少。此时她的手中正捧着一个长条的木盒，那木盒约莫一人手臂长短，通体黝黑，一看便是让人觉着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
见此，林寒顿时眉头微挑，绕有兴趣的看着那木盒。
“夜晟此时远在漠北，你我二人在漠北那方也是没有什么势力，对此也是鞭长莫及，只能让那夜晟十分快速的发展。”苏颜卿接过似雾手中的木盒，放在了石桌之上，“所以，我们要将他迎接回来。”
“如何迎接。”林寒看着那木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想将这木盒打开，“皇帝如今可是不知晓统治了漠北的是夜晟，若是知道了，只怕别说迎接，当时立刻派兵攻打。这样一来，怕是会如了夜晟的意。”
苏颜卿听林寒这样说，也是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将那盒子往林寒的面前一推，“所以此事，还得劳烦祭司大人出手了。”
“此话怎讲？”
林寒看着那木盒，眉头一挑。
“若是皇上康健，自然是不会让夜晟回来。”苏颜卿笑着，眼神闪过狠绝，“可若是他病的无法起身，只能将大权交给他人呢？”见林寒颇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苏颜卿也知道目的怕是达成了大半，“所以，祭司大人你可得赶快上了国师之位，这样，才能让皇上好好的，休息休息。”
听罢苏颜卿的话，林寒也是明白了过来。想来这苏颜卿，是在准备逼宫了。只是，皇帝即便病倒了，还有一个太子在前面挡着，这样一来，他苏颜卿又要如何掌权？思及到此，林寒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六皇子是想……”
苏颜卿见林寒这样说，也是知晓林寒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见此，苏颜卿顿时‘嘘’了一声，随后便是将盒子正中的交到了林寒的手中，“祭司大人既然明白了。那此事就好办许多。”
“倒是没想到六皇子竟是这般的狠绝。”林寒轻声一笑，接过了那木盒，“即使如此，六皇子静候佳音便是。”
“合作愉快。”
苏颜卿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往前一递。见此，林寒也是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与苏颜卿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待到林寒离开之后，苏颜卿才敛了脸上的笑意，伸手将似雾招到了自己的身边。见似雾依旧是这样冰冷的表情，苏颜卿顿时满意一笑，随后将方才那羊皮卷轴递给了她。见此，似雾也不多问，只是乖巧的将卷轴收好，随后就退了下去。
看着渐渐沉下去的太阳，苏颜卿蓦地笑出了声。
“要入夜了啊……”
☆、第四百零七章 效力
夜晟自是不会知晓皇城即将迎来狂风暴雨，实际上因为他极其的信任苏颜卿，所以有关于皇城的消息差不多都是经由苏颜卿的手传来的。
虽说夜晟也是在皇城留了不少人手，但毕竟抵不过苏颜卿回春楼的势力，因此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倒是与苏颜卿说的一般无二。
就像林寒所说的那般，夜晟最大的失败，就是来自于对苏颜卿毫无保留的信任。这样的信任若是给对了人，倒是一桩美事，只可惜，苏颜卿打从很久之前，就再也不是对的人了。
与此同时，楚孜渊竟是突然求见，这着实是让夜晟吃了一惊。此前夜晟也是三番五次的派人去请过楚孜渊，谁知道这楚孜渊竟是次次婉拒。
追风等人因着楚孜渊的傲气而有些沉不住气的想要采取强硬的措施，但想着夜晟的交代，也就此作罢，没做出任何不妥的行动。
而夜晟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如此给楚孜渊面子，不过是因为大燕未亡之时，楚孜渊对凤无霜发自内心的疼爱。夜晟极其珍视凤无霜，因此也是对凤无霜在意的人也是格外的宽容。
想着前些时日凤无霜的祭天之举将楚孜渊诈了出来，夜晟对今日楚孜渊主动求见也不再感到奇怪。毕竟，大燕玉玺现世，这大燕将军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的。
“草民见过王上。”楚孜渊一走到夜晟的面前便是跪在了地上，“此前草民不知王上手有大燕玉玺，多有不敬，还请王上恕罪。”
看着这楚孜渊佝偻着身子，夜晟有些走神。这楚孜渊他也曾经见过的，就在他年幼之时流落街头又刚好被凤无霜救下的那次。那个时候的楚孜渊，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即便是如今，夜晟也是没有忘记那时楚孜渊的模样。
“楚将军不必多礼。”只是想归想，夜晟是断然不会让楚孜渊就这般跪着的。若是让凤无霜知晓了，那是一定会闹脾气的。加之夜晟本人也是对楚孜渊这个大燕战神也是抱有一些崇敬心理，因此自是不能让楚孜渊这般跪下去，“来人，赐座。”
语罢，夜晟便是有招了招手，唤来了阿琳。阿琳会意，顿时快步走到了楚孜渊的身侧，为他满上了一杯热茶。
见此，楚孜渊也是沉默许久。就在那茶水半凉之后，楚孜渊才看向了夜晟，随后便见他道：“草民本是以为王上是为了稳定漠北的人心，这才没有动草民，只是现在看来，是草民想错了。”
“楚将军何出此言？”
“凭着王上的能力，想要我一介草民死的悄无声息的方式，恐怕是不少的吧。”楚孜渊说着，顿时轻笑着捻了捻胡须，“王上之所以一直不肯动草民，为的如今的王后沈灵音吧。”语罢，楚孜渊的眼神便是带上了几分思念，“若是公主还活着，当也是王后这般吧。”
听着楚孜渊的话，夜晟也不打算开口。毕竟凤无霜实际上还没死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即便这楚孜渊对于凤无霜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张悲哀。夜晟也是有私心的，凡是可能会危及到凤无霜的事情，他都是向着凤无霜的。
楚孜渊见夜晟不说话，又继续说着：“公主与王后交好，还将大燕玉玺交给了王后，若仅仅是这般，草民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毕竟人死了，什么东西拿不到？”
“既然如此，将军又为何……”夜晟听罢楚孜渊的话，眉头顿时一挑。楚孜渊说的没错，若是仅仅凭借一个玉玺，换了他夜晟，也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是那句话。”楚孜渊拿着茶杯的手收紧了几分，“王后说，公主让她转告草民，说她很喜欢那日的桂花糕。”见夜晟有些不解，楚孜渊顿时轻抿了一口茶水，随后道：“草民在公主出嫁的那日，是带着桂花糕去送的公主，并且还想劝公主回心转意，谁知道……”
夜晟看着楚孜渊嘴角浮现出的苦笑，也是想起了他寻到凤无霜尸体那日之时的情景。那具尸体，说是惨不忍睹都是不足以形容。
思及到那日的景象，夜晟的手便是不自觉的攥了起来，似乎下一刻便是要杀人一般。楚孜渊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因此也是察觉到了夜晟身上突然出现的杀气。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夜晟与凤无霜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见楚孜渊的眼中有疑惑之色，夜晟也是知晓自己失态，因此顿时轻声道：“公主曾对本王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楚孜渊眉头微挑，在他看来，夜晟这么一个土生土长的大魏人，如何会与凤无霜有这等关系？若是在凤无霜来了大魏之后才有的交集，那他又为何不救下凤无霜？
楚孜渊眼中的探究之色自是瞒不过夜晟，见此，夜晟又道：“很多年前，将军与公主在街头遇见了一个乞丐，那乞丐浑身是伤，公主见他可怜，就给了他一个馒头，还带他去医治。”
“是你？”楚孜渊回忆了许久，终于是瞪大了眼睛，随后便是不敢相信的开口：“倒是没想到昔日的乞儿竟是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恩，是本王。”夜晟微微点头，“本王得知大魏皇帝与司南的意图之后，就想要救下公主，但无奈身在远方，对公主那事实在是鞭长莫及，回来之时，已然晚了。”
听罢夜晟的话，楚孜渊也是难免唏嘘。如此看来，倒还真的是一切都是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