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战况在席慕远去后有所缓解,但皇帝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因为就在席慕远到达漠北的前一天,呼延无双被调回金狼王帐。此时与席慕远作战的是突厥另一员大将阿尔诺。
阿尔诺不及呼延无双,席慕远胜他是理所当然。但旁人不管,只道是席慕远赢了,洛北王果然名不虚传!
还有不少人在暗中对皇帝压制洛北王表示不满,气得皇帝每天都要服好几颗速心丸。
顾烟寒听见捷报也是开心,每天在王府等候的日子也感觉轻快起来。
她出府去探望老太君,桃桃习惯性的溜出正院去巡视它的领地。走到花园便晒太阳之时,它猛然被一个人抓住,带到了偏僻的角落。
桃桃不满的喵喵叫出声,冬至拎着它的脖子冷笑:“蠢猫!叫什么叫!这里不会有人听见的!更何况你主子都出门去了,谁救得了你?”
桃桃更加不满的在空中挣扎。
冬至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剪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寒冷:“在王妃眼里,我们这些人的命还比不上你这只畜生的命值钱!她宁愿将玫瑰露给你,也不肯给我们这些大活人,简直可恶!你说说,她要是看到最喜欢的猫惨死,会有多伤心?”
“我要挑断你的手脚筋,再把你弄得满身是血的丢去她的床上!吓死她!”冬至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举着漆黑的剪子不断的靠近桃桃。
猫咪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本能的感知到危险,不由得尖声叫起来。
“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就死了!我对付不了王妃,我就好好折磨你!折磨你就像是折磨她!凭什么她可以是王妃!我也可以是的!”冬至越说越恼怒,抬手将将剪子往桃桃亮丽的异色双眸中刺去。
顾烟寒回府之时,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极为锐利的猫叫。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提起裙子就朝那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拐过一个转角,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扫雪将抢回来的桃桃送到顾烟寒面前,见它没事,顾烟寒这才松了口气。
她抱着桃桃,又看向倒地的女人,面色发沉:“一直是你在虐猫?”
冬至惊恐的摇头。
扫雪冷哼,将经过说出。他奉命暗中跟踪桃桃,直到今日总算是有收获。
顾烟寒听见玫瑰露三个字微微皱眉:“谁告诉你我把玫瑰露喂桃桃的?”
冬至面如死灰,知道自己是插翅难逃,全靠着一股不甘心与不服气强撑着反问:“难道不是吗?”
顾烟寒懒得跟她解释:“你只需给我记住一件事,我的所有东西,我爱给谁爱谁,你没资格置喙。至于人命和猫命哪个重要。我只知道猫永远是猫,人却有时候不是人。”
冬至哆嗦着不敢言语。
顾烟寒轻轻抚过桃桃炸毛的后背,深邃的眼眸中暗流深涌:“挑断手脚筋是吧?我满足你。扫雪,将她拖去地牢照办。”
“属下领命!”扫雪一把捂住还想要求饶的冬至,很快就带着她消失在院内。
顾烟寒回到正院,又叫来夏至:“你去打听下,看这几日诗诗是不是经常和冬至接触。”知道桃桃喝玫瑰露的,除了夏至与颜夏,就只有诗诗。
晚膳时分,夏至回来:“王妃,您猜的不错。您让诗诗小姐与卫姨娘少接触后,她不知道怎么就和冬至聊上,还给她送去一个络子。”
顾烟寒又一次去地牢。冬至被丢在昏暗的牢房内,被侍卫用冷水泼醒。
见到顾烟寒,她心底涌出一阵恐惧。
往常顾烟寒对她的责罚都没有让她上心,因而她也不知怎么就打定主意顾烟寒不敢对她怎么样。可如今,四肢上传来的剧痛将她这个不切实际的梦彻底叫醒。
“王妃……”她惊恐的叫着,试图让顾烟寒念旧情放过她。
对将自己的仁慈当做软弱的人,顾烟寒向来不会再给面子,冷声问:“谁怂恿你去对付桃桃的?”
冬至一愣。仔细思索着,随即喊出一个名字:“是诗诗小姐!”
顾烟寒挑眉:“诗诗是王府小姐,也是你一个奴才可以污蔑的?”
冬至顿时大气不敢出,她又仔细思索好一番,肯定道:“是她!真的是她!她告诉奴婢您宁愿将玫瑰露喂猫也不愿意给奴婢,还说您要趁着王爷不在,将奴婢卖去窑子!王妃!奴婢真的是怕!真的怕!您绕了奴婢吧!”
“叫诗诗来。”顾烟寒冷冷道。
扫雪有所迟疑:“小姐还小,这里……”
“让她来。”顾烟寒坚持。呵,这孩子看着年纪是小,可心智却完全不必成年人差多少!
诗诗很快来了,迟疑的挪步到顾烟寒身边。见到冬至那凄惨的模样,着实被吓一大跳。
冬至也见到她,立刻大喊:“为什么要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让我去杀王妃的猫!”
诗诗连忙反驳:“我没有!王妃!你不要听她胡说!”
见顾烟寒没有言语,她哭出声:“王妃,我真的没有……爹爹走之前让我听你的话,诗诗会是乖孩子的……王妃……呜呜呜……”
“她与你无冤无仇就不能害你,那我是与你又有什么血海深仇,你当初要那般对我?”顾烟寒望着冬至冷冷的问。
冬至一窒。她当奴才的时候,顾烟寒可以说是最好的一个主子。即使是她经常偷懒,顾烟寒也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她贪心不足……
可冬至始终不明白诗诗为什么要对付她。
“你既然说诗诗害你,她是怎么害你的?”顾烟寒又问。
“她……”冬至蓦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杀了桃桃您就会伤心……让您伤心是报复您的最好方法……您……还说以后桃桃没了,您的好东西就都是我们的……”
诗诗面色苍白,指着冬至尖叫起来:“你胡说!你为什么要污蔑我!王妃,她胡说!”
顾烟寒不语,望着她没有表情的面容,诗诗的身子也不自觉发抖起来。
“扫雪,赏她一个痛快。另外,送诗诗回庄子。”顾烟寒转身离去。
若不是顾虑着席慕远,顾烟寒非要诗诗亲手杀了冬至不可。
诗诗听到这话不再管冬至,急忙哭着追上顾烟寒:“王妃!王妃真的不是我!您不要赶诗诗走!诗诗会听话的!只听您的话!王妃……”
她不慎摔了一跤,也不顾疼就爬起来继续追上顾烟寒。
顾烟寒蓦然停下脚步,蹲下身与诗诗平视:“冬至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比我清楚。等王爷回来后,这件事我会如实告知。至于接不接回你,就是他的事。”
看着诗诗眼中的不服,顾烟寒的声音也冷了几分,“回到庄子上,好好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人要摸着良心。不求顶天立地,但求坦坦荡荡、无愧于心。你还小,有改正的机会。不然,夜路走多了,总要撞鬼的。”
她可以容忍小孩子调皮,但不能接受一个才这么大就心术不正的孩子!能说的、能做的,她都已经说到做到。能不能走回正道,就是诗诗自己的事了。
第86章 席慕远出事
第二日一大早,顾烟寒正要派颜夏去看看诗诗收拾的怎么样,正院外就闹了起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你这是要王爷绝后啊!”
“自己生不出个蛋,就要把我的亲亲孙女送走!你好狠的心啊!”
“王爷不在,你这个蛇蝎毒妇要逼死我们祖孙啊!”
……
老王妃极有穿透力的声音传入顾烟寒耳内,正院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差到极点。
“我苦命的远哥儿!远哥儿!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毒妇!”老王妃骂着要冲进来,门口的侍卫死死的拦住。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老王妃身后探头探脑,顾烟寒看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走出去,老王妃蓄足力就要开骂,顾烟寒淡淡道:“您既然这么关心诗诗的话,不然也就陪着她一起去庄上吧。”
老王妃声若洪钟般嘹亮:“你休想!我是王爷的生母!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就是闹到太后面前,我也是有理的!”
顾烟寒不咸不淡:“您有理,我可有您的休书。”
老王妃还想要骂出来的话瞬间湮灭在腹腔中,不可置信的望着顾烟寒,面色之上闪过一道惊恐:“远哥儿真的给你了?”
顾烟寒笑眯眯的纠正:“是老王爷给您的。”
老王妃因为骂人而涨红的脸此刻变得苍白,内心挣扎着顾烟寒说的是真是假。
诗诗在她背后不停的揪着老王妃的衣服,想要她继续出面。
顾烟寒瞥了她一眼,道:“诗诗是一定要送去庄上的。您若是想,我也可以送您一道去。或者您搬去听香小筑也可。王爷走前说了,府里我当家。您就安心养老吧。毕竟洛北王妃只有一个。”
“你威胁我?”老王妃恨得牙根痒痒。
顾烟寒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是啊。那又怎样?您现在要么回北院去,要么我送完诗诗,一并送您离开。我不像王爷那般对您好脾气,您在我用完膳之前自己掂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