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寒的心里暖暖的,又问:王爷既然都不去睡姨娘,为何还要纳她们进府呢
都是母亲做主。席慕远提起这事也有些不快。
顾烟寒想起长公主今日跟她提起过,老王妃对席慕远的正妻之事从未上过心,之前有好几家托了长公主来说媒,都被老王妃不着痕迹的拒绝了。
但是,老王妃却很热衷于给席慕远纳妾。
一般的贵公子到一定年纪后,会有通房,这很正常。但其生母更看重的是为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且贤惠的正室,之后纳妾与否都看儿子和儿媳的意思。
已故的郑氏和秋竹都是老王妃做主进府的,顾烟寒起了好奇心:那王爷就不心疼卫氏和方氏守活寡
席慕远不以为意:又不是本王纳的,心疼什么?本王只心疼王妃是不是守活寡。
顾烟寒咋舌:他们也是老王妃做主的
席慕远颔首,难得见与顾烟寒谈了这么久的小妾,她都还没有生气,他也觉得可以趁机与顾烟寒开诚布公:卫氏是下属所赠,进府之时我还在练兵,是母亲见她嘴巴伶俐留了下来。
方氏原是部下的女儿,其父阵亡后,她舅舅要将她卖去青楼。她深夜逃来了王府,本王见她可怜因而留下,却不料母亲又会错了意。
顾烟寒诧异。思索了很久,低声嘟囔着问:那你睡过她们吗
席慕远挑眉,原来他的小王妃一直在担心这个:方氏原是打算与秋竹一样找个好人家嫁了的,本王是那种淫人妻女之人么
那卫氏呢顾烟寒记得那可是个狐媚的。
本王品味有那么低么席慕远反问。
那郑氏呢顾烟寒还问。
她是母亲安排过来监视本王的,本王不至于投敌。
四个妾室都没睡过!
顾烟寒忽然觉得席慕远大概是这古代世界里的绝世好男人了!
内心赞赏了他半天,顾烟寒好奇地又问:王爷你是怎么忍得住的
在你眼里,本王的自制力就那么差吗席慕远略有几分不满的反问。
顾烟寒自然否认:当然不是。只是美人在怀,您坐怀不乱,实在是让小的佩服的紧。怎么做到哒
本王从十岁那年到现在,在京时间不过二三,却都在练兵。若非是你与你成婚而日日回府,本王连她们几个的长相都记不住。
原来是这样
顾烟寒的心里乐了,感情四个都是摆设,她白吃那么久的醋了。
席慕远轻蹭着她的脸颊,顾烟寒为了表示歉意亲了他一口:王爷,你真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本王还能顶别的东西。
顾烟寒的脸唰的红了。
一夜安好,第二日顾烟寒醒来之时,席慕远已经神清气爽的出门办公去了,留了话回来用午膳。
秋风习习,已经带上了桂花的芬芳。顾烟寒想起王府花园里的景致,让人将午膳摆在了湖边的凉亭里。
亭边靠湖的一侧用矮围栏围起,顾烟寒让人在地上铺了一整张华贵的羊绒毯。搬来一张矮桌,午膳便在桌上。而她则斜倚在湖边的围栏之上,时不时的洒下些鱼食,引得湖中锦鲤争相抢夺。
席慕远回来之时,就见她这般模样,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他走上前,顾烟寒丢下那些锦鲤而招呼人摆膳。浓郁的桂花气息扑面而来,顾烟寒问:王爷可喜欢吃桂花糕
还行。他并不是很喜欢吃甜食,但若是顾烟寒送来的,自然另当别论。
那我让夏至去采写桂花,来日做桂花糕,还能酿酒。顾烟寒雀跃的望向花园里那两颗极大的桂花树,想要站起身来。又生生倒下,眼中顿时满是颓废。
席慕远将她拥入怀中:这些事让下人们去做就好,你别累着。
顾烟寒笑笑,没有说什么。残废了后,果然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席慕远让夏至去采桂花,两人用膳结束,夏至抱着一篮子桂花来报:王爷、王妃,前院管事说诗诗姑娘来了。
顾烟寒原本欢欣的心一下子凉透,看了眼席慕远,又转开了视线。
本王去看看。席慕远说着起身,顾烟寒再次看向他之时,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她叹了口气,对夏至道:你去处理桂花吧。把人都待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很快,花园内便安静了下来。顾烟寒将鱼食全丢进了湖里,一个人趴在栏杆边郁闷了许久。
四个妾室是摆设,席慕远还有常雅容和诗诗的亲娘。虽然说用不着跟死人计较,但顾烟寒心里总归是没昨天那么高兴了。
秋日的风很干燥,吹得久了不免唇干。顾烟寒伸手要去拿杯子,奈何杯子离她有些远,她只能用手撑地挪过去。
就在即将碰触到茶杯的时候,撑地的那只手蓦然在羊绒毯上一滑,竟是将杯子推倒了!
杯子落地,水撒了一地不说,反而还越滚越远。令顾烟寒更是烦躁。
一旁还有席慕远的水杯,她再努力一下也能拿到。然而这会儿一想起诗诗,她就不想跟席慕远再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连他的杯子也一起嫌弃起来。
蓦然,她的茶杯滚落在一边,被人捡起。
顾烟寒抬头,发现那人是冬至。
冬至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意:王妃这是怎么了
滚。顾烟寒撑起深吸,让自己重新倚靠在栏杆上。
虽然腿断了,可她这样的风华愣是不逊于任何人,反而更有一种脱俗的气质,看的冬至愈发嫉妒。
王妃要喝水吗她笑着问,在顾烟寒面前不断把弄着那珐琅彩的茶杯。
我说了让你滚。顾烟寒哪里能看不出冬至是故意来气她的。
冬至非但不走,反而说的更起劲:王妃,您要喝水跟奴婢说就是了。奴婢怎么说也是您带来王府的,不会让您连口水都喝不着。
顾烟寒被她说的烦躁,拿过一旁席慕远的被子便朝冬至砸去。
冬至躲闪不及,额头上愣是被砸出来一大块血迹,还被热水浇了一头。她大声尖叫,引来的府里的侍卫。正要冲上前来与顾烟寒动手,扫雪立刻拦住她。
把她丢去湖里。顾烟寒眼皮都没抬一下。
哗啦啦落水声传来,顾烟寒转身看着她在湖里扑腾着,问扫雪:你看她是会水的吗
扫雪摇头:不像会。
那差不多了把她捞起来,死了晦气。顾烟寒转过身去不再看冬至,让煮酒给她重新沏了一杯茶。
等到茶来,侍卫们也将冬至捞上来了。她呛了水。这会儿正趴在岸边毫无形象的咳嗽,浑身都湿漉漉的,显得无比狼狈。
顾烟寒品着茶,察觉到冬至投来的怨怼目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要不是你说,我都不敢相信我身边能有你这么蠢的人。从今日起,你的吃穿用度一律改为粗使丫鬟的份例,也不准再有人服侍。
冬至不服:我是王爷亲抬的姨娘!
我还是王爷亲娶的王妃呢。顾烟寒凉凉道。
冬至不敢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闪着恨意。若是她有顾烟寒的出生,这王妃之位她也当得!
顾烟寒瞧着她那心比天高的模样就觉得可笑:你最好好好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告诉你,就是将来我被休弃赶出王府,这王妃的位置也绝对落不到你的头上!更何况只要她身后两府不倒,她就能稳坐洛北王妃的位置。
席慕远这时回来,看见冬至眉头一皱:落水了
冬至见机连忙哭诉:是王妃将奴婢丢下湖
席慕远对她的话毫不在意,蹲下身抱着顾烟寒将她的姿势调整到最舒服的状态,这才在她身旁坐下:又调皮。语气宠溺,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甚至都不问一句为什么。
顾烟寒的嘴角勾了勾,席慕远挥手示意扫雪将冬至这个碍眼的东西带走。
蓦然,他的身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王妃。诗诗走到顾烟寒面前给她行了个大礼。
顾烟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席慕远道:那日你为她解了马蜂毒,今日她说什么也要亲自来向你道谢。
诗诗冲顾烟寒甜甜的笑着,果然乖巧又诚恳的道了谢,还拿出来了一个做工极其粗糙的小香包:这是诗诗为王妃做的。
顾烟寒勉强笑着收下,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递给她:那日匆忙,还未给过你见面礼,这次补上。
诗诗不敢收,胆怯的看向席慕远。
席慕远瞥了眼不是他送的,微微颔首:收吧。
诗诗这才笑着接过,甜甜的道:谢谢爹爹!谢谢王妃!
瞧瞧,东西是她的,谢却是第一个谢席慕远。
顾烟寒低头喝茶不语,诗诗好奇的盯着她,又看向她的腿,怯怯的问:王妃,你的腿怎么了
顾烟寒没想到这孩子的观察力这么细腻,淡淡道:断了。
诗诗一愣,又看向席慕远,见他没有反驳才信了,当即便是眼眶一红。担忧的问:怎么会断了?是坏人做的吗?王爷爹爹一定会帮王妃打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