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从小好得可以穿一条裤衩长大,傅子箫也拿捏不住他的心思。
他攥了攥长袖下的双手,刻意去忽略云殊若是认真,会带来的后果。
“拭目以待。”
他缓缓说出四个字,到最后,似笑非笑,“希望,你不要给我可趁之机。”
说完这些话,傅子箫也不再留了,他转身离去。
离开的时候,傅子箫的心里涌上了各种心思。
以前,他总觉得‘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他也肯定,自己和云殊之间,不会出现任何的争斗。
事实告诉他,世事难料,不要事事都说得这么死,否则,打脸的时候会很痛。
什么‘女人如衣服’啊,傅子箫现在也明白了。
之所以会有‘女人如衣服’这句话,是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把人放在心上。
真放在心上的时候,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那种地步呢。
‘兄弟如手足’,这句话倒是不错。
正因为他和云殊,是真正的兄弟,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不管如何,他都是要退让的。
离开相府的傅子箫,不自觉地仰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酸涩的感觉终于离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夕阳下。
他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再拉长。
那么孤单……那么寂寥……
……
流言总是传得这么快。
傅子箫很快就明白,昨日里墨云锦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晨曦的阳光刚刚从东边升起,刚刚入睡没多久的傅子箫,已经被人从床上揪了起来。
对的。
是揪。
谁敢这么对待有‘京城小霸王’之称的傅子箫呢?
唔,除了小霸王他爹,再无他人可想了。
“你个小兔崽子!一天不给老子惹麻烦,你就睡不着是吧!”
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在耳边响起。
傅子箫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抽着痛。
被打扰睡眠的傅子箫,肚子里也是一堆火气,再听到安定候这声音,当即眯着眼睛怒吼道。
“我要是小兔崽子,你就是老兔子!老兔子生出来的小兔崽子,就是会惹麻烦!那都是遗传!”
安定候:“……”
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平日里也不是这么骂过,但第一次遭到这么强烈的反抗啊。
不过……
想到某些事情,安定候那刚灭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噌’地往上冒了。
“你还学会推卸责任了是吧?”
“是,我是老兔子!但我再老兔子,再混账,也没有教过你喜欢有夫之妇吧!”
喜欢?
有夫之妇?
本来火气还挺大的傅子箫,听到这一句话,瞌睡虫也跑了一大半。
他当即睁眼,瞪着面前的安定候,面色有些难看,“你说什么?”
也是这个时候,安定候才注意到,傅子箫的一双眼里都是红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怕。
安定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着自己这一次是不是过分了点。
不过,此时的傅子箫难忍心里的戾气,再加上刚才安定候还是格外嚣张,现在又安静下来,他更是烦躁不已。
他当即从床上下来,拉起一边的衣服,穿了起来。
“诶!你去哪?!”
见他居然打算出去,安定候反应过来,连忙拦在他的面前,“大清早的,你要去哪?”
傅子箫心里正着急着呢,又遭到安定候的阻止,他的面色有些不虞,“不用你管。”
说完,他就要绕过安定候。
安定候脸色难看极了。
不用他管?
这臭小子真的是翅膀硬了!
“你现在出去,是不是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气归气,但安定候终归还是冷静的,他直接把重点圈了出来。
傅子箫的脚步顿了顿。
安定候就知道,他是说对了。
“你不用出去了,现在你出去,只会给安定候府蒙羞。”
话语从口中说出,安定候心里却有些懊恼,明明就不是打算这样说的,为什么到了嘴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傅子箫不是安定候肚子里的蛔虫,他甚至从来没有了解过安定候,所以也不知道他的口是心非。
听到如往常一样的话语,他嘲讽地呵呵笑了出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哎!你个兔崽子,给我回来!回来!”
然而,不管安定候怎么说,傅子箫都已经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真是造孽啊。
安定候见阻止不了傅子箫,想到今日里听到的事情,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儿女真是父母的债啊。
傅子箫可不知道自己的离开,让安定候的心里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只是想起安定候刚才说的话,他心里有着焦躁。
那种事情超乎自己想象的感觉一跃而来。
“出了什么事?”
出了安定侯府,傅子箫一边走一边问着。
暗中的白一摸了摸鼻子,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把今日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傅子箫。
他倒是想隐瞒,但想到隐瞒会有的后果,他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今天一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您……跟相府的夫人有染……”
傅子箫没想到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
他顿了顿,面色更是阴冷,“小爷倒是希望能跟她有染!可是没有!”
熟知傅子箫脾气的白一,听到这句话,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爷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
怎么办,他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白一还在想些有的没的,而傅子箫直接甩给他一个眼神,他浑身一激灵,连忙继续开口。
“那个,外面的人都说墨姑娘是红颜祸水,说她不仅仅给国相大人戴了绿帽子,而且还坏了你和国相大人的关系……”
如果真要这么说,也不算是流言。
问题是,这些事情也传得太离谱了。
傅子箫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和墨云锦有些什么关系,偏偏墨云锦是个死脑筋的,他也不可能真的欺朋友妻。
听了白一的话,他忍不住暴怒出声,“这都什么狗屁东西!”
白一:“……爷,这是狗屁东西,应该给墨姑娘造成很大影响的……”
所以,就算是狗屁东西,也是有存在的意义的。
不过,这句话白一没有说,他想如果他想去提前去见见阎王爷,说这句话挺适合的。
傅子箫伪装了一下,在京城里的各处游走着。
他终于知道,昨天墨云锦说的那句话——明天你就会发现,真正无情和可恨的人,是你傅子箫。
是什么意思了。
这些流言,都是他引起的。
想到自己昨日里醉酒的放肆行为,今日里大街小巷传的流言,傅子箫的心里懊恼不已。
相府。
一大早的,相府里人来人往。
这时候,居住在安乐苑的好处就显出来了。
不管那边的人多热闹了,安乐苑这边都很寂静。
不过,墨云锦平日里起床的时间都比较固定,她很早就醒了。
因为手指受伤的原因,她只能看看医书。
那时不时传来的嘈杂声,她好像完全没听到。
墨云锦的听力很好,再加上相府里今日里太过热闹,即使居住在安乐苑,还是能够隐约听到一些声音的。
不过,她并不在意。
为什么呢?
因为,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既然知道了,那有什么好在意的。
想到此时外面可能会传的流言,墨云锦的嘴角勾起一抹邪妄的微笑。
世人啊,总喜欢根据自己的臆想,去猜测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作为这流言中的主角,她完全没有惊慌,有的,只是讽刺。
“哟,没想到一大早的,夫人的心情不错啊。”
墨云锦也就刚走神,就听到一个清脆里却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
抬头看去,只见一娇俏女子踏进她的安乐苑,脸上带着嘲讽笑意。
从声音里,墨云锦能够听出,来人是叶卿卿。
不过,她有些不明白,这叶卿卿大清早的前来她的院落,是何种意思。
“心情再好,也因为叶姑娘的到来,而变差了,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墨云锦放下手中的书,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她坐在窗台边上,隔着窗户与叶卿卿对视着,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那么淡然。
“你!”
叶卿卿原本以为,就算自己的到来墨云锦再也不高兴,也不会直接说出来的。
哪曾想,她不仅仅直接说出来了,而且脸上神情淡然成这样,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她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了。
“叶姑娘可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