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的人呢,自己长着一颗心,一双眼睛,一双耳朵,若是信了她也于事无补。
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事情而生气。
把这些事情看得很开的墨云锦,就这样任由着柳姨娘在酒楼里哭天喊地地说着她的各种不好、无情无义,然后……离开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所说的话甚至连讨论的源头,就这么在当事人的耳中过了一遍。
然而,当事人完全不当一回事。
“这大人也是可怜。本来还觉得将军府的嫡女嫁过去之后,会有些委屈,可现在哪里是她委屈了,分明就是大人受罪了。”
“要是我有大人这么好的夫君,我才不乱搞呢。”
“嘿,你们在干什么?还在讨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哎哟!陌上绣坊都出新品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讨论八卦,服了你们了。”
静静走在街道上的墨云锦,不时能够听到周围那些人在讨论着关于她的事情。
而那些谈论的人,则是完全不知道她们口中谈论的人,在她们的面前走过。
也不知道谁开口说上一声‘陌上绣坊’出新品了,站在街边谈论的姑娘们,七姑六婆们,纷纷闭嘴。
然后根本都顾不上所谓的礼仪了,慌忙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而她们所去的方向,正好与墨云锦所走的方向相似。
巧合吗?
世界上当然没有那么多巧合了。
她们要去的陌上绣坊,正好是墨云锦今日的最终目的地。
陌上绣坊。
最近京城里极为火爆的绣坊,没有之一。
它所出的新成品,不管是哪一种,每次都被抢购而空。
而它也有独一无二的营销方式。
有些布料确实难得,然后布料的成品也是独一无二,绝对没有第二件重复的。
谁都想穿上一件她人没有的衣裳,只是想买到这一种,得需要机缘。
对的,就是机缘。
大家伙都觉得这绣坊的东家很奇怪,这独一无二的衣裳她不会出高价,而是出一个问题。
谁答得上来了,让她满意了再付上这成本费和人工费就可以了。
所以,一般情况来说,还是挺多人能够买得起的。
也不至于得罪人。
而这个在京城里受到各种年龄阶层女性喜欢的绣坊,正是墨云锦所开。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在京城里火爆了好几个月的绣坊东家,正是她们最近嘴头上讨论得最热烈的墨云锦。
陌上绣坊客厢里。
墨云锦若无其事地喝着茶,也不管坐在自己面前的傅子箫那幽怨的眼神。
傅子箫看得久了。
也知道墨云锦是故意忽略他的了,或者说,她根本没察觉出他的意思。
无奈之下,傅子箫只能开口了。
“你最近这段时间,很忙?”
他天天都来这陌上绣坊,只是这一个月的时间来,见到她的次数一个五指掌都能数得过来,傅子箫自然幽怨了。
墨云锦心里有事,再加上她也没察觉出傅子箫这话中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她就简单地‘嗯’了一声。
傅子箫被她这简单的一个字,差点气得吐血。
“嗯”是什么鬼!
傅子箫真是想拿茶喷她一脸了。
不过,他的理智还是在的,再加上墨云锦那心不在焉的模样,他还是把自己潜藏的那一层意思说了出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需要小爷吗?”
和墨云锦认识也有半年时间了,可是他对她家中的情况真的是一无所知。
说句不好听的,他除了知道她是个女的,总是喜欢女扮男装和叫云锦之外,再无其他。
“……没事。”
墨云锦微微回神,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说实话,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世界能够让她在意的事情,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墨云锦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
在她和傅子箫之间,傅子箫一直都是那个挑起话题的人。
如今也不例外。
瞧见这样的墨云锦,傅子箫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决定找点话题来说。
想起最近京城里闹得风风雨雨的流言,他不由自主地说道。
“嘿,你知道吧,最近这京城一点都不平静。”
墨云锦抬了抬头,傅子箫当她回应了,动力满满,继续开口。
他觉得姑娘家都挺喜欢八卦的,事实上墨云锦抬了一下头,不过是觉得他即将要说的话与她有关。
果然。
傅子箫开口就说,“最近京城里总是说那相府的新夫人怎么怎么样了,闹得很厉害。”
“哎,你还真别说,她的名字跟你挺相似的哎!她叫墨云锦。我去,你叫云锦啊!你们两个人什么关系?”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她就是墨云锦!
第六十六章她就是墨云锦!
傅子箫本来是随便说说,他就是觉得这两人的名字真的是太相似了。
对方姓墨,她姓云。
可是,当墨云锦微微抬头,眸中很平静地盯着他看时,傅子箫的心里,升起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她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傅子箫被看得头皮发麻,最后忍不住地嘟囔一声,“你干什么?难不成是同一个人啊。”
他就是嘴硬这么说说,却不曾想到自己真的说中了。
“嗯。”
墨云锦终于开口,不过简单的只有一个字。
傅子箫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一个‘嗯’字是什么意思,又是回答他哪一句话的。
不过,墨云锦也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站了起来,然后转身离开客厢。
等到傅子箫反应过来时,客厢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白一,她刚才说了什么?”
傅子箫还是懵的,或者说他自己明明已经知道却没有接受。
一向习惯藏身于暗处的白一,听到自家爷的召唤,自然是走出来的了。
只是,今日里他出来后,没有像平日那般积极。
反而有点退缩。
“白一。”
傅子箫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很平静。
但白一从中听出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狠了狠心,白一还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你问云姑娘和那个相府新夫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云姑娘回了你一个嗯字。”
他说得一点都没有停顿,就担心自己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反正这是他从刚才的话里了解到的意思。
他倒是希望自己理解错误了,毕竟他一直都觉得自家爷和云姑娘能够走在一起,可是现在……
答案太打击人也太伤人了!
“不可能,你听错了,说不定她回答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傅子箫不再像往日里那般吊儿郎当,脸上带着一丝坚定,他肯定地说着。
希望白一能够像平日里一样附和他。
可是,白一又怎么可能真的任由他自欺欺人下去?
“爷,刚才就只有一个问题,姑娘的答案也只有一个。”
所以,不存在听错,也不存在回答不对。
“不可能!”
傅子箫突然恼了,猛然站了起来,一脚把自己刚坐的凳子踢到一边。
他的力度不小,那凳子竟是踢离好远。
“她怎么可能是相府的新夫人!怎么可能!”
傅子箫的情绪有些崩溃。
相府,相府!
要知道,当今相府的当家人,是水云国的一国之相,也是他的至交好友云殊!
她怎么就能是云殊的妻?
傅子箫终于想起了一些事情。
每当他若有若无地问起她关于她家中的事情时,她一般都会避而不谈。
那一次,他问起,她却说家中已无人!
无人。
将军府都不在了,人又怎么可能在呢?
傅子箫很想告诉自己,这个和他认识了半年时间的朋友欺骗了他。
可是,他也很清楚。
墨云锦从来没欺骗过他,只是有些事情她不去说,他自己也去误解。
想到那一日喝醉,她突然问他墨大将军的庆功宴是不是也参加了,傅子箫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原来她是墨云锦!
那个,被墨大将军宠在心尖上的嫡女。
傅子箫笑了。
可是他那笑,真的比哭还要难看。
白一站在一边,就看着他一边大笑一边掉着眼泪,心里也不知道做什么滋味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一直都觉得自家爷对那姑娘的态度不一样。
本来以为爷的感情还没这么深。
可现在看来,白一觉得自己真是错得很离谱。
傅子箫哭哭笑笑好一会的时间,白一都要以为他疯了。
他却是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客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