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箫有些愕。
本来醉醺醺的他醉意都因为墨云锦这一句话,消了不少。
她,怎么会突然问起那庆功宴的事情?
傅子箫有些反应不过来。
久久没得到他回应的墨云锦有些急,直接坐到他的身侧,伸出手用力地摇着他,“醒醒,醒醒,你究竟有没有去那个庆功宴?回答我啊!”
墨云锦看起来很清醒,实际上有些醉了。
要不,她也不会做出这般幼稚的事情来。
傅子箫本来有些醉,一时的清醒根本没用,再被她这么一摇,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胃里都在翻腾。
“别,别摇……”
他勉强开口,从她的手里挣脱,就在墨云锦以为他会回答自己时,他却是跑到一边……
“呕……”
吐了。
墨云锦整个人都默了。
他不回答,为什么?
墨云锦是个敏感的人,即使是醉了,她也能感觉到傅子箫刚才的犹豫和停顿,是在好奇她的身份。
可是……
想了又想,知道今日从傅子箫这里,得不到任何回应了,墨云锦干脆从凳子上站起来。
她的身子微微摇晃一下。
青葱玉指撑在桌面上,墨云锦突然苦笑一声,最后默默地收敛自己的情绪,离开客厢,把银钱给了,直接离开。
至于傅子箫?
她相信有人会管。
客厢里。
站在暗处的白一看着墨云锦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傅子箫,脑仁有些突突地疼。
牛。
太牛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酒量这么好的女子。
这姑娘,当真不一样啊。
“白一……”
就在白一整个人都有些出神时,傅子箫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以为鄙视爷酒量被知道的白一,当即立正自己的身子,用力地说道,“爷!”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小爷我还没耳聋!”
傅子箫伸手掏了掏被震得耳膜发疼的耳朵,开口道,“扶爷去找她。”
啊?
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
白一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上前。
当他扶着傅子箫跟在走在街道上的墨云锦的后面时,他终于明白过来。
他家爷开窍了!
终于想要知道云姑娘的府邸在何处,以便日后上门提亲了!
若是傅子箫知道白一现在心里的活动,指不定真的会开窍。
只是他并不知道啊。
傅子箫之所以让白一扶着他跟着墨云锦,是因为他真的好奇她家住何处。
她刚刚突然问起庆功宴上的事情,他总觉得有些不简单。
从她的语气里,她好像很期待又很紧张他的回答。
他没反应过来。
实在是今日里情绪大起大落。
先是以为她家里挺乱,到后来她又问到庆功宴的事情,他又觉得自己想错了。
反正,脑子乱了。
要不,在那时他回答了她,说不定还能知道一些事情。
傅子箫想得没错,若是当时他回答了墨云锦,他必定会知道墨云锦的身份。
只是,没有如果。
前面的墨云锦,在出了酒楼后,其实整个人都有些醉醉的了。
被那温和的风一吹,感觉脑袋更眩晕了。
只是她这个人比较严谨,即使喝醉了,她也不可能表面出来。
所以,她走起路来与平日无什么区别,若是仔细看,也就是有些虚浮。
平日里的墨云锦很是敏感,稍微有点动静她就知道了,只是她对傅子箫不设防,自然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傅子箫会跟踪她。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那双清冷的眼里带着点点星光。
酸涩。
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是墨云锦的老习惯了。
每次喝完酒之后,她心里的委屈便一下子涌了上来。
只是,以前有她的将军爹爹可以依偎。
如今,再无人心疼她了。
哭,也没地方哭了。
墨云锦觉得格外的好笑,她不由地扯起了嘴角,笑得很苦涩。
让人看了都忍不住为之心酸。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身后傅子箫一步一步地跟着,看着街道上,她那清冷孤寂的背影。
不知为何,心突然有些抽痛。
“唔……”
傅子箫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身侧的白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慌忙地扶着傅子箫,“爷,怎么了?”
缓了缓终于没什么事的傅子箫,摇了摇头,一边抬头一边道,“先跟上去吧,别跟丢……”
别跟丢了。
话都没说完,抬头前方哪里还有墨云锦的身影?
傅子箫的酒都跟着醒了不少。
“人呢?!”
傅子箫有些恼。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弯腰,会错过墨云锦。
白一悻悻地张嘴,“爷,不知道。”
他刚才也担心爷,所以也没注意前方啊……
哪曾想那云姑娘的警惕能力还是这么高……
白一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墨云锦并不是因为警惕能力高,避开了他们,而是因为……
因为她被人抓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真是骚包
第五十七章真是骚包
事情是这样的。
墨云锦本来是在前面走着的,她也没发现傅子箫和白一跟着她,只是听到身后有熟悉的闷哼声响起。
她下意识地扭头往后看。
就在她要看到傅子箫等人时,却是一股强大的力度袭来,她整个人都落进了一人的臂膀之中。
迷迷糊糊里,她居然被人塞进了马车里。
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事,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却是猛然对上一双带着怒意的眼。
很熟悉。
墨云锦有时候甚至很厌恶自己这个该死的面盲症。
她可以连家人都认不出来,可是,唯独这双眼睛的主人的样貌,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连忘记都是奢侈。
这个人便是,云殊。
云殊是出来办事情的,事情办完后,他准备回府,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傅子箫。
他正准备跟傅子箫打声招呼,却发现傅子箫在跟踪人,待他看到那人的身影时,面色都黑了下来。
墨云锦!
她居然在外面!
鬼使神差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出自什么心理,就是不喜傅子箫那眼中对墨云锦浓浓的担忧。
他下了马车,趁着他们所有人都没注意时,直接把人带进马车里。
因为墨云锦的存在,马车里浮上了酒味。
云殊的脸黑了又黑,他磨了磨牙,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就算没有夫妻之实,也有夫妻之名,这女人就是在丢他的脸面。
然后,他很是理直气壮地问道,“你喝酒了?”
虽是问句,可他的语气很肯定。
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听出,自己话语中浓浓的担忧。
墨云锦是醉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再加上云殊刚才一拉扯的,她醉得更厉害了。
明知道面前的人是云殊,她还是傻呵呵地笑了出声,“是啊,喝酒了。”
嗝~
她打了一个酒嗝,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事儿做得有什么不对的。
然后,她格外认真地抬头,一字一句地问道,“可是,关你什么事儿?”
他是没资格管她的!
说墨云锦喝醉了吧,她还记得这个人是云殊,还记得说话刺云殊。
可说她没醉吧,她又笑得傻呵呵的,这可是平日里从来都不会有的。
云殊的脸色黑了又黑。
也不知道克制了多大一会,才没把墨云锦提溜起来好好揍一顿。
“关我什么事儿?你说关我什么事儿?”
想到今日念泽说喜欢她,再看看她现在这个模样,云殊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咬了咬牙,“你现在可是相府的夫人,在外喝酒被人知道,那就是丢了我的脸面!”
话,怎么说成这样了?
话语脱口而出的时候,云殊有些懵了。
他原意并不是说责怪墨云锦,只是不想她喝那么多酒,可是……说出来的话真是伤人哪。
墨云锦确确实实被伤到了。
若是平日,她势必隐忍下来,可今日她酒劲上头,又是在傅子箫那里吃了个闭门羹,她心底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
“你凭什么说我丢了你的脸,嗝……丢了你的脸面!”
墨云锦似是生气,脸色都板了起来,“你见我在街面上走着,谁说我是你相府的夫人了吗?”
“可笑。我这个相府夫人就算穿女装走在街面上,也不会被人所知的!你怕什么怕什么!”
她需要发泄。
喝醉了,却依旧清楚地记得坐在自己面前,冷着一张脸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