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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 (浅浅烟花渐迷离)


  温软的唇落下,阿平的动作变得急切,呼吸也越发粗重,当身下疼痛来临时心头划过不可描述的感觉,似酸又苦,还有难以控制的激越,心绪纷沓。
  夜难寐。


第6.本源

  身边的人已经在剧烈“运动”之后安然睡去,可能年少气盛外加那酒精的作用,使得时间绵长而持久,也使我此时躺着整个人如同散架了般,腿间也阵阵酸痛。
  床帐外烛火已经燃到尽头灭了,所以一室昏黑,眼睛睁得再大去看床顶也是模糊的,就好像我那说来滑稽而可笑的命运。
  不知道该算是穿越还是重生,睁开眼便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周遭的一切颠覆了我所有认知,从最初的惊惶不信到慢慢接受事实经历了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一度以为是在做梦,可这个梦却没有醒来。时至今日,已经长达五年。
  不是没有分析过我会来到这个时代的原因,从旁敲侧击里获知这具身体的主人曾落过水,倒没有就此淹死,被阿牛哥给救起来了,但回来就着凉生了一场重病。家中贫苦,又有弟弟小同这个病罐子,女娃再生病自然没有找郎中来看了。
  估摸着女娃在这场风寒引发的疾病里故去了,所以才有我的新生。但即使我进到了这具身体里,该有的病痛症状并没有就此离去,昏昏沉沉了好多天才硬是给我扛过去了。不过因此我有了最好的借口:让旁人以为我发高烧烧坏了脑子,不记得好多事。
  早有预料会有今天,能熬过五年才被家里嫁出去已经是奇迹了,起初我还真怕十四五岁就被媒人上门来说媒。最初会纠结这是什么朝代,但问了村子里的几人都一脸懵懂,想想也是,一个旮旯里的乡村,老百姓们关心的是能不能糊口,朝廷离得太远了。后来便释然了,乡村山野,虽然清苦了些,但人与人之间没那么多勾心斗角,很简单淳朴。
  我没有什么特长,异世所学的电子专业在这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也不会那么巧的刚好学医懂所谓的草药,所以即使眼看着幼弟常年喝药也无能为力。但这就是我所面临的现状,无力更改只能去适应与融入。
  时至今日,我终于嫁人了,却是个半大不小而且呆傻的少年。
  微微侧转过头,黑暗里看着这个呼吸清浅均匀,已经成为我夫君的人。他的脸明显还带着稚嫩,即使刚刚在药物所致下行使了他男人的权利,即使被情·欲所染后的他看起来要成熟许多,魅惑许多,但回归本质我估摸着他至多十五六岁吧。
  在重生之前的时代我过二十四了,在这边活了五年加起来有二十九了,就是这个时代的我也十九岁了,怎么算来他都比我要小,很多。
  不过以他这颜值,可以算得上是小鲜肉了吧,不算太吃亏,我自嘲地想。
  正要略转回眸,忽然心头划过一丝异样,凝目细看不由一惊,黑暗里,阿平正安静地看着我,是幽然闪过的眸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可是,他何时醒的?我竟一点都没察觉。
  “你醒了?”在空气凝滞中我打破了沉寂,但见他一动不动视线依旧盯着我,却迟迟不作声。心思流转间升出一个念头,不如乘着这时机和他聊聊?虽然前后程序有些颠倒,本该婚前至少是产生亲密关系之前的一场交流,如今却推迟到了“事后”,但毕竟今后他就是我的丈夫了,初步的了解总该有吧。
  于是我轻咳了两下小声问:“我可以唤你阿平吗?”
  一般嫁入夫家,不是叫夫君就应该叫相公,还有一种是像阿娘叫阿爹当家的。但这三种称呼我都叫不出口,不如唤了名字来得顺口。
  在看到他慢了一拍地点头时,我心有安慰,至少他是能听得懂我说话的。当然,这在之前的简单交流中已经能看出一二。


第7.初次沟通

  “阿平,你今年多大了?”
  长久的安静,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到细沙般的嗓音传来:“舞象之年。”
  反过来换我沉默了,他还给我弄文?关键是这舞象之年到底多大?有听过弱冠、不惑、花甲、古稀,但是舞象……我真没听闻过。心说反正他脑子不太好,也不怕曝露自己没文化,索性具体了问:“是十五岁吗?”
  但见他摇头,我只好再问:“十六?”
  他打了个哈欠还是摇头,正要再问就听见他咕哝着说:“哪有那么小,我十八岁了。”闻言我不由讶异,他有十八了?那就是比我当下的年龄只小了一岁。可他看起来好小,难道是我用了成人的目光来审度这张脸?
  试图重新打量,可实在床帐内漆黑一片,除了依稀能看到他的轮廓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转移了话题:“你娘……一直都这么凶吗?”即使刚才因欢失了神智,但脸上的巴掌印子还在,我得掂量下今后在夫家未知的生活。
  阿平嘀咕了一句我没听清,再去询问他却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哈欠,无暇来回答我。如此状况我也不好意思再追问,只得讪讪而道:“你要是很困不如睡吧。”
  他乖觉地闭了眼,但下一瞬便半侧过身,被下的手摸上了我的腰,并且是伸入衣衫内里的,只觉那处肌肤灼热,钝钝地想他不会是又想……要了吧?
  接受?拒绝?我在脑中反复斟酌着,回神间发现过去半响他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就是呼吸紧挨在我的脸侧,与我靠得极近。僵滞了一阵听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我的神经这才渐渐松弛下来,身体不再紧绷着,阖上眼随之而来的疲惫席卷了我的意识。
  一觉醒来第一眼看到红色的帐顶脑中还有浑噩,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等回过神时扭转头就见阿平醒得比我还早,此时正垂眸坐在床内,目光疑似呆怔。
  他昨晚后来衣襟也没拉上,这时尽管中衣披在身上却露了一大片胸膛,然后头发还乱糟糟的,整个人显得憨态十足,也懵懵懂懂。
  我手撑着起身,光裸的肩膀感觉一丝凉意时立即把中衣拉好遮住了里面的兜衣。幸而阿平也没把目光乱投,依旧迟钝地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他并无什么异状我便掀开帐子下地,床头两边银钩上的红色龙凤喜服很亮眼,但这衣服也就大婚时能穿。回眸看了眼阿平,想起昨夜刘寡妇的交代便走至屋角的衣柜前,拉开柜门果见里头叠放了好几套男人外袍。
  外袍多以素蓝与深青为主,两种颜色深浅不一显得有些矛盾,可能是刘寡妇的喜好吧。
  我拿了最上面的一件素蓝色布袍到床边,轻声询问:“阿平,会自己穿衣吗?”他没有动,也没有抬头,就像没听到我的话似的。
  轻叹了口气,把外袍先搁在了床沿单膝半跪着探身向内,先替他把衣襟拉拢好再抓了他的胳膊说:“来,我们下地起床了。”终于这次他抬眸看我了,乌黑的瞳仁很清亮,顿定半刻他顺着我的手钻出了床,但双腿垂在床侧却不去穿那白靴。
  我只得弯下腰半跪着替他穿靴子,这活倒不陌生,五年里几乎每天都是我在替小同穿鞋穿衣服,只是小同大多穿得是布鞋,娘很少给他做靴子。


第8.新婚头一天

  等我帮他把靴子都套上后就拉着他起身,拎起那件素蓝外袍时他很自觉地伸出双手。
  给他把腰带系上后不急着梳头,先从陪嫁物品里找出自己的洗换衣物,找了一条藏青色的罗裙穿好再拿出同色系的布鞋,再把昨儿的红色绣花鞋与喜服都收了起来。回头间却见阿平还是保持着之前为他穿衣伸长手的姿势,不由怔了怔,连忙走过去扶了他的一只胳膊道:“走,去桌旁坐下来,我帮你梳头。”
  他没动,沉埋着头面朝床内,我顺着目光看过去,一抹嫣红落在掀开的被下。本身床褥也是红色的,可就在那正中的位置却垫了一块白色光面的布,这时宛如一朵盛开的梅花在那上面,脸颊是以火烧的速度而窜红的。
  尴尬地一步上前将那白布给扯出,又团成一团,就在我纠结着要搁哪时突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步履很有规律,不快也不慢,来到门前时顿住,然后刘寡妇那清平的语调在响:“阿平,你们醒了吗?”我看阿平没有一点要回应的意思,目光依旧发直地看着我怀中的白布,只得我应声:“婆婆,我们已经起了。”
  于是,不等我走过去开门,门便从外面被推开了。
  刘寡妇依旧是昨晚的那身深灰色衣裳,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便落在我的手上,“把它给我吧。”心头一咯噔,大约是明白这涵义的,她这是来检查昨夜洞房的成果以及,我的清白。
  我很难不面臊地走过去,将白布递过去时刚好一处嫣红露了出来,刘寡妇不动声色地飘了眼接了过去,随之眼神一沉:“阿平的头发为什么没有梳?”
  我立即应:“正要帮他梳了。”
  她又扫了我一眼,转身时冷声交代:“打理好了就赶紧做饭吧。”
  在原地着实怔愣了一会才回味过来,一时间还没适应为人妻与为人媳的新身份,从今天起可能就要背负起一家子农活的重担了。在村子里是每天就吃两顿,上午一顿,再到晚上一顿,也没有早饭和午饭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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