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低头去端茶杯,遮住眼中的冷色,他要是再回味不过来宣茗和叶青程是早就商议好了一唱一和,就是真傻了!
他们倒是好大的狗胆,在他安王府,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敢这么张狂!
“刚刚是谁赢了?”
宣茗说着目光就落到了叶青灵身上,隐隐带着期待忐忑,嗯,反正叶青殊也回来了,要是叶青灵赢了,他可以去威胁叶青殊不许收他的绣春刀,那就等同他是将绣春刀送给叶青灵了!
叶青程掩唇咳了咳,呃,宣小郡王,送佛送到西,安王府出了内奸,你还追人不力的让人给跑了,请保持住刚刚的肃穆郑重,画风不要变得这么快好不好?
……
……
出了这样的事,叶青程等人正好找到机会提前走,不多会便起身告辞,萧安怎么甘心让他们就这么离开!
可,就算他勉强留下了他们,他又能做什么?难道还能关门打狗,将这些个个身份显贵,光明正大到他府上做客的人一锅杀了吗?
他还是照样无计可施,到了傍晚时分,还是得客客气气把他们送出府!
萧安想到这,心头的愤怒怨恨几乎控制不住,僵着脸点了点头。
叶青程几人只当没看见他阴沉僵硬的表情,行礼告退。
一出了水榭,燕阳郡主就心有余悸的靠近宣茗,“兄长,皇舅,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宣茗狠狠瞪了她一眼,燕阳郡主忙缩到叶青殊身后,叶青殊回头朝她安抚一笑,低声道,“回去再说”。
……
……
到了安王府门口,叶青程便朝宣茗和燕阳郡主一抱拳,“劳表哥在此稍等一会,将芳草接上再走”。
宣茗点头,叶青灵和叶青殊朝宣茗二人屈膝行了一礼,先后上了马车,叶青程正要上马,就听车内叶青殊有些冷的声音响起,“天寒风大,兄长也上车吧”。
叶青程并未迟疑,放下马缰,上了车,马车辘轳行了起来。
车轮声响起的一瞬,青白着脸死命扯着帕子,直勾勾盯着叶青程的叶青殊终于放下顾忌,扑进叶青程怀中,哽咽失声,“十七哥,我怕——”
她一直自负聪敏冷静,自负见识过风浪,自负经历过生死,已经无所畏惧,然而,这一次,她却是真的怕了。
犬牙峰上的血腥惊魂,被困地下的不见天日,她一直都知道有人在盯着叶家,她以为那人的目的是叶守义,是叶青程,没想到他最终的目的竟是自己!
更没想到那人会是安王!
不但她,只怕没有人会想到,甚至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不远千里,费尽心思人力去犬牙峰掳她的竟会是安王!
支其华曾舍命救过安王,她是支其华嫡亲的表妹,更是他的未婚妻,安王又怎么会对她下手?
甚至,叶守义位高权重,叶青程崛起迅速,支国公府更是百年来稳如泰山,只怕在世人眼中,安王就算是为了皇位也不该得罪叶府,更不会朝她下手!
而安王从头到尾也只见了她两次,两人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平日更是从无交集,安王又有什么理由朝她下手?
甚至,安王还是叶青程的生父,哪怕是看在叶青程的面上,也不至于朝她下手!
她失踪了,找她的人定然不少,但又有谁能想到会是安王?
她自己都想不到!
而叶青程,再怎么,也是安王的血脉,又想不想得到会是自己的生父掳走了她?
叶青殊伏在叶青程怀中,努力压抑着根本控制不住的哽咽声,泪水迅速染湿了叶青程天青色的直裰。
犬牙峰上,她大半夜惊醒,看到那些人见人就杀,她以为自己逃不过了——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最想不到的人,她以为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她怕,她是真的怕啊,那种恐惧的感觉到现在也依旧横亘在她心头脑中,挥之不去,即便她知道自己已经得救,即便她知道她前世今生的依靠此刻正陪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
叶青灵看着缩在叶青程怀中哭的不能自己的叶青殊,看着紧紧抱着叶青殊,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寒气杀气的叶青程,缓缓闭上双眼,“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度一切苦厄……”
她缓缓的轻声念着,宝相庄严的脸上一颗颗清泪不断滑落,观自在菩萨,求您垂怜,度我阿殊苦厄,佑我阿殊安宁……
346 执念和怨念
那边宣茗等了两刻多钟,才终于等来了憔悴虚弱,去掉了大半条命的芳草。
芳草一见他顿时双眼放光,张嘴就想说什么,宣茗打断她,“你家姑娘和小叶探花先回府了,我送你回去”。
芳草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就再也站立不稳,往下瘫去。
申九忙上前扶住,扶着她上了燕阳郡主的马车,燕阳郡主一见她这副模样,大惊失色,想要说话,却又想到了什么,紧紧闭住嘴,慌忙吩咐花嬷嬷弄些水和吃的给她。
宣茗将芳草送到叶府门口,一九已经带着两个丫鬟在门口候着了。
两个丫鬟迅速将芳草扶着上了软轿,一九朝宣茗一抱拳,“郡王,大爷说,这次多谢郡王援手,有朝一日,定当涌泉以报”。
宣茗点了点头,正要调转马头,一九忽地压低声音开口道,“不言是非,唯问查访之艰辛”。
宣茗正要问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一九已退开几步,俯身拱手,一副恭送他的模样。
宣茗若有所思打量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调转马头回了长公主府。
进了垂花门,宣茗便吩咐燕阳郡主先回燕阳居,燕阳郡主咬了咬牙,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要去见父亲和母亲?”
“嗯”。
出了这样的事,又事关安王,他自然要和父母知会一声。
“我也要去!”
宣茗皱眉,“别闹”。
燕阳郡主忍了一路的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宣茗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哭什么?”
燕阳郡主死命用袖子去擦眼泪,想止住泪水,不想泪水却越擦越多,她有些绝望的跺了跺脚,“反正我也要去见母亲,我也要去!”
宣茗,“……”
话说,他刚刚干了什么了?她就哭成这副模样了?还有那表情,那是绝望吗?
话说,他刚刚到底干了什么了?
……
……
永乐长公主听说自家宝贝女儿被愣儿子凶哭了,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一把将还在小声啜泣的燕阳郡主搂进怀里,心疼的一连声的喊着,“我的心唻,快别哭了,你哭的娘的心都要碎了!”
燕阳郡主缩在她怀里,哭的更大声了,永乐长公主安抚拍着她的背,心疼的直抽气,“好了好了,别哭了,娘一定好好骂你兄长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
“要不,你自己骂?再不然,你打他一顿也行,他敢瞪眼,我就让你爹揍他!”
宣茗,“……”
他一定是前世做的坏事太多,这辈子才贪上了这么一个娘和这么一个蠢妹妹!
燕阳郡主委屈的狠了,半天才终于止住了哭,还兀自抽抽噎噎的,委委屈屈的跟永乐长公主告状。
“娘,兄长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他嫌我笨!我今天看到表哥不见了,然后,阿丑突然就来了!”
“阿丑来了,门口却连辆车,连个车夫都没有,只带了芳草一个,芳草还一副活不长的样子!”
“还有皇舅,阴沉沉的,我一看就害怕,跟之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我都看到了,兄长还不跟我说!还不许我来见你!”
当时在外书房中,虽然主子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中央的《自述编》上,虽然丫鬟小厮们都不敢随意抬头乱看,虽然宣茗挡住了叶青程所在的位置,但叶青程离位,只要有人抬头看一眼,肯定能发现,但发现的人多半不会太放在心上,临《自示编》需要一段时间,不说其他,去个净房也是有的。
这其中就包括了虽然心痒痒想要宣茗的绣春刀,但很快就认清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索性放弃的燕阳郡主。
大家都在认真的临着字,她也不好意思大声喧哗来回走动什么的,只好发发呆,四下乱看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叶青程离开了,她也没放在心上,只当他是有事离开一会,又或是去了净房。
只后来一连串的变故斗生,她是傻子也发觉不对劲了!
永乐长公主听的直皱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阿茗,你说清楚!”
宣茗斟酌了一下措辞,“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前段日子,叶尚书将叶青殊送出京礼佛,叶青程发了疯一样去找,还跟我借了两个人手”。
“后来的情况,他没说,我也没好问,只今天他突然遣人来和我说,请我和燕阳陪他一起去看皇舅”。
“临进安王府前,他突然说要我绊住皇舅,后来,我们一起去了皇舅的外书房看沈度的字,他趁大家都认真临字时,起身往书房里走,等再出来时,就带着叶青殊一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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