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进了宫,周义先去给高宗请了安,随后朝着中宫的方向走去。
已经是深秋,树叶已然落了一地。唯独一处,还如春天一般生机勃勃。周义踱着步子,不知不觉就到了此处。
这儿是金陵城最暖和的一处,因为有个不大不小的温泉在这儿,气温高、树叶也就不容易枯败。到了深冬,这里更是一处奇观。
金陵本就在南方,相比于北方的严寒,这儿本就暖和些,再加上这儿地气暖和,到了深冬也如同春天一般。诺大的金陵,也唯这一处,春意盎然!
在周义的记忆里,每到秋冬交际之地,这儿格外热闹。但这几年,随着皇子公主的逐渐长大,这儿也就鲜有人来玩耍。
周义不自觉的走到了这儿,每年秋冬他都喜欢来这儿看看。在此处,他认识了苍玺、认识了傅绰约。尽管,脚下的这片地,在儿时常常被大皇子周延与三皇子周信霸占着。
“四弟好雅兴”,周义被这一句话打断了回忆。
回头望去,周义大吃一惊。
站在眼前的人身材魁梧,一身铠甲护身,尽管皮肤晒得黝黑且粗粝,但一点儿也不影响此人的英姿飒爽。
这人,又多少年不见了?
周义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吃惊,但即刻就换上了平日里待人接物的那幅程式化的笑脸,说道:“三哥回来,怎么也不跟兄弟几个知会一声。”
其实周义不相信周信提前回来没跟周延说过,恐怕不知道他已经回京的只有他跟苍玺!
高宗给周义看过周信递上来的奏折中,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说周信在十月初八班师回朝。按照周信计算时间的能力,周义才不相信这误差能有五天。
周信打量着周义,没正面回答周义的问题,说道:“三弟圣贤之书读得多,应该明白莫要觊觎不是你的东西。”
周信这话说的含蓄,却也十分明了。小时候,温泉这方圆几十米是周延与周信的。长大后,这皇位也不是他周义可以惦记的!
尽管周义对皇位没意思,他这一生追求的不过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原本,他认为的那个能与他共度余生的人应该是傅绰约。虽说事与愿违,但在与沈梓荷的逐渐接触当中,周义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值得他留恋的影子。
于他而言,皇位不过一座囚笼!
然而,却又这么多人挤破脑袋的为了一块冷冰冰的金疙瘩争斗。
尽管如此,但周义觉得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周信,遂而说到:“三皇兄可曾听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周信原本就是想压周义一头,没想到被周义反将了一军。想着自己是个武将,说不过周义这样的风流才子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就不再与他争辩。但一想到,周义这话中含义,周信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恶气,握了拳就向周义挥去。
还没等周信的拳头挥过来,周义主动往前走了一步。周信看着周义这反应,拳头停在了半空。
“三皇兄心中若有气,尽管动手。”
周义这副唯恐周信不揍他的表情,让周信看着心里窝火。
这是在皇宫,不是在边塞。进了京畿,就得守规矩。这一点,周延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说过。
周信想着兄长的话,将拳头收了回来,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周义在原地扯了扯嘴角,他这位三皇兄到底是长教训了,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赶到边关了。
周信走后,周义想着苍玺交代下来的事情没接着在温泉逗留,赶紧去了中宫。
周义来到中宫,美曰其名说给皇后请安,遂由嬷嬷带着去了正殿。正殿之中,傅莺歌端在尊位上。
“儿臣给母后请安”,周义跪地说道。
傅莺歌笑了笑:“义儿难得来中宫,到母后身边坐。”
周义按照傅莺歌的话坐到了傅莺歌旁边,时不时的往旁边瞥几眼。诺大的正殿,出了丫鬟、嬷嬷只有他跟皇后两个人。
“义儿在找什么?”傅莺歌冷不丁的问道。
周义笑了笑,说道:“儿臣许久不见绰约,心里有些挂念。”
“今日傅氏的三小姐傅瓷进了宫,绰约正陪着阿瓷在御花园里赏景呢。”傅莺歌回应道。
皇后这话,在周义听来有些勉强。已是深秋,御花园百花凋谢,还有何景可赏?
见周义没吭声,傅莺歌解释道:“就是指给你玺王兄那位。”
周义虽见过傅瓷,但傅莺歌既然觉得自己与傅瓷没有瓜葛,也就不必让傅莺歌知道他们原本认识。
“儿臣素问傅氏三小姐,有倾城倾国之姿,母后可否允许儿臣一睹芳容?”
傅莺歌听到这话,拉着周义的手笑着说,“阿瓷生的俊俏,却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神乎其神。再者说,选秀那日,义儿你与阿瓷见过面。”
周义故作不知:“儿臣何时与三小姐见过?”
“那日被大殿下与玺儿同时看中的那位小姐就是本宫的三侄女傅瓷。”
周义假意恍然大悟,撒娇耍泼说道:“儿臣今日既然撞见了,母后总得让儿臣见见新嫂才是!”
傅莺歌心肠软,被周义这么一撒娇也就只有点头同意的份了。
“夭桃,让公主带着三小姐来中宫。”傅莺歌吩咐道。
见夭桃出了中宫,周义冲着傅莺歌俏皮一笑,“儿臣谢母后成全。”
傅莺歌点了点周义,“你呀!”
第一百零一章 丹青露真情(1)
一盏茶的功夫,傅绰约与傅瓷由夭桃带着一同走进大殿。
待傅绰约与傅瓷给皇后请过安问过好之后,周义抢先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傅三小姐吧?我是四殿下周义。”
傅瓷听到周义的自我介绍,自然不会傻到说两人以前见过。尽管傅绰约知道傅瓷参加了周义的婚礼,但在那桩亲事上自己毕竟动了手脚,也不会笨到挖坑自己跳。
“臣女傅瓷见过四殿下”,傅瓷屈膝颔首说道。
周义赶紧依照礼数还礼说道:“过一阵子,我就要称呼三小姐一声王嫂,怎敢让王嫂对我行礼。”
站在一旁的傅绰约听到周义这话,脸上有些不高兴了。
“王爷与阿瓷的婚事还没订下来,四哥现在称呼阿瓷为‘王嫂’未免早了些。”傅绰约酸里酸气的说道。
在皇宫这片地上,又是在中宫。都说皇后待寄好公主是极好的,周义才不傻,在中宫惹傅绰约的霉头跟惹皇后有何区别?
听到傅绰约这话,周义赶紧拱手一揖赔礼道歉,说道:“皇妹教训的是,为兄与你赔罪。”
傅绰约却不肯就此打住,说道:“皇兄你丹青一绝,今日就罚你为姑母与两姐妹画上一幅,如何?”
周义本想着拒绝,但看到傅莺歌点了头,再说拒绝的话就是抚了皇后的面子了,遂而说到:“母后既然点了头,儿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周义答应了,傅绰约冲着婢女喊道:“夭桃,给四殿下将笔墨纸砚拿来。”
夭桃得了命令,赶紧去书房取来了笔墨纸砚,又命人搬了张桌子放在大殿之内。待夭桃铺好了纸张,傅绰约看了旁边的花瓶一眼,说道:“鲜花配美人。这花本该让姑母抱着,如今阿瓷将为人妇,这次不如就让阿瓷抱着,姑母看如何?”
傅莺歌如何不知道傅绰约是在为难傅瓷。但傅绰约这口气若是不撒出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想到这儿,傅莺歌说道:“就依了绰约的意思,夭桃给三小姐把花瓶搬过来。”
傅莺歌的同意是周义万万没有想到的。母后这个角色,在他心里向来很是敬重。更何况,花瓶这么重,画完一幅丹青怎么也要一个时辰,若是真就这么举一个时辰,明日晨起胳膊恐怕是抬不起来了。
想到这儿,周义赶紧拱手说道:“儿臣画技不佳,恐累着三小姐,还请母后三思。”
傅绰约听到周义这句话,生怕傅莺歌改变了主意,赶紧插嘴:“四皇兄多虑了。这宫中,恐怕没有比四皇兄画技更好的丹青妙手了!”
“这——”,不等周义把话说完,傅莺歌打断道,“本宫看就按照绰约的意思办吧,阿瓷即将成婚,你这一幅图就当是做弟弟的对王嫂的一点敬意。阿瓷觉得如何?”
傅莺歌问出后半句来的时候,整个语气都让人觉得冰冷。傅瓷深知,这桩事情若是不随了傅绰约,待周义走后,便没有能护的了自己了。更何况,自己进宫来名义上是为了学礼仪,若是傅绰约在背后搞一些幺蛾子,她保不齐还有没有命嫁给苍玺。
想到这人,傅瓷轻声应了一句:“臣女听皇后娘娘的安排。”
见傅瓷应下了,傅绰约给夭桃使了个眼色,夭桃从大殿里挑了的插满鲜花的重花瓶递到了傅瓷手里。
还没等傅瓷接过花瓶,傅绰约就说道:“这是外头进贡的花籽培育出来的花,金贵的很,三妹可要抱住了。”
傅瓷接过花的一瞬间她就有点后悔怎么就顺着傅绰约的意思来了呢?大不了跟她撕破脸!然而一向,眼前的人是当今圣上钦赐的寄好公主,背后给她撑腰的又是皇后娘娘。这人,自己如何还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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