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小首辅 番外完结 (假面的盛宴)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假面的盛宴
- 入库:04.10
只是如今二房、三房、四房都有各自的营生,也没人与他去计较这件事,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打从今年开春,薛青槐就在商量把地给佃出去,现在生意这么忙,他根本没有空种地。
他这边一开口,三房也嘀咕着想把地佃出去,本来按薛青柏的性子,兄弟佃地,他佃过来就是,自家人种着也放心。
可打从去年他去了小山头帮着做活,能放在地里的心神就有限了。如今他们两口子都在小山头帮忙做活,薛青槐一个月一两,周氏也给开了五百文的工钱,两口子一个月加起来就是一两半,一年就是近二十两。
种一年的地下来可赚不到二十两,扣了税子口粮啥的,一年也就只能落个几两银子。两口子虽沉默寡言,但也干活实诚,拿了银子就得把活儿干好,薛青柏几乎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小山头上。
默默在心里把账算了,周氏决定也把地佃出去,浑当那地每年交了税子就只落个口粮,赚银子从这边赚也是赚。三房四房都佃了,二房自然不用说,本来他们的地就算是佃给了三房四房,如今自然一起佃。
事情说出来,薛老爷子不悦了很久,可他一个人也种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房将地都佃出去了。
当时这事在村里可是引起了一阵议论,都说薛家这是做甚,怎么把地都佃出去了。只有些许人心里有数,见薛老四和二房的招儿带着村里几个小子驾着车进进出出,就知晓人家的生意不少赚。
既然地都佃出去了,肯定是生意比种地赚,一时之间村里人羡慕眼红的不计其数,可有薛族长在哪儿,又有个薛庭儴在哪儿,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所以现在薛家的地,除了薛老爷子的自留地,就只剩薛青山种的那两亩。
能看出,佃出去的地被侍候得很好,佃户精心照顾,等到收成时主家也能多分点儿粮食。可薛青山那地,就有些太埋汰了,哪个庄户人家这么种地,估计要被人骂死。
招儿在想薛老爷之知不知道这事,知道后又是什么反应。
回去后,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后来想想还是不管了。殊不知另一头,薛老爷子早就知道这事了,气冲冲地去找了薛青山两趟。
先是苦口婆心地说,又是骂,薛青山只是点头应是,事后该咋样还咋样。
这不,眼瞅着地里的苗都泛黄了,明摆着就是没浇水施肥,杂草也没除,薛老爷子又找到了薛寡妇屋里,这一次可不是光骂了,而是上手打。
哪知没打几下,薛青山竟然晕倒了。
这可把薛老爷子吓的,当场跑回来准备叫了三儿子去请大夫。
薛青柏不在家,赵氏听了后大惊失色,知道招儿在家,就找上了招儿。招儿脚程快,上山一趟找了薛青柏,另一头薛老爷子则和赵氏急匆匆地往薛寡妇屋里去了。
招儿和薛青柏带着大夫来时,正听见薛寡妇正对老两口哭,说家里日子过得艰难,她怀着身子连个鸡蛋都吃不上,薛青山种地也不成,每天回来都是累得倒头大睡。
赵氏直抹眼泪,她个妇道人家可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大儿子遭罪了。疼了这么多年的大儿,哪里遭得住看他这样。
薛青柏带着大夫进去了,招儿随后跟上。就见不大的一间屋里乱糟糟的一片,土炕上躺着一个人,看面色有些青白,人似乎也比以前瘦了不少。
可招儿一点都不同情他。
因为说得紧急,来不及去镇上,薛青柏就从邻村找了个大夫来看。这大夫大抵医术有限,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只说了亏空太过,需要好生调养。而此时薛青山也醒过来了,一看见赵氏就嚎嚎大哭起来,偌大一个男人,母子两个抱着哭,不知道还以为咋了。
别看刚才薛老爷子慌,这会儿可做不出慌的样子,板着脸说了一句该,就扭头走了。
招儿和薛青柏也走了,回去的路上,两人面面相觑后,薛青柏面色有些感叹,招儿倒是坦率直言:“我看他莫是装的。”
“大哥,他……”说着,薛青柏住了声,他本就不是个喜欢道人长短的,尤其也是知道薛青山和二房的恩怨,说了怕招儿心里不舒服。
其实薛青山还真是装的,等赵氏走了,屋里只剩了他和薛寡妇两个人,他一下子从炕上坐了起来,得意地对薛寡妇笑着道:“你瞅着,很快我爹娘就会把我接回去了。”
薛寡妇笑了笑,扭脸的时候眼中却闪过一丝鄙夷。
“家里还有什么能吃的没?我饿了,去给我做一点。”
等转过来时,薛寡妇却是愁眉苦脸道:“也就只剩了一碗米,我这就去做。”
薛寡妇出去了,薛青山躺在炕上,一想到要不了多久就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禁有几分得色。
实在不能怨他没了体面,可真脸朝黄土背朝天,他才知道日子能难成什么样。
想着,他挠了挠裤裆处。
挠了两下,不解痒,他又挠了几下,最后索性手伸到里面去挠。
挠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将腰带解开去看。
一看愣住了,他那上头竟然长了几个红色的小疙瘩。
第81章
薛青山认真地看了又看,疙瘩就是疙瘩,也没有什么别的异样之处。
就是有些红,似乎上面还有小白点,就像是普通的小疙瘩。因为方才他挠狠了,有几个被挠破了,流了些透明的水。
刚好薛寡妇端着托盘进来了,他觉得这种样子让人看见有辱斯文,往随便用衣裳擦了下,就把腰带系住了。
“家里就这么一点粮食了。”见薛青山吃得狼吞虎咽,薛寡妇愁道。
“你担心什么,我之前不是说了我爹娘很快就会把我接回去了。”
薛青山还是猜错了,那日薛老爷子虽回去后显得心事重重,可无论赵氏怎么闹,他都没有松口将薛青山接回来。
他不同赵氏,想得更多,族谱除名可不是他自己填的,当着那么多族人的面都定下了,怎么可能反悔,以为是闹儿媳,更何况还有二房那两孩子。倒是赵氏眼见说服不了老头子,扭头作着要给儿子送吃的送粮食,他明明看见了,却并没有阻止。
招儿和周氏、孙氏,就见赵氏嘴里念念叨叨地忙进忙出,给薛青山做肉菜补身子,同时还不忘骂骂杨氏。
是的,就是骂杨氏。
其实她最想骂的是薛庭儴,可被薛老爷子警告过,三房四房没理由,招儿没牵扯,于是只能迁怒上当初‘卖夫求荣’的杨氏。
在赵氏眼里,杨氏就是卖夫求荣。若不是她漏了口风,他大儿也不至于会被抓到把柄,从族谱上除名。赵氏心疼二儿不假,可她更疼老大,尤其老大现在这么惨,本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老头子竟然这么狠心赶他去种地。
如今倒好,地没种好,人也倒了。
杨氏从最受宠的大儿媳妇,变成了赵氏的眼中钉。她有多心疼薛青山,就有多恨杨氏。
不过杨氏现在比以前沉默多了,自打学馆开馆后,薛俊才就离开家远赴学馆上学。她则一改早日秉性,竟是下地干起活儿来。
也不像以前那样嫌东嫌西,谁也不叫,自己闷不吭声就上地里干活了。如今大房就靠她和薛老爷子,搭着手做那拢共十亩地的活儿。薛有才如今也乖多了,不像以前那么皮猴,大房的境遇突变改变了所有人,至于这改变是好是坏,至少目前来看是好的。
薛青山的想法没得逞,可如今他正‘病’着,一日三餐有赵氏照顾着,地里的活儿被薛老爷子干着,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分别。
索性他之前累得够呛,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家养起病来。
这日赵氏走后,他吃饱喝足出了家门,薛寡妇问他上哪儿,他也没说,只说出去透透气。
薛寡妇住在村尾,这地方少有人来,一路走出来也没见到什么人。
他去了下河村,下河村离余庆村并不远,也不过就是一盏茶的脚程。他到了下河村,似是轻车熟路从村尾绕了进去,一路七拐八绕到了一座小院前。
这小院从外面看去极为普通,与寻常的农家小院并不无不同,可他刚推开院门走进去,就有一个年轻女子从屋里走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大哥,来了?”
这女子打扮也十分寻常,长得称不上漂亮,但看起来白净纤瘦。一见薛青山,她就忙迎了上来,环着他的胳膊往里面去了。
正房的堂屋门上挂着帘子,走进去屋里坐着个黑瘦佝偻的男人。这男人见女子环着薛青山的胳膊,像没看见似的,反而堆着奉承的笑,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避出去了。
这里看似住着一对乡下夫妻,实则不过是个暗门子。所谓的暗门子,就是关起门来皮肉生意的。
可从外表来看,根本看不出,一般人也不知道这里做这种生意。薛青山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前阵子他从别的村回来,偶遇了这家的女主人,当时此女摔倒在路边,薛青山好心地帮了她一把,并送她回家。
都是久经世故的,一个眼神就知晓对方心里想什么,薛青山把这女子送回了家,两人也就地成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