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陆涵睿再看向霍恂的时候不觉带上了担忧:“看来夏郡王的耳目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灵通,极有可能他已经发现皇上已经开始怀疑他,你……你万事小心,此事我也会尽快向皇上汇报。”
陆涵睿不确定皇上知道此事之后是否会给霍恂新的安排,此时也不能对他做出任何保证,但一想到萧阮,又忍不住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并不算一件坏事。夏郡王的可疑之处越多,赵衍没有死的可能也就越大,只要找到赵衍,就一定能够找到阮儿!”
霍恂的眼睛一直都盯着眼前的一片虚空没有回话,但握着信封的手却越来越紧。
之前他一直都没有萧阮的消息,最为担心的便是她发生什么意外。如今从查到的这些蛛丝马迹上来看,她必然还在赵衍的控制下。
这一刻,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盼望赵衍对萧阮是真的么痴情不改,只要他对萧阮还有感情,那就决不会让萧阮受到半点伤害,也只有这样,他才可能有机会救出萧阮!
这边,霍恂刚刚能够找到萧阮又多了几分自信,而孟城夏郡王府的一间密室里则在谈论着霍恂。
“李大人,你与那霍恂已经接触了一段时间,不如说说他这人如何。”
油灯如豆,夏郡王手里端着一碗凉茶轻轻的呡了一口,状似无意地询问。
“回禀王爷,还是您的消息灵通。你是没有看到,下官带着人迎接他去驿馆时,他的表情有多震惊。看来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也不过如此,跟王爷您相比,他简直连您的一个脚趾头都不如!”
李大人眨巴着老鼠一样的三角眼,一出口便是对霍恂的各种鄙夷,引得房里的其他官员发出一连串的嗤笑。
夏郡王得了李大人的一顶高帽,眼睛里立刻带上了笑意:“嗳,李大人切不可小看此人。虽说他比不上的本王,但好歹也是皇上派过来的眼线,怎么着我们都该小心提防。你还是说说,他都在你哪里做了什么,为何迟迟未来孟城?”
“王爷说的是。”
李大人皱眉想了一会儿这才语含嘲讽的道:“据下官观察,那小子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一开始他还不屑于与下官来往。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然学会了屈尊邀请下官喝酒,还拜托下官帮他寻找一个名叫萧阮的女子。王爷你说说这么一个好色之人有什么值得咱们担心的?”
“李大人怕是有所不知,我倒是听说那名女子正是霍恂的妻子,淮王殿下当初逃离京城时,为了报复,故意把霍恂的妻子带走。”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自取其辱
听得坐在李大人对面的一名官员的提醒,李大人面上嘲讽之色更浓:“堂堂的定国大将军为了一个女子,连皇上交于的重事都抛到九霄云外,下官对他还真是不敢恭维。”
这番话说出来,房内的众人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夏郡王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轻轻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李大人的话虽有几分道理,但你焉知他不是打着寻找妻子下落的幌子暗中调查我们?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对方越是不靠谱,我们越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皆是一怔,对视了一眼便纷纷点头:“王爷说的是,下官遵命。”
见此,夏郡王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欲让众人散去,下首的一名男子忽然开口:“王爷,您方才一直让我们小心行事,但下官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您明知收留淮王会让皇帝怀疑对我们心生怀疑,为何还要收留他?”
似乎担心夏郡王生气,那名官员小心翼翼的在他面上打量了一番,见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又忍不住道:“非是臣对淮王有所不满,而是淮王带着霍恂的妻子并没有隐藏身份。若是那霍恂细细打听,难免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此人话语一出,房内的其他人全都将视线投向了夏郡王,神情莫辩的等着他的回答,甚至还有人附和道:“王爷,淮王殿下逼宫失败,已经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但您收留了此人,下官实在担心他会对您怀有二心啊!”
这些官员全都是常年追随在夏郡王身边的心腹,此时见他们一个个都这么担忧,夏郡王眸光一闪,却并没有解释太多。
“本王收留他自然有本王的用意,待时机成熟,自会让你们知道。但如果让本王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一定要记住,本王往这里有千万种手段等着他。”
夏郡王面上一团笑意,但声音却冰冷入骨,众人身上起过一阵鸡皮疙瘩,再没有人敢出言反对,便是提出疑问的那人也低着头不敢言语。
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夏郡王眸光里闪过一抹满意当即起身离开。
夜色如水,一轮圆月高高的挂于苍穹之上,银白色的光辉铺满了整个侯府,翻眼望去,无端叫人心间生出一股怅惘。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清晰的埙声,那声音如泣如诉,像是一个悲伤的男子在表达愁情,又像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在吐露心事。
夏郡王听得这声音,脚步一顿,当即朝西侧的院落看去。
月光下,夏郡王面上的不耐极为清楚,想也没想就要朝西院走去。然而他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不远处的路口处出现了一个醉醺醺的身影,当即改了方向跟上去,
“夫人,更深露重,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翠儿看见萧阮支着脑袋站在窗前没有休息的意思,当即上前劝说。
萧阮动也未动,背对着翠儿轻声道:“你可知这埙声是从何处传来?”
“夫人可是觉得吵到您了?”
顺着萧阮的视线朝窗外看过去,似乎翠儿也被这埙声里的额哀愁感染,竟是极为难得的向萧阮解释:“是大少爷在吹埙。大少爷的母亲离世之时正是个月圆之夜,从那之后每到月圆之夜,大少爷都会吹上一曲以做缅怀。”
原来如此。
难怪这埙声听起来竟是这般勾人愁思。
萧阮的面上闪过一抹了悟,正要回床休息,房门处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拍打声。
“阮儿……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房里……你给我出来!”
听得外面竟然还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萧阮不由皱眉看向翠儿,不知这么晚会有什么人跑来她的房前大吼大叫?
翠儿负责照顾萧阮的饮食起居已经月余,还未曾有人敢来这里撒野。
但听外面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她正要叫人,忽然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这……奴婢怎么听着外面的声音像是淮王殿下的声音?”
这是时间点,在戒备森严的夏郡王府,似乎除了赵衍,还真找不出其他人。
只是这个时候,赵衍大喊大叫非要做见她,怎么都叫人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眸光里闪过一抹暗色,萧阮走到房门口只听“哐当”一声,便看见赵衍从外面闯了进来。
伴随着一股刺鼻的酒味,赵衍身形摇晃的朝萧阮走过来,手里竟然还拿着一个酒坛。
“你,给我出去!”
赵衍手指着门口对翠儿发出一声厉喝,示意她离开。
萧阮不知道赵衍喝了多少酒,听他声音含混,心知他此时酩酊大醉,用眼神示意翠儿不要离开。
翠儿面上闪过一抹犹豫,还没有做好决定,赵衍已经等不及,直接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衣服将其推出房门。
萧阮见此心间大惊,她正要逃出房间,房门却被赵衍猛然关上。
“砰”的一声巨响在夜晚里显得尤为刺耳,萧阮见此只得不住的往后退缩:“赵衍,你想做什么?你喝多了!”
“阮儿,你也以为我喝多了吗?”
赵衍看了看手里的酒坛,面上忽然露出一抹苦笑,手指一松,便将酒坛摔在了地上:“你们都以为我喝多了,可我却知道我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萧阮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只得道:“只要你听的我话,我便相信你没有喝多。”
“当然可以!”
赵衍嘴里的酒气喷到萧阮的面上,抬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嘴里含混不清:“阮儿,本王如今只剩下你了,你说什么我都会听。”
萧阮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几欲干呕,下意识地推了他一把:“你离我远一点……”
“不,我不能离开你!”
不等萧阮声音落下,赵衍忽然摇头,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阮儿,本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离开我。”
赵衍手劲太大,萧阮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正要拼劲全力将他推开,忽然觉得脖颈里传来一片湿热。
身子一僵,她抬手抹了一下,赫然发现脖颈里掉落的竟然是一滩水迹。
难道赵衍竟然哭了?
萧阮万分诧异,忽然想对方刚才反复说什么都没有了,还以为是朝廷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终是忍不住道:“你,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
赵衍用力的抱着萧阮,似乎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足足过了许久,他才在萧阮的脖颈里发出一道嘶哑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