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耳坠,还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太后见过的稀奇珍宝不少了,欣赏了一会儿这耳坠,也就放下了。
“太后娘娘,您这话可是说错了。您手中的耳坠可不是一般的耳坠。”
“一个耳坠罢了,还能怎么不一般。”轩辕皇也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看了眼黑珍珠耳坠,的确,除了漂亮外,是真的看不出什么了。
“这黑珍珠耳坠单从价值来说,的确是没什么不一般的。要说珍贵,它的确是珍贵。但要想找比它更加珍贵的首饰也不是没有。属下之所以说这黑珍珠耳坠不一般,是因为这耳坠是原襄阳伯夫人的嫁妆。”
郭立青一听这是他母亲的嫁妆,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这是我母亲的嫁妆?”
“是啊。这的确是原襄阳伯夫人的嫁妆。郭公子你可知道我是在哪儿找到这耳坠的?”电鸣一张娃娃脸上满是笑意地看着郭立青。
郭立青有感觉,电鸣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是他想要听到的,但他还是问了,“哪儿?”
“嘻嘻——”电鸣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在当铺啊!”
“你胡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上、太后还有皇后娘娘面前胡说八道,你如此羞辱我襄阳伯府,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本伯告诉你,就算你是国师府的人,本伯也不会放过你。”襄阳伯满脸怒容地瞪着电鸣,那样子似乎是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电鸣给砍成七八块。
“不止是这黑珍珠耳坠哦。属下是在汇源当铺发现这黑珍珠耳坠的,汇源当铺里还有很多原襄阳伯夫人的嫁妆。属下听掌柜的说这是原襄阳伯夫人的嫁妆,属下还不相信呢,以为是掌柜的为了抬高价钱,故意说的。掌柜生怕属下不信,就把事情掰碎了告诉属下。这一听,还真是有意思。
去汇源当铺当原襄阳伯夫人嫁妆的人叫兴儿,是襄阳伯府的一个管事。掌柜的告诉属下,兴儿的妻子可是现在襄阳伯夫人的心腹丫鬟,名唤红儿的。兴儿来汇源当铺典当原襄阳伯夫人的嫁妆都是现在襄阳伯夫人让当的。那兴儿每次来汇源当铺当原襄阳伯夫人的嫁妆,都会得意洋洋地说,夫人乐意当那死鬼的东西是那死鬼的荣幸!整个襄阳伯府都会是夫人所出的二公子的。那什么狗屁倒灶的大公子算什么东西,夫人迟早会弄死他给二公子让路。
这话可不是属下胡说的,听到兴儿说这话的人可不少。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将汇源当铺的掌柜喊来,到时候好生问问。
不止是这样,属下跟汇源当铺的掌柜熟悉了,汇源当铺的掌柜还告诉属下,兴儿可不止是当了原襄阳伯夫人嫁妆里的首饰,还有田地铺子也给卖了。卖给了很多人,比如城西的赵大财主,再比如城北的田大地主这卖的人太多了,属下一时间也不能全说上来。
属下好奇啊,什么时候原配的嫁妆可以让继室买卖了。属下还特地查了律法。轩辕律上明明白白写着,原配的嫁妆是留给她所出子女,待其成亲或嫁娶后才允许使用。其间一律不许动用,就是夫家也无资格买卖。若是原配无子女,那么原配的嫁妆全都发还母家,夫家一律不许动用。”
襄阳伯夫人此时脑海中混乱一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发生的一切将她的计划全都打乱。她现在整个人都乱乱的,往日的伶牙俐齿在这时候全都消失了。
“本座方才询问襄阳伯府是不是很穷,可不是无的放矢。若是不穷,襄阳伯夫人擅自典当买卖原襄阳伯夫人的嫁妆做什么。”侯陌冰蓝的眸子再次懒懒地看向襄阳伯。
襄阳伯不详细他耳朵听到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通通在胡说!”
百里念卿来劲儿了,“我说的没错吧。什么叫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襄阳伯你就是一糊涂虫。我看你老婆做的事儿,你怕是一点都不知道吧。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嘛!”
“襄阳伯若是不相信,可以自己查证。原襄阳伯夫人的嫁妆清单在顺天府里有备份,首饰什么的暂且不说。田地铺子可是好查的很。电鸣可是不畏辛苦地将襄阳伯夫人卖铺子田地的名单都查清楚了。襄阳伯可以一一对照。”侯陌很好心地拿出电鸣查的清单,见襄阳伯没伸手接,也不在意,一松手,那张布满了密密麻麻字的清单就飘向下襄阳伯。
襄阳伯低头看着那张清单,上面写得好清楚,某年某月某日,在某某地方,和某某人以多少价格成交多少田地铺子。
那触目惊心的价格,宛若利剑般瞬间刺向了襄阳伯的心,也像重重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打向了襄阳伯的脸。
“伯爷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您也知道妾身平时是怎么对待青儿的。青儿虽非妾身所出,但是妾身待他如亲子啊!”襄阳伯夫人急了,这时候她才记得要辩解。现在她唯一能抓住的人就只有襄阳伯了。
百里念卿凉凉地补充,“是啊,偷了郭立青母亲的嫁妆卖。原来这就是对待亲子的法子。那啥,襄阳伯夫人是吧,你一定得记得,等你的亲儿子娶了妻子,你可得记着再偷了你儿媳的嫁妆,然后再卖了。这不是你爱儿子的表现吗?”
襄阳伯夫人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伯爷,妾身不知道啊。这一定是兴儿那奴才背着妾身干得。”
“好大胆的奴才啊。竟然都敢背着主子买卖财物。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么贪财的奴才肯定就有贪财的主子。”百里念卿继续凉凉补充。
襄阳伯夫人毫不掩饰恨意的眼神望向百里念卿,简直恨不得杀了百里念卿。
“皇上,现在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您也该看到了。难道您不该给郭立青一个公道吗?”
“襄阳伯,朕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夫人卖原配嫁妆的事。但朕限你七天内将原襄阳伯夫人的嫁妆一丝不少的交给郭立青,听懂了吗?”
襄阳伯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浑浑噩噩的,自己是半点精神都没有,听到轩辕皇的话,他勉强打起精神,“是。臣定会在七天内将东西全交给长子。”
“爵位呢!”
百里念卿没想到轩辕皇只是让襄阳伯还郭立青亲娘的嫁妆,这简直太不公平了。郭立青这厮被襄阳伯打了个半死,到头来,难道什么补偿都没有?
襄阳伯的爵位原本就该是郭立青的。百里念卿是恨死襄阳伯和襄阳伯夫人了,他们不是想把爵位给他们的二儿子嘛,她非要搅黄了这件事不可。
太后不悦地看向百里念卿,“后宫不得干政。你一个女子管襄阳伯爵位的事儿做什么。”
百里念卿不服气,还要开口。
“陌今日除了给太后送首饰外,其实还有件事想请教皇上。”在百里念卿要愤然开口前,侯陌的声音悠扬响起,宛若夏日的冰块,带给人清凉舒适。
见侯陌开口了,百里念卿就闭嘴了。侯陌出面肯定比她有用,于是讷讷地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国师可说了不会管襄阳伯府的事儿。”太后淡淡提醒侯陌。
“陌从进来起,难道管了襄阳伯的事?”
太后一噎,侯陌是没有管,但是他跟管了有什么区别。好一个侯陌,就跟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样,让人半点把柄都抓不到。
“国师有何话要说,直言便是。”
“皇上可还记得太祖所颁布的一条律法。凡是勋贵爵位只传嫡长子,待嫡长子年满十五,一律上奏封为世子。若无嫡长子,才可考虑嫡次子。若无嫡次子,才可考虑庶子。若无庶子,从近亲旁支中过继。”
轩辕皇一愣,距离太祖建立轩辕国,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太祖所立的这条律法,说白了已经有些名存实亡了。不少勋贵传爵位时传的可不是所谓的嫡长子。就连轩辕皇也差不多快忘记这条律法了。
现在乍然听侯陌提起,轩辕皇整个人都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相较于轩辕皇的懵,百里念卿就是高兴了。那啥轩辕太祖真的是大好人啊!咋就写了这么好的律法呢!
再一看襄阳伯和襄阳伯夫人哭丧脸的表情,百里念卿一时间更开心了。真的是大大的高兴啊!
百里念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轩辕皇,眼神灼热迫切,恨不得将轩辕皇瞪出上百个洞洞。
百里念卿在听到太祖定的这条律法后,真是太高兴了,想都不想地就要开口,拿太祖的话来怼轩辕皇。可在要开口时,侯陌淡淡地瞥了眼百里念卿,所有要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明明侯陌的眼神不是多严厉,也不是多冰冷,但百里念卿被看的就是升不起半点对抗的心思。讷讷地紧闭嘴巴,但还是眼神灼灼地盯着轩辕皇,她似乎是想说,“这可是你祖宗定下的规矩,难道你这个当小辈的可以不听话嘛!”
百里念卿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明亮,轩辕皇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轩辕皇沉吟片刻才开口,“太祖教诲,朕自然是不敢忘却。只是如今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