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自己被选中成为金乌命运已经很坎坷了,但是看见陆小辞之后,他心疼了。他甚至到了定州之后都没有想着要传消息回去了。因为他不舍得,不知道他上面到底想要一个什么答案,才能不杀陆小辞。
八年前,他才十二岁,就被人强逼着拿刀砍了奄奄一息的舒清晨。舒清晨真的是个让人佩服的人啊!史上第一位三元及第,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三元及第的人。舒清晨惊才艳艳,丰神俊朗,完美得几乎不像是个凡人。
那年那月那日那夜,舒清晨到死的那一刻都是笑着的。对他说:“孩子,我死没什么,只是可怜我娇妻还怀着身孕等我回家。我不怪你们,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你不要有负担和愧疚。”
说着那句怀着身孕等我回家的时候,舒清晨眼眶含泪,真的是心痛,真的是愧疚。可是舒清晨依旧没有怪他,怪他拿剑刺进心脏。
他想,这世上独一无二,只有这么一个舒清晨,能站在别人的角度替别人考虑。他拿着剑的手不停地发抖,如何也抖不尽这一身的血腥。
第八十八章:什么叫永不放弃
直到天黑,陆小辞才缓缓醒来,睁开双眼,看到的并不是熟悉的床帏,心里一晃,骤然坐起了身,视线所及处,韩深坐在屋内桌子旁静静地看着她。
“韩深?”
韩深点点头,道:“是我!”
得知是韩深守在自己旁边,陆小辞的心防一下就放下去了,也不在乎此时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了。捂着还在发闷的胸口开口:“我睡了多久?”
“一天。”
回答那么简洁,并且也没凑到床前来说“小辞你终于醒了,我守了你好久还不快夸我!”一类的话。此时此刻,陆小辞就算在迟钝,也知道韩深不对劲儿了。以韩深那一天十二个时辰能说八个时辰的劲儿,什么时候轮到她来找话题了?轮到她来问话了?
“你怎么了?”
韩深坐直身体,深吸了一口气。“你刚醒,喝点粥再说。”
额!这不会是太担心她了所以才这么反常吧!还先喝口粥,莫非韩深其实骨子里的属性是柔情似水型?正想着,韩深端进来一碗温粥。
尝了一口后,陆小辞由衷地说:“温度正好唉!”
可惜韩深并不回答这句话,只是继续看着陆小辞吃。他不会告诉陆小辞,这碗粥是他吩咐熬好后一直用大棉被裹着保持温度的。他从舒清晨的回忆中醒过来之后,感觉到无比的害怕,好像四周都是舒清晨临走时那微笑的脸,他无论是闭上眼睛还是换个角度,都能真真切切地看到的微笑的脸。
会不会有一天,他再次接到命令,用刀插进陆小辞的心脏!他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韩深,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喝完粥的陆小辞再次问,没办法,这一路过来都是韩深勤勤恳恳地照顾她,就算是为了报恩这句话也是要问的。何况她对于韩深的感觉不止是对恩人的,潜意识里还是依赖多一些的。虽不是像六顺师父那样可靠,却也觉得韩深为她建起了一道高墙。从临都赶往定州这一路,她都被照顾的非常好,打尖住店和伙食问题,韩深从来没亏待过她。不止如此,就连她钱没了,韩深也是变着法子,给她送钱,就是要求太严苛了些。
可是韩深的表情明显不对,甚至说出来的话都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先天性心悸吗?为什么不早些跟我说!”
关键是,这话题转移的,她根本挑不回去,而且被问的直接气焰就蔫了。
“我知道啊!可是谁会……”越说头越低,下巴都撞到锁骨了才继续说:“谁会告诉别人自己有先天性心悸啊!”
“你的这个病,不能劳累,不能受刺激,你知道吗?”到底有没有为自己打算过啊!心悸啊!那是只要错过时间就必死了的病啊!不过,如果有心悸,是不是就不用参加科举考试了?毕竟会试要求整整九天八夜都在呆着里面不准出屋。不止是身体劳累,精神也劳累,心悸患者肯定是受不了的。
“知道,六顺师父说过的。”
知道你还这么拼命做什么?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生命更重要?韩深突然站起身,把住陆小辞的肩膀!“那你还要科举考试!你知道会试要考多长时间吗?多少青壮年出来都是大病一场,你一个有心悸的人你也敢去考!”为什么一定要去?先不说身体问题,就说如今朝堂动荡不安,大皇子拉拢王家明显是要和女皇分庭抗礼。这种情况下当官不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吗?
这一刻,两人双眼对视,韩深的暴怒和陆小辞的怯弱完美地呈现在这个两眼之间的小空间中,陆小辞只觉得自己都要喘不上来气了,韩深眉目深邃,即使是在生气的目光也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如星辰般的眼球。陆小辞有些受不住诱惑,闭着眼睛一把推开韩深。
“谁也不能阻拦我去考试!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弃考试!韩深如果你敢告诉别人我有心悸,我跟你没完!”
牛气十足地说完这句话,陆小辞看见韩深愣住了,那原本还带着怒意的双眸只剩下错愣和悲伤。陆小辞也愣住了,她刚才说了什么?好像……好像是威胁韩深了吧!其实韩深虽然话痨了点,并不是那种把别人秘密外泄的人吧。那句话说得好像韩深要害她,要把她有心悸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一样,其实韩深只是关心她不是吗?
张开口刚想要补救,就见韩深已经低着头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一声小到除了自己没人听到的“韩深”很快飘散在空气中。
出了门的韩深,正好撞上在门外等着的韩山长。韩深连忙行晚辈礼,口中颇有些无精打采地喊着“叔父”。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去装作嬉皮笑脸的模样了,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命运,也拦不住陆小辞一定要科举考试的决心。那么他能做的,只是调查这些年像是舒清晨这样的学子他们被杀的原因了。只是想从主子的口中套出话来比登天还难。
然而韩山长是活了多少年的人精了,对于韩深露出来的表情,自认为大致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因为当年都是这么青春年少过来的嘛!而且他家这侄子,向来游戏人间,冷心冷情,什么时候见他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先是求他这个叔父安排个职位,后又一天守在病榻前。只是,这两人……实在是难办。
“你是韩家嫡三子,她只是个贫民,就算是张六顺的亲传徒弟也是配不上你的。何况,她才八岁。你需要等她七年才及笄。你马上就二十一了,等不起了!”还有一点没说的是,陆小辞也不像是那种消停等待嫁人的姑娘,反倒像是能撑起一个家的汉子,有魄力,有才华,能让人忽视她只是一个姑娘家。
闻言,韩深还是没打起精神,他知道他叔父是误会了,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情解释。他想象的事情太可怕,直接抽干了他整个人的力气。
“叔父,这事容后再议。小辞刚醒,你找个人好好照顾她。”
“唉!你这孩子,你上哪儿去?”
声音消逝在韩深摆手挥别之中,韩山长叹了口气,认命地去找人好好伺候他侄子“看好”的女人。
第八十九章:放心,她好着呢
张先生最终还是怕被张六顺责怪不传消息,一纸飞鸽飞到了临都。张六顺彼时正在步家二老爷升职宴会上庆贺呢,就见自家小厮面色不渝地走进来。
跟正在高谈阔论的人告了声罪,张六顺走出来低声问:“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那小厮也是急得不行,因为张先生出动的是急件信鸽。
“大少爷,定州来信,出动的是急件信鸽。”
定州!他亲亲爱徒去的地方!张六顺一下就急了,拽着小厮问:“信呢?”
“带来了,带来了。”那小厮从衣襟处拿出火漆完好的信封,被张六顺一把抢过。
“陆小辞突然晕倒,疑是身体有恙。房门除了大夫和侍奉的丫鬟,韩山长不许人进,无法得知具体情况。只是……韩山长和风荷居士轮流守着。”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纳闷陆小辞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还会突然晕倒。但张六顺不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陆小辞的病情,他不是没想过让陆小辞放弃会试,考上举人就可以了嘛!想做官他也可以安排一个。但是遭到了陆小辞强烈的拒绝,无奈他只能多加研习治疗心悸的医术,以求能够救他这徒弟一命。
谁知刚离开眼前这么两天,就晕到在定州了!这样让他还怎么放心?还有那个风荷居士,二十岁的大人了怎天守在一个小姑娘房里怎么不知道避嫌啊!
“你回去跟父亲说一声,这两天我要请假,去一趟定州。”
“可是少爷,明天上朝……”这也请?回去说的话张老爷会不会让他卷铺盖滚蛋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让我爹去请假。”说完张六顺跟步微尘打个招呼就走了。留下那苦逼的小厮风中凌乱,他不会真的要卷铺盖滚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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