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不知春将老)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不知春将老
- 入库:04.10
眼见一旁吃食并无动过痕迹,又对阿平道,“阿平,将我带的糕点呈来。”
阿平从侍从处取了食龛来,这龛盒桃木漆质地,飞凤雕纹,一看即非俗物。
周筠生掀开,取出一盏青碟,上有繁花图样点心三枚,锥有三瓣桃花,“趁热吃点吧,不然怎有气力恢复。”
茱萸推开,“实在是没甚胃口,多谢王爷好意。”
李原吉与李威面面相觑,皆不知茱萸何时与河阳王走的如此亲近了,想着方才举动,李原吉忙上前道,“可不是,我的好妹妹,赶紧吃些罢,不然哥哥们也不放心。”
周筠生回望了李原吉一眼,也不搭理,只命彩莲上前,叙说方才种种。
听罢,周筠生动了真气,拍案道,“岂有此理!”
阿平押送神婆上前,周筠生对李耿道,“李老,今日你家事,小王自管不得。可是既是有巫蛊之嫌,那小王插手,当无异议吧?”
李耿点头,”还请王爷处置。“
神婆还未听完,便哭求道,“王爷饶了老婆子吧,我什么都不知晓,都是一时糊涂,心眼进了钱眼里,听信了夫人的话,才铸就错事。但老婆子决计不敢毒害小姐,那针顶多只让小姐多几分痛楚罢了,说害命,是万万不敢的。”
大夫人听了,哪肯罢休,不多说便是两计巴掌上去,”休要胡说八道!我何曾叫你干过这事。只是听闻你身怀绝技,乃是坐地的仙人,才想着请你来帮小女看看。谁想你还要污蔑于本夫人,实在是个心肠歹毒之人。”
周筠生冷冷地扫了神婆一眼,又从阿平手中接过一个玩意。
众人一看,却是个草扎的人形偶,上写了‘李茱萸’三字,还扎了密密麻麻的小针。
原来是阿平方才与神婆纠斗之际,意外拾得的。
彩莲吓得捂住嘴,“天呐!”
茱萸见了也不惊慌,只觉着今日果然都见了牛鬼蛇神真身了。
周筠生问道,“你可识得此物?“
神婆见状,瘫坐在地,登时嚎着嗓门大哭道,”老婆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爷饶了我吧!”
周筠生甩手道,“来人呐,拖下去,杖毙!”
众人听罢,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哪等这神婆争辩什么,侍从立马将她拖出院外。
李威听着神婆凄厉叫了几声,便没了动静,自觉有些害怕,抖了一抖。
李原吉轻声道,“瞧你那点出息。”
周筠生又对李耿道,“你也清楚,自先帝以来,朝廷令行禁止巫蛊之事。但凡有违者,必斩首......且相关人等亦同罪论处。”
李耿拉了杜氏跪下禀明,“贱内也是为小女病躯担忧,方才错信神婆,老臣自也脱不了干系。王爷若要处置,老臣愿同贱内一道受刑。”
杜氏听了红眼道,“老爷,你又何苦……”
李原吉与李威同跪道,“我等愿替爹娘受刑。”
茱萸心中多少是有怨气的,她怨爹爹糊涂,对杜氏一再忍让,方才致今日这个局面。
但她也知晓,忠棣府能成气候,也多是靠着杜氏一族帮持,爹爹也自有他的难处。
踟蹰半响,茱萸召了彩莲上前,耳语一番,彩莲又传话于河阳王。
周筠生望了茱萸一眼,见她模样憔悴,心下隐隐又生了几分怒气,沉声道,“今日我将这神婆杖毙,算是给贵府留了颜面,总好过交予顺天府,少不得入了皇上耳。到时莫说你们几个了,怕是株连范围甚广,少不得又要多些冤魂。”
听及此处,杜氏三人皆不敢发话,李耿只得点头道,“老臣明了,谢王爷恩典。从今往后,自会整顿家风,好生管束家人。”
周筠生点头,遣了他们退下。
沈誉进门,张望了一番,牢骚道,“可叫微臣在门外好等,差些睡去。“
周筠生笑笑,“也就你沈太医有这嗜睡的毛病。”
茱萸见沈誉又来问诊,轻声道,“应是没什么大毛病,一时死不了,倒又劳烦沈太医来探视。”
沈誉笑笑,伸手便诊脉来,缓缓道,“小姐左寸虚浮,右寸无力,乃脾土被肝木克制,郁结而成。“
“要什么人参、鹿茸一类,你且只管开,我府上自有送来。”周筠生道。
沈誉连连摆手,“莲子八粒去芯,枣子四枚,再加先前开过得安神汤方子抓了一道吃,不出三日便能恢复三成气力。只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还望小姐宽心静养才是。”
沈誉见周筠生还有话要说,与彩莲识趣退下。
周筠生盯着茱萸看了半响,见她也不说话,自道,“我去直隶不过数日,你就枯槁至此,如何让人放心的下。”
茱萸懒懒道,“小女卑微,倒叫王爷记挂了。”
“你这是与我置气么?”周筠生笑道,“倘若你有个好歹,本王怕是要火烧忠棣府了。”
茱萸噗嗤笑道,“贫嘴。”
周筠生递上糕点,“这可是我特意从直隶带回的桃花糕,别处可吃不着,你且尝尝。”
茱萸抿了一口,“倒是王爷有心了,这糕点好生别致,与外处确是不同。”
“今日本王本不该搅这混水,但是碰着了,自是不愿袖手旁观见你受委屈,只得多管这闲事。杜氏阴狠,你往日定没少在府里受气,倒是难为你了。”周筠生说着,又抚触茱萸面颊,疼惜道,“瞧瞧,这才几日,瘦成什么样儿了。”
正文卷 第十三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一)
茱萸见他说得认真,笑道,“倒也无碍,若是无心插柳,成了楚宫细腰,也算是佳话一桩,我倒也求之不得。“
周筠生指着茱萸道,“楚王好细腰,饿死仙娥不计其数。本王独爱此腰,且不用挨饿,想吃什么,尽管吃着便是了。至多养成盆面大小,想来也比不过本王粗壮,甚好,甚好。”
茱萸娇嗔不依,轻手捶打道,“好你个盆面大小,可不是在挖苦于我,真是岂有此理。下次还是莫见面了,见了少不得要生气。“
周筠生趁势抱住茱萸,至情深处道,“这几日本王虽身在直隶,心下却是日日记挂着你,早不能语,夜不能寐。旁人都道我昼夜兼程,为的是赶赴皇命。殊不知我一心只想赶来忠棣府,瞧上你一眼才好。若是不得而见,怕是小王也得害那相思病了。”
茱萸埋首笑道,“你若害病了,还得教我担着心,这事划不来。”指尖划过周筠生脸庞又柔声道,“王爷待茱萸情意深厚,茱萸心下明了。此生何托,唯愿伴君江海寄余生……”周筠生握紧茱萸双手,凝视她瞳眸,眼神交会之际,各是倾慕,“茱萸…….茱萸……..本王此生若有你相伴,便再也无憾。”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京师幽梦,直教有情人相依。茱萸只觉着,眼前这光景如梦,但愿长醉不复醒。
待得周筠生离去,已是晌午。彩莲煎了二和药来,行至院口,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无人以后,方才敢入内。见茱萸阖眼养神,彩莲道,“小姐,药来了,且先服下吧。”
茱萸侧身而起,端起药,尝了一口,怪道,“今日这药倒是奇异,怎无苦味?细闻着,倒似有甘甜之沁香。”“可不是那王爷着人送来的方糖,说是入药极好,再三嘱托,定要放于药中。”彩莲说着,想起今日之事,心有余悸道,“今日行事匆忙,也怪我心急,未将那鼠药搅得匀称,老母鸡只食得一星半点,药效未到,差些就误了小姐大事……”
茱萸作噤声状,“倒是误打误撞,也算帮得我大忙了。”说着又幽幽道,“忠叔的仇我且替他记着,新仇旧账,总有一日我会与他们清算清楚。”
彩莲点头,“不论小姐做什么,彩莲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茱萸轻拍其手背,叙道,“自我幼时起,你便常伴我左右,这几年也亏得你在府中尽心侍候,倒是难为你了。现下忠叔去了,身边也就只剩你这个得力人儿了。眼下,你只得多留个心眼才好......”
“小姐所指?”彩莲疑惑问道。
“我与那杜氏母子已然是势同水火,这忠棣府怕继续呆着怕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且准备着,指不定哪一日,我们便要出府去了。”茱萸思虑着,将药一饮而尽。
“小姐,只要还能继续在您身边伺候着,在哪儿,奴婢不都一样吗。”彩莲说着,替她拉下帷帐。
远处,弗宣阁内,周筠生只是把玩着手中扳指,只看墙上字画,也不发话。
李原吉独矗在一旁,心下猜了数遍,也不知河阳王此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耿见状,只得主动跪请道,“还请王爷传达圣谕,臣等在此恭听。”
李原吉亦跟着跪下,“恭听圣谕。”
周筠生起身,望着铜炉焚起香烟,心若有思道,”圣上口谕,着李原吉为关海特使,钦此。”
李原吉听罢,如脱苦海,喜道,“臣领旨,皇上万岁,万万岁。”
“圣上之意,你可当真知晓?”周筠生又问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