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不知春将老)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不知春将老
- 入库:04.10
周昶景动容道,“你可真心?”
“臣妾哪还有什么假意么?”茱萸望着他,心下想着,周昶景若是去了关海,这朝中无人,自有河阳王与太师监国。可宫里头,光景却定然不同了,身旁没有皇子皇女傍身,但凡遇着什么事,只怕客死冷宫,那周昶景也是鞭长莫及。
想及此处,茱萸只觉背脊发凉。
周昶景笑道,“你既是去意已决,那朕便准了你同往。”
茱萸听了大喜,“谢主隆恩。”
周昶景抱过茱萸,茱萸也不逃避,只承迎着,心中也算松了口气。
驾娘于洞外唱起小曲,“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行军难(一)
却说耶律齐起兵勿洛,自上次大屠关海城退兵以后,此番再次长驱大进,已到关海城外,扎下营寨。耶律齐命人昼列旌旗,遮映山川。又夜设火鼓,震明天地,看的关海城内百姓心惊胆战。
关海城中,叶琮领着十万余人,也只得布阵安营,准备军火,随时准备交战。可耶律齐此番不同往昔,竟领了三十余万人而来,可谓来势汹汹。
叶琮数日前接了旨意,知皇帝要御驾亲征,自还有援军二十八万余人将至,可这路途还要耽搁几日,怕是耶律齐也等不到那时便要开战。
想到这些,叶琮忧心忡忡,连夜与军中诸位将领开议会。且算着皇帝已经出发的时日,约莫到达还需半月有余。“钱副将可在?”叶琮问话道。
“末将在!”答话的乃是钱芎竺,从二品副将,曾跟着河阳王踏平南疆之乱,可谓身经百战,一身刀枪剑伤,无不是大钺军人至高的荣耀。
“先前夏禾粮仓运来的军饷,可都点备齐了?”叶琮说着擦了擦随身佩剑。
“回副元帅,末将都点验过了,一人两百斗,三人合十石,可作一月备用。等皇帝陛下到了,自还有其他供给可补上。”钱芎竺大声回着话。
屋内诸将听了,皆交头道,“此番定要一雪前耻!给勿洛一个教训!”
叶琮干咳了一声,“关海夜里气温骤降,守城将士的棉衣可又分发下去了?”
“昨儿个朝廷发来的棉衣均分发到诸将士手中,还有城中百姓,纷纷自请送了家中耐寒的衣物来,再过三日,夏禾还有补给送来,即便今夜下雪,我等将士都不会冻着,还请元帅放心!”说话的是司马无忌,官拜正三品参将,乃是老将司马毅之子,可谓一门忠烈。
叶琮听了赞许道,“辛苦诸位了。”边说边又摊开手边的布防图来,“你们瞧,这东南西北四门,现下都算布防好了。可这勿洛人善用飞鸢之术,若是天上奇袭而来,你们又有何对策?”
钱芎竺上前,拿起旗子,便往城防中央插上,“之江山我们安插了一对人马,只要这几日西北风向不变,但凡勿洛贼人敢来偷袭,我们便拿铜镜反射烽火与城内,即刻便能知晓情况,到时只需在东南西北四角暗中埋伏,且来个瓮中捉鳖即可。”
叶琮喜道,“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再说那周昶景挂着大元帅的将服,领着茱萸、李元吉等与二十多万将士,连夜星程赶往关海。绕过秦岭,途经贺兰山,直取道而去。路途奔波,且山中十里不同天,时晴时雨,到了夜里,甚至还有下雪的时候。
“这地儿可真够冷的,才至霜降,京师里只着两件单衣即可,可这儿非得罩件袄子不可。”茱萸边说,边给彩莲递上一条毯子,鸳鸯因着日间劳累,此番早已困顿睡去。
彩莲轻声道,“奴婢也是第一次出京师,这一路景致,看着真是与咱们城内大不一样,处处都是崇山峻岭,若是让奴婢一人来,断是早吓得尿裤子了。”
茱萸嗤的一笑,“那若是打发了沈太医,与你在此双宿双栖呢?”
彩莲红了脸,“主子又拿奴婢打趣,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瞧着,你自个心里早已是八个八字还不止了罢。”鸳鸯微微睁开眼,嘟囔了一句。
彩莲不依,只哈了口气,给鸳鸯挠着痒痒,便不要她再瞌睡了。
天子出巡,舆驾行幸,羽仪导从谓之卤簿。六匹骏马驶过,碾压过枯叶,发出”吱呀“的声响。
顶上是一把九龙黄金伞盖,两旁是一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四镳八銮,铃象鸾,鸟声和则敬。
周昶景在舆驾内闭目养神,心下却是几多思量。方才途中接到南峤急报,粮仓竟遭不明烟火烧毁,后续军饷供给便成了问题。眼瞧着就快到了关海,这战线短也就罢了,若是十天半月不成,这补给怕就是最大的问题。
想及此处,周昶景生了烦闷,遣了薛巾,请茱萸来这里一坐。
茱萸踩着薛巾背,进了驾内,见周昶景一脸不痛快,便道,“皇上可是日间行军颠簸,有些疲乏了?”
“倒也不是,方才接了南峤急报,说是粮仓被毁,怕是一时供应不上了。”周昶景说着握了握茱萸手,凉的很,随即解下披风,给她罩上。
“这关海城内、城郊皆是杜氏族人私田,且让李元吉快马加鞭先行一步做个说客,想来此事倒也不难。”茱萸低头,只浅浅说了一句。
周昶景笑笑,“朕便是这个意思,所以叫你来相商,你瞧你大哥,可行得通?”
“臣妾这不成器的大哥,私德上瞧着,决计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说这融会贯通,虚与委蛇之事,还真是他所长。”茱萸答着,给周昶景按着额角舒缓。
周昶景道,“倒是第一次听你说家里兄长之事,可不得有些戾气。”
“臣妾确实与他有些过节,但也不碍着他为皇上、为朝廷出力。”
周昶景睨了茱萸一眼,“朕就喜欢你这性子,有什么直说。你也说说,朕此番未带四弟来,是好,还是不好?这关海守将,大半可都是他的旧部……”
“河阳王爷代皇上犒赏三军,算有些人气,这些臣妾也有所耳闻。然则这军队,还是皇上的军队,将士们自然是唯皇上命是从。有王爷,无王爷,自是无甚差别。”茱萸谨慎地回着,“臣女一介女流,断不该妄议朝政,若是说的不对,皇上且当臣妾呓语便是了。”
周昶景勾起唇角,掀开帘子,看了眼窗外松柏密布。
京师内,河阳王与太师一同监国。因着皇帝领了二十余万大军出城,守城侍卫人手不足,便由直隶衙门送了些人来应援。又因着直隶多半是太师门生,也算是全换了太师自个的人。
周筠生为防不测,又暗中调遣了几千死士埋伏在皇宫外,但凡京师有任何风吹草动,便能直取皇宫。皇城上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山雨欲来......
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行军难(二)
叶琮派了探子出城,欲混在逃难百姓中,潜入勿洛敌营,好探得一些虚实。不想探子才出了城,便被耶律齐手下的人抓获。
待得押送至耶律齐面前,竟直取其向上人头,命人快马送到叶琮手中。诸将领彼时还在会面讨论军情,且见着耶律齐送来的人头,皆大骇。
两军尚未开战,便如此明目张胆斩杀,全冲着挑衅与尔等。纷纷对叶副帅建言,是可忍孰不可忍,势必要与耶律齐打个高下。
叶琮有言,耶律齐狡诈,尚还知敌军动态。方始,敌动我不动,以静制动才是上上之策。军中有人对此颇有微言,都说河阳王勇猛直前,叶帅乃怯战所为。
叶琮对此略有耳闻,也不动气,只暗中着人勘察,是何人在传要言碎语。果不其然,竟又揪出勿洛探子两人,叶琮也不痛下杀手,只命人将两人砍下手脚,做成人彘,回送大礼予耶律齐。
那厢勿洛营地收了人彘,哪肯善罢甘休,当夜即派了一队人马夜袭关海城。战鼓一鼓作气擂起,一而战,战而拼,厮杀了一夜,满地横尸,尚还不知双方伤亡情况。
到了日间,正是两军打的焦灼之际,周昶景的人马匆匆赶来。先是听了叶琮略禀军情,皇帝也不顾人阻拦,旨意立于城墙之上,对着诸将士振臂高呼,“我大钺勇士听好了!今日吾与尔等并肩作战,同进退!但凡斩杀敌者,皆有重赏!”。
大钺将士们听闻皇帝亲上战场来了,皆是士气高涨,又团结一致,誓死拼杀。阿驽当先出马,钱芎竺挺枪来战,不三合,架隔遮拦不住,阿驽大败而走。
钱芎竺乘势掩杀,阿驽尚不能主张,急急引军奔回营地,大钺可谓打的勿洛节节败退,楞是迫使其营地也后迁了数百米。
大钺军中还有一无名小将士,一人独挑勿洛都司,直直将其斩杀。耶律齐闻此讯大震,全线收兵,待来日再战。
大钺此番可谓首战告捷,关海城上下无不欢欣鼓舞,百姓分分上街放鞭炮庆贺,史城“关海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