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要欺骗妹妹等人不懂事,姐姐若是不曾失宠,昨日德妃娘娘又怎会前来玉漱宫送沉木苏合香?”清贵人冷笑一声,差点便被骗了,“姐姐这是在骗人骗己吧。”
听清贵人说话,在场众人才稍稍稳定心神。
原来是骗她们,真是可恶。
“骗人骗己?”淑妃不惧她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你以为本宫现在是要去哪里?”
经历一夜,淑妃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还是如何,此时的她没了往昔的温婉,反而周身尽是凌厉的气势,让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发抖。
这才是身在妃位该有的姿态,从前的她太过软弱,软弱到谁都敢爬到她头上踩一脚。
今日过后,她定要让所有欺她、辱她、害她之人一个个下地狱。
此时淑妃太过强势,众人不敢对上。
淑妃看着她们,“你们若再挡着本宫,莫怪本宫不留情了。”
几人闻言,愣是直接后退了几步。
红叶心中颇为惊讶,却也是一直没说话,看众人后退,她便继续小心翼翼扶着淑妃往前走。
而直到淑妃和红叶两人走出寝宫的时候,落在她们身后的众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什么时候淑妃这般强势了?
然而不管众人怎么想,此时淑妃往日里那温婉的杏眸此时淬着毒液。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家世好,相貌在当时是数一数二的,而她琴棋书画,诗书礼仪也样样不输任何人,可偏偏因为她性子懦弱,不得皇上喜欢。
而后母亲告诉她,可以让自己表现得温婉一点。
如此一来便能将自己懦弱的性子稍微遮掩一下,而后她也确实因为如此得了皇上的喜欢,也正是那时候,她有了啸儿的。
然而皇上是一国之君,慧眼如炬,几次接触过后,便是将她的这点小把戏瞧透了。
也就是那时起,皇上几乎不怎么来了,或者几个月才想起她。
若不是她有啸儿,前朝还有父亲,她如何能位列妃位?
从前有啸儿,她位列妃位没有人敢说什么,谁知道啸儿会不会是未来的皇上,而她会不会是太后,因为父亲是左相,虽有右相在抗衡,但不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可没了啸儿,一切就好像是一个笑话。
后宫之权来了又去,所有人便都想爬到她头上踩一脚。
所有人。
都该死!
淑妃从玉漱宫离开已经是午后,而如今到这养心殿正是午膳时候。
“皇上,淑妃娘娘求见,”福景善前来禀告。
闻言,墨宏儒筷子一顿。
淑妃?
他大约想到了什么。
“让她进来吧。”
“是。”
也不过一会便见淑妃一人慢慢走了进来。
淑妃素来喜欢素雅的颜色,然而今天她却是穿了一身桃色的衣裳。
桃色带粉,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娇艳,不似往常那般素净,却也又一番别样的味道。
而往常,淑妃杏眸柳叶眉,出处温婉,而今日这柳叶眉似乎变成了一道剑眉,更英气,也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臣妾参见皇上,”淑妃跪地行礼。
“起来吧。”
淑妃闻言起身,而后慢慢抬头看向皇上。此时她双眸虽是带羞,却不带怯。
当真是不同了。
“过来,”墨宏儒对淑妃招了招手。
淑妃漫步过去,一举一动就好像一朵经历风霜后,却依旧绽放的梅花。
不是玉兰,是梅花。
傲雪凌霜!
“这几日怎么瞧着瘦了些?”墨宏儒拉住淑妃的手,让其坐到坐到自己的身边。
“想皇上想瘦了,”淑妃顺势直接靠在墨宏儒的怀中。
这样的话是淑妃曾经都不曾说过了,虽然她有所转变,却是在看着墨宏儒的时候,说这样的话还是带着秀逸。
她十三岁便跟了皇上,如今将近二十年。
曾经还有啸儿,如今这个男人便是她的所有。
“是朕疏忽了,几日不曾去看望爱妃了,”皇上搂住淑妃,笑着说道,“爱妃今晚便留下来吧。”
“是,”淑妃没有抬头,却是轻轻应了一声。
声音娇软,让人身子发酥。
而不久后,未央宫。
“娘娘,淑妃去养心殿,”桂嬷嬷回禀道,“皇上将淑妃留了下来。”
闻言皇贵妃手中的针线一顿。
“也就短短两日,淑妃便想通了,”皇贵妃继续缝制衣裳,“当真是让人不能小瞧。”
“那我们怎么办?”桂嬷嬷问着。
“皇上早晚都会想起来,如今只不过是提早了,”皇贵妃漫不经心说道,“等她回宫,着人送些东西过去。”
停了一下,皇贵妃补充说了一句,“都挑最好的送过去,阵仗大一点。”
“是,娘娘,”皇贵妃的意思,桂嬷嬷当即明白。
而后又见桂嬷嬷看着皇贵妃手中的衣裳,“娘娘,针线活伤眼,您已经做了一早上了,何不休息一下?”
闻言,皇贵妃动作不停,“也快好了,等做完给龄儿送过去。”
“娘娘疼惜殿下,殿下会明白的,”桂嬷嬷宽慰道,“今晨,殿下也自己前去养心殿请过安了,娘娘不必太过忧虑。”
“去过了,也未必说明心结解开了,”皇贵妃叹了一口气,“龄儿是本宫的孩子,本宫如何会不明白他的性子。”
皇贵妃将丝线弄断,将手中的衣裳提起,一旁的桂嬷嬷见状急忙上去帮忙。
“今晨请安,龄儿不是还去过太子东宫,却被拒之门外?”皇贵妃检查着衣裳的针线花纹,“太子东宫那边是关键。”
闻言,桂嬷嬷点了点头,而这时,皇贵妃缝制的衣裳针线也检查好了。
桂嬷嬷放开,皇贵妃将其叠好,再递了过去。
“将这送到顺康宫去,”皇贵妃吩咐道。
“是,娘娘,”桂嬷嬷闻言退下。
临走前,桂嬷嬷看了雪菁一眼,雪菁点了点头。
而此时另一边的平柳宫和水姚宫也接到了消息。
两宫的反应暂且不说,只是这后宫之中必然有一番波涛汹涌。
而此时太子东宫。
“殿下,淑妃已经去了养心殿,且被皇上留下来了,”倪月禀告道。
此时的墨君衍正在与自己对弈。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子和黑子交错落下。
漫不经心间了然于心。
见此,倪月见此慢慢退下
墨裳暗影,黑白交织,但缺一人……
正文 167.我这次又睡了多久?
而天祁这边的暗涌暂且不说。
此时,神煌。
“殿下,您醒了?”身旁木讷的声音传来。
“九儿?”玄非白从床上起身,却是在手撑着床榻一刻,一股轻微的刺痛让他皱眉。
似乎太久没有使用这具身体了,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这一点刺痛便让再次要跌回床榻上,恰被九儿扶住。
九儿让玄非白靠在床上,又将两个枕头叠放在一起,放在玄非白身后,确保他不会有一丁点不舒服后,才退到一旁,跪在床榻边,听候吩咐。
看了九儿的模样,玄非白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提及,而是说道:“我这次又睡了多久?”
“半个月,”九儿如实交代。
“半个月啊,”玄非白呢喃一声,却是伸手捂住自己的肩膀,眉头皱起。
自十岁那年,他便是时不时会昏睡。
昏睡时日也不稳定,可能十天半个月,也可能两三天,而最长长达几个月。
可太医检查,总是摇头,查无所查。
而他身子也一向没有问题,他也就渐渐放弃再去产谈自己昏迷的原因了。
只是这一次,肩膀上的刺痛让他觉得不一般。
玄非白看向跪在地上的九儿,而此时九儿恭敬跪着,低着头颅,并无异样。
“这段时间,宫中情况如何?”玄非白问道。
“一切如常,”九儿恭敬回道。
玄非白白衣胜雪,容貌绝世,眉眼似雪顶之巅的冰莲,此时微微凝住,“父皇呢?”
“皇上亦和往常一般,只是这段时日殿下昏迷不醒,皇上十分担心。”
这次,玄非白不再说话。
而沉默之际,另一边。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叶牧恢复许多,而在七日前,他们已经踏上了前往中楚的路上。
而七日的时间也足够他们和俞钟等人会和。
“大小姐,您准备如何做?”俞钟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军营是个好去处。”
“我们所有人?”俞钟笑了下,“大小姐,老奴一把老骨头可做不到,人家也不收。”
此前叶牧和温炀所遇到的危机,回来时候虽然只是几句话交代了下,但其中艰险不言而喻。
只是如今他们一行人都完整站在这里,过去的危险便不再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