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裳闻言,没有退却,只点了点头:“那我留下。”
老道有些赞赏道:“倒是个倔脾气的娃儿,跟时初这小子有得一拼。”便不再理会她。
子默见师父已经默许了沈风裳留下,便跟着其它两人离开了洞内。
洞里,时初的衣衫被老道一掌便除去,他从胸口摸出从皇宫里拿来的锦盒,打开拿出那金丹,便随手把装金丹的琉璃锦盒丢至一边,金丹入了时初之口,老道二指一点他的咽喉,一路向命门划去,只见时初的咽喉部到命门,被划出一道红痕。
掌风一扫,时初身体被转动,背部转来,老道一掌拍到他背后,掌风劲头太大,沈风裳几乎被扫到了洞壁上,费了好大劲才堪堪定住身体,五脏六腹却像移位了一样疼。心里也明白,刚才他让其他人都离去的理由。
沈风裳将自己的身体紧靠到洞壁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无名老道的手掌一直未离开过时初的身体,大概半个多时辰过去,他才收回手,把时初放到地上,手上拿出一金黄色匕首,举刀后转头看着沈风裳:“呆会有些血腥,女娃儿要是怕了,闭上眼睛就好!”
沈风裳紧眠着嘴巴,摇头,她不会闭眼,她要清清楚楚地记得,时初受的伤与痛,待到报仇时,她要一项项地向那些人讨回来。就是主角光环了!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三章时初醒来
老道见她坚持,再不耽搁时间,匕首直朝着他的胸口扎去,鲜血并没有想象中的喷射而出,而是顺着刀沿,一点点渗出,就像一桶水放清了溢出来一样,老道把金色匕首拨出,再拿一个圆绿色的珠子放在伤口处,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条黑绿的虫子,带着丝丝血迹爬出时初的身体,虫眼鼓出身体成鼓状,可见吸了不少血,本身女子便怕这些虫类,尤其这虫长得如此难看,沈风裳差点要吐出来。
那虫子爬上圆绿色珠子,没一会儿,便开始发出滋滋响,也不知那珠子是何处,竟然把虫子慢慢消融掉了,沈风裳看得惊奇万分。
老道嫌恶万分地拿起珠子,包进了一个麻布袋,呼出一口气后,冲洞外吼道:“两个臭小子随便进来一个,把他给收拾一下。”
子良轻功好,跑得最快,冲在前头,老道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走到沈风裳面前,拿出一颗药丸:“张嘴!”
沈风裳依言张嘴,吞下他投进来的药丸,顿时感觉刚才绞痛的五脏六腑漫过一阵清凉:“谢谢师父!”
老道失笑:“你这娃儿,改口倒改得挺快。”
沈风裳羞涩一笑:“师父,时初可是好了?”
老道哼了一声:“损失了老夫一半的功力,再不好那老道我不是亏大了,不过需要些时日恢复。”
老道说完,便往外走去:“老道我累了,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们这些娃儿没事别来打扰我。”结果其他人都只注意着时初,没个人理会他,他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临到洞口才冲沈风裳道:“女娃娃,前世修来的,要好好珍惜。”
沈风裳心里一颤,不知道老道会知道些什么,却实实在在地点了点头:“师父放心,我会的。”
她说完的时候,老道人早就不见了踪影,沈风裳也才好去看时初的情况。
时初人还未醒,但从子良他们的脸色看来,确实好了许多,胸口的伤有些狰狞,子良倒了些止血散,直接用纱布缠了起来,后又转头问沈风裳:“这伤口,是不是表示那蛊已经被师父引出来了?”
沈风裳点头:“嗯!”
子良心下了然,跟子默合力抬着时初出洞口,往竹屋送去,暖暖早在一旁候着,见人出来了,放下了心:“需要我做些什么?”
“暖暖,去我们屋里拿些活血散过来,时初身上的筋脉受冻太久,需要它,顺便让成雪准备一些热水,要尽快让他回复自身热量。”子良认真地交待后,便给时初扎上了针,暖暖应声离去,沈风裳一直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她要把这一切都记住。
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一张张担心的面容,都在她眼前晃动着,一点点积累起她的愤怒与仇恨。
时初是在二日后醒来的,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沈风裳,因为她正在谷外训练自己,子良看着他目光在四处搜寻着,便好笑道:“别找了,她不在屋里,等下应该就回来了。”
他收回目光,张着干涩的嘴巴:“子良,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们了!”
子良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没有下次了,最见不得你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感觉老子欠你几辈子似的,要跟在后头团团转。”
暖暖这时候送药进来,听到他说的话便调侃道:“明明之前担心得跳脚的人,偏偏嘴巴没一句好话,你累不累!”
子良听罢,脸色略显尴尬,遂转移话题:“他夫人回来没有?”
“你说裳儿啊,你别他夫人你夫人的喊,直接喊裳儿就好,她早就让你这么喊了,她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时初快醒的消息他知晓,所以不会训练太久。”暖暖笑着把药放到子良手上,示意他给时初喂药。
子良看着药,再看看时初,这人未醒时喂药就算了,他人都醒了,自己一个大男人给他喂药,这情境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吧,然后把药放到床凳上:“反正裳儿就要回来了,让她喂就好了,爷不奉陪。”
然后似是不太好意思地匆匆出了门,引得暖暖在后头笑得特大声:“一个大男人,这样都害羞,哈哈哈!”
听着暖暖的笑声,时初也扬起嘴角笑了,这一觉似乎睡得许久,虽然未醒,但也能感觉到他们那时的担心,现在这样明确地看见,听得到,心底又是一松。
暖暖跟着出门没多久,沈风裳果然回来了,今日的她穿着黑色劲装,扎着马尾髻,整个人都被这身装束拨高不少,少了份柔弱多了份英姿,时初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最后只得一句:“裳儿,你瘦了!”
沈风裳是没想到一回来,不仅他人醒了,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失声地走近他,眼泪便不争气地下来了。
时初突然笑道:“这不仅瘦了,还黑了,还爱哭了。”
沈风裳上来就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哭了好一会才退开身子,擦着眼泪:“我瘦了,你也不瞅瞅你自己,才是瘦太多了,抱着感觉抱着一把骨头,怪渗人。”
时初复又把她抱回怀里,低低地笑着,振动的胸口让人如此真实:“裳儿!”只叫了一声,便不再说其它的,有太多的话,他已经不想说了,只想好好抱抱他,想必这些日子把她也吓坏了吧!
好一会儿,沈风裳才发现床头凳上的药碗,上面热气不再,便道:“你还未用药?”
“子良说等你回来喂我喝的,可是你一回来就只知道哭,我都没好意思!”时初开玩笑后,自己端着药便喝了,沈风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便不满道:“药都凉了,好歹让我拿去热一下再喝啊!”
“无防,还温热着呢!”时初笑着,把手伸向她:“扶我起来走走可好,感觉自己睡了许多,身子都要散架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边境之难
沈风裳应下,从床屏上拿了件外衣,披到他的身上,扶着他起身,虽然他已经瘦到皮包骨了,但还是那么高,甚至于太瘦的样子比以前看着更高,她一路扶着他走到门外的草地上,草地的一旁有子良为暖暖做的秋迁,沈风裳让他坐到秋迁上,看着一个大男人坐在秋迁上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看她笑,时初拉她下来坐到自己的腿上,环着她的腰:“笑什么呢!”
沈风裳嗯了声,摇摇头:“我们两个人坐在这里,绳子会断吧!”
“断了再说!”时初不予以理会,就这么抱着她,在秋迁上轻晃着,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他身体还有些虚弱,这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沈风裳回神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手还紧紧地圈着自己的腰,想了想就这么任他睡着。
直到天都要暗下来,才推了推他:“时初,快起来吧,天黑了。”
回答她的是时初有些任性的呓语:“天黑了,正好睡。”
沈风裳哭笑不得地起身,用了些力掰开他的手掌:“回去再睡可好!”
“好不容易温玉在怀,又没了。”时初嘟喃了声,便唉声叹气地起了身,环着她往屋里走,沈风裳这才回神,敢情他刚才是装的,便没好气道:“怎么生场病,就像个孩子。”
时初叹气道:“夫人要变强,为夫自然要牺牲下装下柔弱,不然怎好搭配呢!”
沈风裳愣神,抬头看他:“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时初没回话,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无奈又像是鼓励地给了他一个点头,俩人相携着回了竹屋。
夜里,沈风裳躺在他的身边,犹豫了许久才道:“时初,想不想知道朝廷的事情?”
“有什么你便说吧!”时初的声音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