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爷出资让我去赎回?那我倒是可以帮忙跑跑腿!”慕容四娘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一些,连妾身这个词都不说了。
“你去把送出去的钱给要回来。”沈天枫皱着眉,直言道。
慕容四娘没回话,而是转头对容儿道:“容儿,快扶我到门口,我怕是要吐。”
容儿应声,急忙扶着人到了大门口,大门还未关,这是容儿特意吩咐的。
慕容四娘在门口干呕,沈天枫追了出来,喝道:“你听到没有?”
“沈老爷莫不是在跟我说笑,送出去打关系的钱,你让我去要回,你觉得这可能吗?”慕容四娘好笑地看着他。
大概是觉得这个确实不太可能,沈天枫便又想了个办法道:“你去太傅府,向你他们借些银子,把铺子赎回来,等铺子赚了钱,再还回去。”
“什么!”慕容四娘突然放大了声音,因为他已经发现旁边有好事者出来看了。
“老爷,妾身没听错吧!你自己的亲女儿不救,却要我这个嫁出快二十年的人,去向娘家借钱,而且借过来不是为了救裳儿,而是要给你买店铺。”
“不是买,是赎!”沈天枫更正道。
“那不是一个道理,店铺不是咱们的,咱们花钱再买回来而已,老爷,这心思你还是省了吧!”慕容四娘提醒道。
“什么省了,那些铺子,你必须给我赎回来,我们偌大的尚书府,开销多大,你持家又如何不知。”沈天枫怒道。
“老爷你说笑了,这些年,整个府里,还有咱娘,你的三弟一家子,哪一样开支不是从我的嫁妆中来的,要多少开支,妾身自是最清楚,可是那些比起裳儿来,微不足道。”慕容四娘特意把自己养着多少人,分列出来,就是想旁听的传出去,这是裳儿教的。
“你说什么胡话,沈风裳那个逆女,没了便没了,咱们这一大家子却还要好好活着的,你不为我们尚书府想,也该为齐儿想想。”
“老爷可放心,咱齐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他也非常支持我去救裳儿。总之妾身是不可能,伸手向娘家借银子的,何况这还不是小数目,还是十万多居多,太傅府又不是金山银山,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慕容四娘正面回绝。
“你!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沈天枫扬起手,便要打下去。
容儿赶紧上前拦住,还用脸接了一巴掌,嘴里哭求着:“老爷,老爷,你住手,夫人打不得啊!”
慕容四娘上前,拉过容儿,仔细的看了后道:“容儿,可是打疼了!”
“夫人,奴婢没事!”容儿轻道。
慕容四娘彻底被激怒,喝道:“沈天枫,你莫要欺人太甚,白让我去买那几间铺子,便以写休书来威胁与我,现在,又让我去娘家借钱买,我不借你还要打我,这些年,我对你们沈家人,整个尚书府做的难道还不够么,你要如此对我!”
现在虽然天已黑,却不防有些路小混混在路上游荡,待沈天枫发现,自家大门前围了些好事者,便压低了声音喝道:“行了,先同我进去再说。”
慕容四娘未理会:“怎的,老爷是怕人知道你打女人,要回府里打么?我慕容四娘可不是傻子,送进去关起门来让你打。”
说完,拉起容儿道:“走,容儿,我们去太傅府,不然进去,指不定要被人打死。”
然后爬上来时的马车,绝尘而去。
沈天枫想追去已然不及,再看到路上的好事者,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便愤然转身,入了府里,喝道:“关门!”
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才就此收场。
坐在马车上,慕容四娘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容儿,你说这大半夜的,哪来的那么多人啊?我演的像不像那么回事?”
“夫人,放心,不过一些人,将军同慕容公子自然能想出办法,引过来,至于演的像不像,您更可放心,有慕容公子出手,就算你演的都不像回事,他也能让传言像那么回事。”容儿笑着道。
慕容四娘放下心,又看到容儿脸上的五指印,有些心疼道:“容儿,你应当是可以躲过这一巴掌的,怎的就傻傻的上前让他打呢。”
而且瞧这指印颜色那么深,想那沈天枫没下留情吧!
第六十章会审
“夫人,这是将军教的,明日奴婢便要带着这伤,去参加堂审,加上今夜被人传开的流言,可信度可更高。”容儿笑着解释。
“可是,这印子这么深,得有多疼啊!”慕容四娘是知道,她身边本来的容儿被人换走的,这个容儿是章国忠的人。可是也防不住为人心疼啊!
“夫人,放心好了,其实沈尚书方才那一巴掌,便没有多重,只是事先,奴婢脸上就抹了一种药,这药能加深掐印或是其它伤痕,而且一般的大夫还瞧不出来,就是这么严重。”
“真的?”
“真的,不信你瞧我都被打那么重了,脸都未肿不是!”容儿再次解释。
“果然,真不疼那是最好了。”慕容四娘这才放心。这个容儿当初他都以为,她是易了容的,结果没想到,她是真的长得跟容儿很像,几乎不认真看,都分不出真假来。
容儿继续道:“待会儿送夫人回了太傅府,奴婢便要离开一会,毕竟做戏要做足,这脸还是要弄些东西,肿些才不会被人识破。”
“怎的?还要真的被人打肿了不成?”慕容四娘担忧。
“放心了夫人,将军的下属那里,可多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弄点药粉,就能达到效果了。”容儿心里有些感动,自己是个孤儿,被将军他们带回去,训练成暗卫,还从来没体会过,被人如此关心的心情。
“那就好!待在我身边,还是辛苦你了!”慕容四娘说完,便没再说其它的,而是等着马车驱回太傅府。
次日便是皇帝下的五日之约,会审被定在京兆府尹府衙,一大早,看客便把前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乘着还没开衙,这些人开始讲起了昨天晚上,沈尚书府的八卦。
看客甲道:“你们看到没有,昨天我可是亲眼看到的,那沈尚书竟然在大门口就要打他夫人呢!”
看客乙到:“看到了,我昨天也在那里,也不知道谁说的,尚书府有好戏看,我就去了,好家伙还真是精彩啊!我瞧那给尚书夫人挡驾的,差不多要给打晕过去了。”
看客丙凑上来,好奇道:“真的假的?知道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具体的我们也不晓得,不过听那夫人哭诉,好像是她求尚书大人救女儿,尚书大人不肯,还要他夫人借钱给他买什么铺子,听说尚书府揭不开锅了。”看客假回忆道。
看客乙道:“才不是这样,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明明就是这些年,尚书府的老夫人乃至尚书的三弟一家子,都给尚书夫人的嫁妆养着,尚书大人却不救亲女,夫人一气之下断了他们的资助,尚书大人威胁要休妻,夫人硬不改初衷,所以尚书大人才打人的。”
这时候有人挤进来,得意道:“你们说的都只一点点对,我有人在尚书府做工,知道最实的消息。”
看客丙着急道:“真的,你快说说。”
然后这个突然挤进来的人开始说道,把尚书大人如何宠妻灭妾,如何把嫡女当庶女看,把庶女当嫡女养,还对正妻左利用右威胁的事情,说的有头有尾,听的在场的人开始义愤填膺。
此方话毕,接着便道:“各位兄弟姐妹,我这话说了,你们可不能供出小弟我啊!不然被人知道我那个亲戚少不得得受罚,那尚书连正妻都敢打的,要是个下人,还不知道能成什么样呢!”
众人都点头,叽叽喳喳的保证不会供出他,那人便乘乱又钻出人群。
适时,慕容四娘被容儿扶着下了马车,向这边走来,容儿意思一下挡了下脸,但是要扶着夫人,还是把脸暴露了。
看客们看到她的脸,都不免吸了一口冷气,都暗道,这该不会就是尚书夫人跟她的丫头吧!看那脸都肿成那样,明显比另一边大了两圈,这手下的,丫头都皮粗肉厚的,都成这样,那夫人可是娇小姐出生,这要是她受的,那个晕过去也不是不可能啊!
只见那丫头一边扶着夫人,一边不忍道:“夫人,你别急,这堂还没升。”
夫人便哭道:“容儿,你说老爷怎么就能这么狠心,裳儿从小到大都如此乖巧听话,他不喜欢就算了,现在她出那么大事,老爷都可以不管,这别说平常人家就算自己儿女,真犯就事,都会到处求人替他开罪,何况你家小姐根本就是冤枉的。”
“夫人,不是容儿不懂尊卑,实在是老爷对小姐这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您怎么还是想不开,要不是小姐的眉眼像极了老夫人,下人们都该说小姐不是老爷亲生的了!”容儿宽解道,只是一点都没有作用。
“我真是不明白,月儿怎么就那么讨老爷欢心呢!”夫人又叹道。
“夫人,那是因为二小姐是谢姨娘生的,奴婢可是听到老爷,让你把夫人位置给谢姨娘的,所以这小姐受不受宠,跟人无关,主要就是看谁生的。”容儿嫌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