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不少女子,更为同情七王妃楼若薇,被丈夫苛刻,还几次三番的差点死去,如今又从水牢失踪,下落不明,真是叫人心疼。
只是,还不待他们过多表达心中的感慨中,七王妃的娘家,楼府竟然以此为由,欲索取当初的嫁妆,七王府闭门不见,楼尚书就御前告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痛诉七王府是怎么怎么苛待楼若薇的。
可知情人一瞧,,就能猜出里面的猫腻,个个不齿楼府人的行为。
楼若薇在得知此事后,气极反笑,捏着手里的聊斋志异册子,唇角藏着寒意:“是我低估了楼家人的脸皮,竟比千年王八的壳还硬,不对,这么说还侮辱了王八”
“……”一旁的婢女嘴角抽了抽,没看出来,若薇的小姐的嘴竟然这么狠毒。
不过,那楼家人的脸皮就是厚,还很奇葩,女儿失踪了,不赶紧派人去找,反而心心念念那些个嫁妆,也是够极品的。
见此,楼若薇也不愿在缩在夜羽那儿了,好好收拾了一番,让夜羽备好马车,她打算回七王府一趟,把事情都处理干净了。
因为前面两次的意外,这一次,夜羽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单独去七王府,便是楼若薇生气,他也固执的不肯退让半步,无奈,楼若薇只能应允了。
楼若薇失踪多日,七王府一直派人寻找,均不得半点消息,听侍卫回报说她在王府外面,管家都有点不敢相信,愣了愣,赶紧跑出来迎接,却在看见她身旁一身白衣的男人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王妃可算回来了,您赶紧去瞧瞧王爷,王爷一直昏迷不醒,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灵芪跟他说,顾子衿是心里有疾,可他才也猜不出这个“疾”是侧王妃,还是楼若薇,如今只有瞎碰乱撞了。
“我会去找他的,但还麻烦管家把我的嫁妆搬出来”楼若薇语气平静的说道,听见顾子衿昏迷不醒,她也只是神色里露出一点同情,却没有半点该有的关心。
管家见状,心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王妃难道真的打算这个时候离开七王府?”
现在的七王府乱作一团,里里外外没半点生机,处处都透着几分颓败之势,像个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摇摇欲晃,只要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可能真的就那么倒了。
管家是看着顾子衿长大的,也是亲眼目睹七王府从最初的破败,到后来的强盛,可这才多久,七王府怎么就要倒了呢?
想着想着,管家只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眶有点烫,他赶紧别过头,抬袖擦了擦眼里快要流出来的泪,狠狠抽噎了下,才又回身看向楼若薇:
“王妃……哦不,是若薇小姐,就当是老奴求求你了,至少也等到王爷醒了再离开,王府现在不能没有人主持大局啊”
管家声声如泣的祈求着,说着就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了,楼若薇一见,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他快要跪下去的身子,她也知道管家一向对她好,可有些事情,不是对方好,就能应允的。
“我只答应过去跟他说几句话,人醒不醒我就不管了,但绝不可能留下,管家你要是真跪的话,我就直接拿嫁妆走人”楼若薇态度坚决,大有管家若是不答应,她抬脚就走人的架势。
管家有点犹豫,见状,也只能答应了。
楼若薇的嫁妆是多,可都装在箱子里没动多少,很快就被夜羽的人装到了马车上,看着那一箱箱的嫁妆,小熙子都忍不住愣了眼:
“原来若薇小姐还是个隐形有钱人啊,竟然有这么多嫁妆”
夜羽抿嘴笑了笑,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用折扇敲了敲他脑袋:“医夫人亲自准备的嫁妆,能少吗,你可得给看好了,要是少了一件,别说薇儿不原谅你,本宫也绝对会扒了你一层皮”
“……”
跟着管家来到顾子衿的院子,一路上,楼若薇发现王府里婢女侍卫都少了很多,一问才知是退了一些人,毕竟,现在王府的主子只剩下一个王爷了。
只是这么一来,原本就颓败的王府,更像沧桑凄凉了,楼若薇捏了捏手指,心里感慨着。
随着管家进了房间,房间里不透光,又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弥漫着,忍不住就拧紧了眉心:“怎么把窗户都堵着,一点光也没有,就算是个身强体壮的,待久了也会闷出毛病”
正文 第205章 嫁妆,糖浆要熬糊了
“王爷是染了风寒,大夫说要把窗户都封起来,免得一点凉风吹进来,王爷病情又加重”管家仔细解释道。
“现在天气这么好,还是多透透光吧,我跟七王爷说两句话,管家你在外面等着吧”楼若薇望了一眼床榻之上,面容苍白轮廓消瘦的顾子衿,沉声说道。
应了声是,管家便离开了。
看着管家离开,楼若薇没有直接过去床榻边上,而是动作利落的把封着窗户的帘子都扯了下来,又将窗户打开了两扇,看见房间亮堂了许多,才松了口气。
这些大夫,也不知是死板还是庸医,生病的人,最应该保持室内流通,这封的阴沉沉的,她一个健好的人都觉得憋气,更莫说是生病的人了。
坐着喝了两杯茶,楼若薇目光静静的盯着昏迷不醒的顾子衿。
其实,这男人睡着的时候,看着挺可爱的,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五官轮廓失去了往日的冷硬,甚至看着有些脆弱,看的她心头一阵难受。
就像是目睹了一场壮烈的山河日落,壮烈,悲怆,凄凉。
她起身,慢慢的走到床榻边上,坐下来,用手指很轻很轻的描摹着他的轮廓,眼底的色彩慢慢的氤氲成了回忆的色彩。
其实,她和顾子衿之间也是有一些甜蜜回忆的。
小时候,她想吃糖葫芦,可母亲不让,他就自己去摘了山楂,偷偷的跑去厨房煮糖浆,手背却被滚烫的糖浆烫了好几个水泡。
她心疼,捏着那串糖浆熬糊了的糖葫芦,哭着让他不要再做了,他却笑得开心,满口应承,可第二日手上的水泡又多了几个。
只是后来再大了点,母亲死了,就没人再经常带她来找顾子衿。
再相遇,他心尖上已经放了其他人,连她的名字都忘记了,或许,正应了那四个字:有缘无分。
她俯下身子,温软的唇碰在他有点冰凉的耳垂上,声音很轻很温柔的说道:
“顾子衿,你要再不起来,糖浆就熬糊了”
楼若薇离开院子的时候,屋子里传出了管家欣喜激动的声音,说是顾子衿醒了,她顿了顿脚,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处装满了她喜怒哀乐的地方,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楼府的人得知楼若薇突然出现,把嫁妆都拉走了,吓得登时坐不住了,坐了马车,就风风火火的杀过来,把夜羽和楼若薇拦在了七王府门前。
“尚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瞧小王不顺眼吗?”
如果不是楼若薇拦着,单凭那日楼老太太设计楼若薇一事,他都能掀了整个尚书府,今日竟然还敢拦他马车,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要说那老太太也是个脸皮厚的,她一眼就认出了夜羽是那日闯入楼府的男人,可竟然还能笑得一脸和气安然,都不知是心太大,还是无耻到了一定境界:
“老妇见过夜羽太子,以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哼”夜羽冷哼一声,不予搭理。
“薇儿,见了奶奶怎么要不下来啊,难不成要奶奶亲自上马车上去请吗?”
知道夜羽不待见她,老太太就将话头移到了马车里楼若薇的身上,语气里的还带着几分高人一等的架势,端的就是一副长辈训晚辈的态度。
“奶奶?我记得我好像和楼家断绝了关系,还是当着皇上面断的,楼老太太莫不是不把皇上的话放心里?”
楼若薇特膈应那天在尚书府发生的事情,不想看见老太太那张虚情假意的脸,坐在马车里身子动也没动,只有清冷冷的声音,像是从湖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幽幽的传到马车外。
被按了“大不敬之罪”,老太太面上一僵白,岔开了话题:“就算如此,薇儿你身体里流的也是咱们楼家的血,你要这么说,奶奶可是会伤心的啊……”
老太太说着,掩袖伤心的抽噎了两下,而被袖子遮掩的双眸,却是恨意密布,神情里也压几分狰狞恶毒。
贱丫头,那么多的嫁妆,不说往回家抬两箱,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落她的面,亏楼府还养了她这么多年,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跟那个贱女人一个德行。
楼元庆见状,忙上前扶着老夫人安慰了两句,然后盯着马车,声音沉沉的,用一种训斥命令的口吻说道:
“薇儿,看把你奶奶气的,还不出来跟奶奶认错”
“……”楼若薇沉默不语,眼神微闪,眸底渐渐的浮出几分冷戾,夜羽怕她气坏了身子,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刚好看见她眼底有一道隐晦的精光闪过,眸子闪烁了两下,便默契的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