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筠巧听到这个消息,冷笑道:“真不愧是父亲与施姨娘的儿女,一个两个的,将父亲与施姨娘的自私自利与精明算计都学了个十成十。若是施姨娘知道,她为她儿子的前程百般谋算的一门亲事居然坑到了自己的女儿,还让自己的女儿与儿子反目成仇,心里头指不定有多难过呢。”
“你说错了,施姨娘该是为她后继有人而高兴才是,毕竟,儿女都如此肖似她……筠巧,这件事,你可要派人去告诉她?”庄氏难得的也毒舌了一把。她素来性子宽厚,唯有对施姨娘和施姨娘所出的几个孩子,恨之入骨,施姨娘一脉倒霉了,她的女儿们就安全了。
“当然!”林筠巧挑了挑眉:“这种好事,怎么可以不让施姨娘知道呢?施姨娘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女如此‘出息’,想来也能安心了。”
当消息传到林国公府的时候,林夫人正亲自给林娇怡梳着发。
林娇怡的发质极好,这些年来又保养得宜,被养得又黑又亮,像绸缎一般柔顺。林夫人为林娇怡固定好发型后,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娘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总是摸我脑袋!”林娇怡小声地嘟哝着抗议。
“你再大,也是我女儿,你的头,为娘怎么就摸不得了?”像是在向林娇怡示威似的,林夫人又在她头上揉了几下。
“哎,娘亲,再揉可就乱了啊。到时候,您又得给我重梳了!”那样繁杂的步骤,想想就累人。
“重梳就重梳,我都不怕麻烦,你怕什么?”
“我怕娘亲一个手抖,把我头发给梳下来一撮。”林娇怡撇了撇嘴。
林夫人在她额头上亲昵地点了点:“你这孩子,越发贫嘴了。”
“尚不及娘亲一半。”林娇怡眼珠子转了转,眉眼间尽是灵动之色。
林夫人但笑不语,半响后,才抚摩着林娇怡的小脸,幽幽叹道:“不知不觉,我的娇娇竟长这么大了。”
林夫人当年自己就是名动京城的美人,林娇怡是挑着林夫人与林将军的优点长的,生得比林夫人颜色更好。林夫人看着女儿一日日摆脱青涩的轮廊,在骄傲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生担忧,总觉得留不了女儿几年了。
也不知道,她的女儿日后会嫁入怎样的人家,那家人,会不会对娇娇好。
一想到林筠婷和林筠巧这两个前车之鉴,林夫人就不免心生忧虑。隔房的林筠巧才比林娇怡大两三岁,偏偏婚事这样坎坷,不就是因为摊上了一个不靠谱的老爹的缘故?虽说知道林娇怡与林筠婷和林筠巧境况不同,但做娘亲的,总是难免为自己的儿女担忧。
林夫人想着,等此次林筠巧的事情解决,她定要擦亮了眼睛,好好为自己的女儿相看相看才是。到时候,让林熙桐或林熙靖举办个宴会,将平日里与他们交好的青年才俊都请到家中来过过眼,若是有合适的,就请明宣帝与姜皇后赐婚。
这个时候,林夫人是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家女儿嫁给太子这种可能性的。毕竟林娇怡一直以来都把太子当成哥哥,林夫人眼瞅着明宣帝和姜皇后也没有透露出那些意思来。
若是明宣帝和姜皇后知道林夫人心中的想法,只怕要大喊冤枉了。哪是他们不愿意让林娇怡做他们儿媳妇,分明是他们家的儿子对人小姑娘心存不轨,又怕贸贸然说出来把人给吓跑,这才不让他们在林将军夫妇面前透口风的。
太子长林娇怡四岁,若不是要等林娇怡,太子妃的人选,早就可以琢磨起来了,又岂会等到现在!所以说,太子实在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当林娇怡的头发梳好,林夫人才终于有心情与林娇怡谈论林筠鸢与林熙刚兄妹闹翻一事。
“小妇养的,果然上不得台面。”对于这对兄妹,林夫人实在无话可说。无论是心胸还是眼界,都狭窄到了极点,偏又没什么本事,日后,想必难成气候。
“娘亲觉得,汪家之事要如何处理才好?林筠鸢虽是个庶女,到底也是林家女,若是坐视她嫁入汪家,怕也有违娘亲之意。”林娇怡虽不想让林筠鸢好过,但她更见不得汪家张狂。
林夫人眉也不抬地道:“既然汪家人已经说了一次谎,又何尝不会说第二次?那生辰八字,既不是巧姐儿的,也不是林筠鸢的,而是林家四房早逝的三小姐的。林筠鸢,不过是为了安抚四弟的丧女之痛,被抱回来的一个弃婴罢了,虽占着四房三小姐的名号,可终究不是本尊。可怜汪家人机关算尽,却没料到,四弟在此事上与他们玩了这么一手……”
林娇怡恍恍惚惚地听着林夫人的安排,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夫人竟是这样打算的。
半响后,她才道:“这回,汪家怕是要恨毒了四叔了。”
“恨毒了,才好让四弟得个教训,明白什么人是可以招惹的,什么人是招惹不得的!”
至于从林家四房亲女变养女的林筠鸢如何,林夫人与林娇怡都没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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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很快,汪家人盗取林家四房早逝三小姐的生辰八字,意图坑骗林家四房小姐的消息就人尽皆知。
如今,外头的人提起汪家来,都免不了幸灾乐祸。
“汪家老爷和夫人,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本是想偷了林家四房二小姐的生辰八字回来,好逼迫二小姐下嫁的,谁知道,偷来的竟是四房已故三小姐的生辰八字。这下可怎么办,难不成,他们要改口说与他们家幼子定亲的,是那早夭的三小姐?”
“那林四老爷再不济,也是科举出生的官老爷,素日里最是瞧不上这些商贾的,嫌弃他们一身铜臭,又怎么可能与汪家结亲?再者,听闻那林三小姐还在襁褓中时便夭折了,那时候,林四老爷恰好抱了如今这个三小姐回去,是以如今这三小姐的身份,才没有多少人知道。林三小姐夭折时,汪家还没来京城呢,又怎么可能与夭折的林三小姐订了亲呢?”
“这么说来,的确是汪家为了求娶林家小姐,使了些不光彩的手段。这样鸡鸣狗盗之辈,也难怪皇上不待见他们!”
“确实,我听说,汪家当初做皇商的时候,十分嚣张,纵容家中的马匹践踏了一个幼童……”
“我也听说,汪家富得流油,却对下人们十分苛刻。我表弟在汪家名下的庄头做事,那年老天爷不赏饭吃,粮食欠收,汪家非但不体恤庄子上的人,反倒增加了抽成……那一年,有不少人都被饿死了。”
“汪家真是造孽啊!幸而如今失势了,否则,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呢!”
“是啊,只盼着汪家这一跤跌下去爬不起来才好。”
多亏有林家长房不遗余力的宣扬,汪家做过的好事人尽皆知。百姓们对汪家越是厌恶,汪家倒霉时,他们就越是高兴。还有什么,比看着一个曾经欺凌百姓的恶霸倒霉,更大快人心的呢!
若是汪家的这些事不曾被传出,百姓们最多也就是将林家与汪家的这些事儿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八卦八卦也就完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在立场上直接偏向了林家。
身处舆论中心的汪家这几日一直沉浸在严肃的气氛中,下人们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慎触了汪老爷与汪夫人的霉头。
“林家实在欺人太甚!”汪老爷一想起外头的那些传言,就气得心口疼。
今日与老对头碰面时,老对头张老爷还拿这话揶揄他,“你若是真的有心为自己的幼子求娶林家女,不妨亲自上门求了林四爷,将林三小姐的牌位抬回汪府,如此一来,也算是娶了林家女了。这活的林家女轮不到你们汪家,一个早夭的林三小姐,林家想必还是舍得的。说不得,林四爷还要感谢你们让他早夭的女儿有了香火供奉呢。”
汪老爷听到这话,险些没一口老血直接喷出,着实被气得不轻。
他们家与一个死人扯上关系,本就已经够晦气的了,偏偏张老爷话里话外的意思,汪家嫡系子孙连一个死人都配不上,能不能求到还要看林家高不高兴,汪老爷怎能不生气?
“那林四老爷派人将生辰八字送来时,明明说是府里头二小姐的,怎么就变成了三小姐的?还有那三小姐,分明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早夭了?”汪老爷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莫非,那林四老爷早就将一切算计好了,只等着让我汪家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他越想越生气:“不行,我饶不了那林四老爷!”
“老爷稍安勿躁,这一切怕是林国公府的意思。林国公府不希望林家与我汪家结亲,才找出了这样一个说辞来,好给林四爷一个警告,也绝了我汪家的念头。”汪夫人很快便捕捉到了这件事中的关键点。
汪家想与林家四房结亲,本就是想借着林家四房,与林家长房攀上关系。既然林家长房已经摆明了不乐意见到这桩婚事,汪家还是识相些的好。林家长房之势,不是他们一个失势的商户人家能够抗衡的。便是汪家当初风光的时候,汪老爷与汪夫人在林国公夫妇面前,也只能点头哈腰。汪家敢给林四老爷脸色看,却不敢跟林国公府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