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刘大人从未发怒。脾气好得很,我看不会。”
“刘大人可是从军营出来的。军营出来的人哪有道理可讲?”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先走一步。”
“等等我。”
莫子回家立马向夫人报告,将当时在书房里的情形跟夫人说。
“主子到守卫队那边去了。”那边的人可遭殃了!兄弟们为了你们哥哥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莫子拿着一箩筐核桃,不知该不该进去。但听着里面的呼喝声,想着兄弟们的惨状终于还是一步登进去。
寒冷的冬季里主子与侍卫混成一团,仅有的靴裤都是泥巴巴的。
见莫子进院子,侍卫们求救的盯着。
在所有注视中莫子硬着头皮说:“夫人说有重要的事儿要和您说,关乎北边商队的事儿。”
“莫子,你真是我们的救星。你不知道主子这次有多大的火!看看我的手。”
“你的手还是轻的,最可怕的是我狠狠的打了一拳主子,天,不知道主子会不会‘记住了我。”
“不过亲家老爷可真厉害!”
“不怕死,命硬。”
“想当年主子还是小将的时候,协助太子审案,座上大人高至二品,低至四品。审案大人每说一句必定看一眼主子,频频转视。主子就这样目不斜视的看着,仿佛他才是正经头儿!”
众人想起当年回到现在,深深感到亲家公的厉害。勇气可嘉!
小斯将那筐开口的核桃放到屋子里,“夫人,爷吩咐今夜不回用食。”
秦素兰裹着厚棉袄,半倚靠在暖炕上,小小的鼻塞难受的很。
“去吧。”
这日刘涛和秦老爹从河道回来,寒冷的天气,不适宜下河但不得不下。
倒了一个工地,死伤十来人。感染伤寒无数,以至于工程落后。
这些都是刘涛的责任,刘涛指挥过强留下的后遗症。因此秦老爹一路上没一个好脸色,啰啰嗦嗦念叨,好脾气的人都该发火了。
未曾想刘涛的火山还没爆发,秦素兰的人就来了。
“主子,这是夫人专门为您准备的热茶,核桃枣泥糕里的核桃是夫人亲自挑的……”
刘涛烦躁得不接东西,一老一少,一父一女,一个巴掌一甜枣,将刘涛的火都堵在肚子里。
不同心的女人!
刘涛用冷水狠狠的洗刷自己,将一个个污垢擦干净。净身,吃口热茶到营地去。
“主子,夫人派人送来的午食。”莫子拿着大食盒进门。“夫人吩咐您必须要喝碗参汤和姜茶。”
身边的人都成了她的狗腿子了!刘涛越是烦恼外的人越是害怕,除了向夫人求救再无他法。
主子身边好说话的幕僚都被派出去了,现在也没谁可以求助的了。
莫子苦寒着脸提着食盒跟在主子身后,亦步亦趋的刘涛见着他就烦。
“莫子呢?”见外面站这姑爷第二位侍从,春草好奇的问。
“莫大哥有事不能过来,春草姑娘将食盒给芒岁就好。”芒岁绝不会跟夫人说莫子被主子罚到河道里摸石头去了。
春草将食盒给芒岁,小声问道:“主子那里没事吧?”
芒岁不知道怎么说了!有事,出了大事,主子被鄙视了。还是集体鄙视,宋大人今日到河道检查未成想见到泰山挑刺的一幕。
因此刘涛就被同僚看了一出好戏,宋大人身边有位汶上老人白英,精通水利,白英也看了刘涛的具体安排然后又是一个深深的鄙视。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武夫居然来做水利工作!祸国殃民。
跟在刘涛身后的人冒出一把冷汗,要不是这个莫子还真的不会下河摸石头。最可怕的是泰山秦大人还帮着外人,不帮少爷说句话。
看芒岁的脸色春草就知道外面并不好过,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芒岁说:“这是夫人给主子的信,很重要切莫丢了。”
“明白。”丢了他自己也不能将信给丢了,这可是莫子最后的希望。莫子能不能从河道里出来的就靠这东西了。
刘涛一身霜的从新河道水渠中出来,子仁站在岸上身下放着个食盒,木盒雕铸精美里面不时冒出香味来。下工的人纷纷露出渴望羡慕的神色,咽口水快步离开。那些都是刘大人的,属于他们的永远是萝卜汤配干硬饼子。
这时芒岁拿着个被细黑蓝麻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大食盒过来,见着少爷给少爷问安。
“少爷这是?”
“先生送与父亲的食物。”懂事的子仁正色说到。其实这是师姐静姑娘叫送来的新鲜食物。
回到休息处,一份是精美引人垂涎欲滴食物,一份是粗大饼子包裹肉片配辣萝卜粗食。
刘涛指着那份精美的对子仁说:“送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子仁顺着父亲手势看出去那边那堆人群里有好几个未吃食的老人,他们牙不好,咬不动干硬的饼子,需要将饼子掰碎浸泡在没有盐味的萝卜汤里等软了再吃。
子仁颔首,“知道,父亲。”
“去吧。”
“是,父亲。”
子仁分东西回来将父亲食盒还有两个大饼子,给父亲作揖然后快手拿起一个大口的咬下去,被布帛包裹的食盒保温能力很强,饼子还是热的。一口下去里面少有的汁烫得子仁快快换手,用嘴去吸虎口处的汤汁。
众人见刘大人极其公子也像他们一样一手饼子一手汤,心里的不平衡也就少了许多。大人也是吃饼子还有什么好羡慕的。
正文 三十八、炸河
三十八、炸河
新码头处大小船横摆河面,都等着今年的最后一批商船的到来。入冬以后的河水虽然不结冰但是水位浅了许多,不适合大船航运,南北来往的都是些小船。
这样码头的帮工和小船就很难找到活计,因此大家都想在这最后一次商船里得到好生意。也希望这批商船能给他们一个好年。
“二哥,你今天怎么了?都不说话了。”
“说什么?这么冷的天,留点力气待会儿好搬东西。”
“二哥为什么俺老是觉得这里怪怪的,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
二哥看看外面的天色对顺溜说:“有点饿,给你钱去城东买几个饼子回来。”
“不是有带饼子来吗?而且城东远着呢,船快要到了俺不去。”
“带来的饼子留在干活的时候吃,难道你想在做到一半的时候再去?”
“才不叻,那我不比别人少运了吗?亏死了。”
“所以你现在去,到时候就比别人多运许多。记得要城东麻婆子家的,那家比较实在。”
“晓得,晓得。等俺回来。”
一船里同是在等货的汉子伸出个头来,看着岸上顺溜的背影,“罗老二,你可真疼你弟弟。”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不疼他疼谁?!”
“时间快到了吧,罗老二你该走了。”又一个人出来。
“急什么,还不见船影呢。”
天空灰沉沉的,地面上也灰沉沉的,少有人影出来走动。即使出来也是急匆匆出来撒泡尿又急急脚回去。
“船影出现了!”一位老人看着儿子低声的说。儿子拿拿在身边的棍子又放下。
岸上收税的税官疑惑船影出现了,他们不该很高兴的吗?为何今日这般平静?
“船来了!”罗老二撑起竹竿撑船出河道,突然哟声一叫,另一处有人回应,“来船哟!”
又有第三个声音出现,紧接着是连叫两声,三声,最后一片一大片
河道上就变得热闹了,到处都是人声,到处都是人影。老的,小的,高的,矮的,有的站在船头上叫,有的掂起脚来,有的在挥动手臂。
税官想瞧瞧是谁喊得这般动听,眼睛应接不暇,看清楚了这位,又错过了那位,看见了那位,另一位又哟喊起来了。一位中年人从背后跑出来,税官被他的喊声吓一跳,今日的百姓也太过于激动了!
税官也高兴,今日的税收应该不错。
“喂,罗老二你占道了。”
“什么俺占道了?一直都是这个规矩,俺们城东帮走水线二条。怎么就占道了?”
“那是旧码头的水线,你看看底下的线条,你都到第三线去了。怎么就不占线了?”
罗老二拿竹竿过来,量水线,拍打水面,将三条水线打成两条线。
“罗老二,你不地道。坏了规矩。”
“规矩,规矩是官府大人定的?还是你定的?”罗老二拿竹竿推离洪金的船。
水线是河水打到河岸在反流出去的路线。城东走二线,城西排城东后面走三线,这是船家人约定俗成的规定。为了抢生意偶尔有个别会走错地盘,但一般都很自觉在自己地盘里做活。
今日这一幕很怪异,但税官又管不了。“雷子,管好他们。”
雷子是牛家推出来维持秩序的镖头大汉,未曾想雷子今日叫不动。
罗老二和洪金用撑船的竹竿打起来,冷水四溅。
“誶娃老子,你们弄到我了。”另一城北老大不悦。
商船越来越近,船在码头靠得近罗老二踩着一艘艘船头先去和商家商谈。被弄了一身水的洪金不服,也跟上在后面推一把罗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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