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冥急切的向屋内走去,推开门,只见安笙半靠在窗前,眉心微蹙着。
显然,刚刚的一幕她都看在眼里,并且,还有几分不满。
君修冥怔了怔,见她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裙子,及腰的长发,发髻间别着一根银簪,没有丝毫华丽的装饰,反而凸显出最纯净自然的美,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安笙同样回视着他,目光平静,不过看着他也还活着,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丫头!”君修冥低哑的唤了声,手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拥入胸膛中。
他抱得那么紧,几乎让安笙喘不过气,只有怀中真实的温度,才能让他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梦。
“丫头,你有没有事?快让我看看。”他埋首在她发间,薄唇贴在她耳畔,淡淡呢喃着她的名字,温情而忧伤。
安笙被他抱着,身体微僵硬,一张苍白的小脸平静的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想起眼前这个男人对着清妍温柔态度,就让她有些反感。
她漂亮的眉心微蹙着,淡漠道:“皇上,你弄痛我了。”
君修冥慌忙无措的放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她是掌间瑰宝。
“你的内伤严重吗?从那么高的断崖摔下来,有没有受伤?”他轻车熟路的去解她腰间束带,安笙想要阻拦都来不及。
腰带落地,胸前衣衫敞开,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肌肤上隐隐的还有划破未愈合的伤痕。
君修冥实则也是带着目的性,上次清妍在养心殿内露出的那块梅花的印记,让他恍然记起,她的肩上的确有这样的印记。
可是当他看着安笙的肩上,那块疤痕之时,不由的蹙了蹙眉。是啊,他怎么忘了?
上次在养心殿内给她敷药时,就发现她肩上的皮肤完全被伤势覆盖。
安笙窘迫难耐,背转过身,双手紧抓住胸口衣襟,遮挡住裸.露的肌肤:“我们不熟,皇上还是不要这样。”
她的话让君修冥心口一窒,手臂从身后缠上她纤细的腰肢,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将她娇小的身体困在胸膛中。
他下巴轻低着她肩头,吻着她美丽的侧脸:“真想狠狠骂你一顿,自以为是的去刺杀公孙淑媛,险些将命赔进去。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安笙紧抿着唇片不语,脸色越发苍白。他教训的没错,她的确是很没用,也不知如今身在宫中的半斤如何了。
他紧拥着她,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再次涌过心头:“可是,得知你也掉下断崖的那刻,朕什么怒气都没了,朕可以包容你所有的任性与胡闹,只要你能活下来。”
安笙清冽的眸中含着泪,却失控的在他怀中挣扎:“不需要,你放开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生气,如果他运气差一点,他就真的葬身崖底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丢弃她。
泪,终于落了下来,带着绝望的冰冷,打落在君修冥手臂肌肤之上:“君修冥你走吧,贤妃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回到你心爱的女人身边。”
他紧拥着她,同时制衡住她的挣扎:“若离,对不起,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
君修冥想着她身上还有伤,若继续挣动下去,难保再次扯裂伤口,担忧道:“若离,跟朕回宫吧,让太医给你疗伤。”
安笙泪珠扑簌落下来,紧咬着唇片:“回去?皇上忘了?贤妃不是已经死在那场乾祥宫的大火了吗?我现在回去算诈尸吗?好不好笑?皇上既然找到了她,如今不应该陪在她身边,好好的弥补她吗?”
正是两人僵持间,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低哑的男音:“微臣参见皇上。”
白楉贤躬身施礼,低敛的眸中,却并无谦卑之色。
“白小少爷来的好快啊。”君修冥剑眉微挑,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心里微恼他来的可真是时候。
安笙已利落的拢好衣衫,脱离了君修冥的怀抱。
她来到白楉贤面前,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淡淡开口:“是来接我回去吗?”
“嗯。”白楉贤点头。
“那我们走吧。”安笙又道。
白楉贤温和的一笑,脱下披风裹在安笙身上,拥着她肩膀向外走去。
安笙下意识回头,便看到君修冥矗立在原地,疲惫的俊颜,落寞而忧伤。
院中,君雯将他们阻拦,她并不理会白楉贤,目光只盯在安笙身上,声音带着薄怒:“站住!皇上为了寻你,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连早朝都罢了,若离你却要跟着白少爷走吗?”
“这是他自己的事,我没逼着他来找我。”安笙低敛着眸子,并没有看她,而是侧头对身旁白楉贤道:
“这几日一直是两位公公婆婆在照顾我,替我给他们些银两作为答谢吧。”
“好。”白楉贤点头应道,吩咐管家取了银票给那对老夫妻,银票数额自然大的吓人,老夫妻再次颤动了。
安笙与白楉贤离开后,君修冥从房屋中走出来,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他不得不怀疑安若离与白楉贤曾经有过什么。
君雯迎上去,刚要开口,却被他摆手制止。
“回宫吧。”他淡声道。
君雯一肚子的疑惑,他不说,她即便是追问也无用,沮丧着一张脸跟在他身后向院外走去。
刚迈开两步,君修冥突然顿住脚步,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喷出来。
“皇上!”常德大惊,两指按住君修冥手腕,而后又是一惊:“皇上中毒了!”
君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中毒?怎么会中毒?张太医不是说只受了皮外伤和内伤的吗?”
君修冥冷然一笑,在君宁一掌向他袭击过来时,他就已经察觉了不对劲之处,如若不然他又怎会摔下悬崖。
……
安笙坐上回客栈的马车,缓缓离开,一路上,都十分安静,只有车轮压过路面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响。
她半合着眼帘,眸光空洞。思绪也分外的凌乱,对他,真的只是朋友吗?
而白楉贤坐在她对面,静静的凝望着她。
安笙突然开口,语调依旧淡漠:“入城后将我放下来吧。”
白楉贤有片刻的呆愣,挑眉问道:“你要去哪里?”
她平淡道:“回宫。”
安笙的回答,让白楉贤一时有了怒意,他看着她,怒道:“你还回去做什么?难道你还要做他的贤妃吗?安笙,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清妍才是他心爱的女人!”
安笙抬眸,静静的看着他,清亮的眸中,掀起几丝涟漪。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平静的让人忧伤:“师父,你想多了,我是去还公主的凰佩。”
当然,还凰佩不过是搪塞他的一个借口,因为此时皇宫里的皇后早已让她掉包。
她的身体疲惫的靠在车壁,眸光涣散而没有一丝焦距,微扬着的唇角,含着苦涩。
忽然间她想起了顾佐仪,令她不明白的是,那种失去时的心痛为何会和现在的痛心这般相像?
安笙不敢相信,她与师父朝夕相处这些年,虽心生倾慕,却不曾有过动心,她又怎会喜欢上一个恶魔!
白楉贤的声音几近失控。:“然后呢?你如何打算?别告诉我,你想回到他身边。”
安笙无力的笑,一时间她也不知如何去回答,曾经她的确想过留在他身边,以皇后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但到现在她还没找到留下的理由。
若只是朋友,她为何要留在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但一切都晚了,因为她已经做了。
“停车!”白楉贤突然恼了声。
车夫不知所以,匆忙勒紧了缰绳。
马车尚未停稳,白楉贤已经跳了下去,车外,只听他又吩咐道:“送她回宫。”
马车再次缓缓驶动,平稳前行,而白楉贤没有上车。
安笙想,她一定是将他气坏了。
师父以往其实很少对她生气,这一次想必是真的恼怒了。
她唇角的笑靥逐渐消失,身体窝在车角,双臂环住身体,视线淡漠的望着窗外。
安笙也很迷茫现在的自己,可冥冥之中,好像就是有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她。
当她来到坤宁宫时,这里似乎并没有异样,因此她也稍松了口气,至少能说明半斤没有被拆穿。
安笙直接步入了公孙淑媛的寝宫,推开了她的房门。
听到动静的半斤,警觉性的起了身:“是谁?”
这几日她在宫里一直提心吊胆,时时刻刻都担忧着安笙的安危,她听宫女长鸢提起,说是皇上与贤妃一起摔下了悬崖。
安笙本以为她睡了,却没想到这么细微的动静也能吵醒她,由此可见,她似乎做这个皇后,做的十分的不安。
半斤走近时,见是安笙,便立马泪眼汪汪的扑了过去:“主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还能见到主子,真是太好了。”
同样安笙的心里也觉得真好,抱着她安抚道:“好了,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我这不是没事嘛!”
半斤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我才没哭呢,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安笙拍了拍她背,笑了笑:“嗯,你没哭,我们家的半斤是最坚强的,才不会哭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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