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秀笑着点头说道:“是的,哥哥已经过来了。知道姑娘在和嫂子说体己话儿,便没有过来打扰。”
“嗯,那就现在摆饭吧。”澜心点头说道。
“啊!啊!”坐在澜心怀里的小宝,见冬秀走进来,挥舞着手里的玉佩,朝着她哇哇乱叫,炫耀着他的新玩具。
冬秀笑着看向小宝,当看到小宝手里的玉佩的时候,心里一惊,“姑娘,这样贵重的玉佩让小宝玩儿,是不是·······”有些过了?这要是万一被摔碎了怎么办?
“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你嫂子的口气居然一样。碎了便碎了,一块玉佩而已!”澜心不以为意地说道,将玉佩放到了小宝胸前的衣兜里,小宝立马双手捂住。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龇着米粒般的小牙齿,活像一只护食的小松鼠。
“呵呵!”澜心伸手点了点小宝那可爱的小鼻子,笑着说道,“还真是个小财迷!走,小宝,我们吃饭去。”说着,抱起小宝便向暖厅里走去,完全不顾冬秀和青荷面面相觑,一脸无奈的样子。
吃过饭后,澜心见小宝的头一点一点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便让青荷带着小宝先去睡了。又担心青荷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让薛山也去早些休息。
红绡和红袖、冬秀几人一起叽叽喳喳地聚到了碧纱橱,说着一些体己话儿。
澜心则和珍妈妈、柳妈妈以及奎叔坐在暖阁里喝茶。
“姑娘这次大渝之行还顺利吧?”奎叔低声问道。若不是姑娘出海的时候,自己正巧不在府里,怎么也跟着姑娘走这一趟的。
澜心知道奎叔至今仍然怀念和爹爹一起出海的日子,便多说了一些“······哑叔、哑婶现在都很好,他们打理玉府一直也都很用心。文生已经娶妻了,现在打理着燕雀街那间铺子。
只是可惜,他们的二儿子,也就是哑婶到了玉家后,生下的那个孩子。不幸掉到了海里。听五叔说,找不到尸首。哑叔便让人给他建了一个衣冠冢。”
文元的事情,除了她和陆震东,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的。
奎叔对哑叔、哑婶一家人的印象并不好,尤其是哑婶,他觉得她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当初她若不是利用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让老爷动了恻隐之心,老爷又怎么会去蹚宇文家的浑水呢?好在,直到老爷离开了,宇文家的人也没有过来找麻烦。
说过了大渝的事情,又说起了奎叔他们游学的事情,“······因为有姑娘给的,囇山书院的帖子。我们沿途倒是去了许多家的书院。也去过一些州县的乡村。去的地方多了,看到的事情多了。那些孩子的见识也自然是增长了许多······”
澜心晃动着手里的茶杯,嘴角含笑地听着奎叔说完。笑着问道:“奎叔这一路走来,对裴先生有什么印象?”
呃?奎叔迟疑了一下,和柳妈妈对视一眼后,点头说道:“裴先生这个人思虑周全,顾全大局,也不是一个死板的人。很不错的。”
澜心看着奎叔脸上的复杂之色,笑着说道:“我怎么好像从奎叔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忧虑?裴先生有人品,有学识,奎叔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见薛奎和柳妈妈一脸为难的样子,笑着说道:“这里没有外人,奎叔但说无妨。还是柳妈妈觉得什么地方不合适了?”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奎叔冲着柳妈妈轻轻地点点头。柳妈妈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襟危坐,想了想,说道:“不瞒姑娘说,裴先生的人品自然没有问题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喜欢冬秀,老奴的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只是······”
“柳妈妈可是觉得两个人身份上有些偏差?”澜心嘴角微翘,笑吟吟地问道。
“是的,姑娘,这正是老奴所担忧的。”柳妈妈坦然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裴先生是个有功名的人。而冬秀过去了,也只能为妾。否则,别人便会诟病我们玉家挟恩图报,仗势欺人。”
所以,这门亲事只能这样算了。
薛山能够脱离奴籍,那是因为青荷的缘故。而冬秀这边,他们断不敢有此奢望的。
澜心轻轻晃动着手里的茶杯,笑着说道:“这到不是问题。如果冬秀脱离了奴籍,再有我们玉家在背后撑着,也不算是辱没了裴先生的。”
“不,不,不!这怎么能行呢?”
“不,姑娘,这可万万使不得的。”
薛奎和柳妈妈一起摇手反对道。
“呵呵,这有何使不得的?”澜心笑着摇头说道,“只要心系玉家。一张卖身契也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若是你的心大了,就算是有卖身契也阻挡不了你背叛的脚步的。就像紫衣。
薛奎和柳妈妈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薛奎抿了抿嘴角,低声说道:“姑娘,自从老奴跟随老爷的那一天起,老奴以及老奴的妻儿子女便都是玉家的人。薛山那里,是个特例。而冬秀······老奴真的担心死后,无言去见老爷呀!”
“奎叔这话就不对了。你和柳妈妈对玉家忠心耿耿,爹爹定会对你们非常感激的。”澜心笑吟吟地说道,“至于冬秀,即使脱离奴籍,仍然是在为玉家做事的,这一点倒是不冲突的。”
第五百二十八章 闲谈(二)
柳妈妈诧异地问道:“呃?姑娘这话怎么讲?薛山他可以帮助姑娘打理一下铺子,可是冬秀能做什么呢?”
“妈妈这就妄自菲薄了。”澜心笑着说道,“冬秀这样能干,能做的事情自然是很多的。退一步来讲,若是她不喜欢管外面的事情,回到府里,做个管事娘子也是可以的。”
“姑娘和陆少爷的婚事,这是已经提上日程了?”一直垂眸不语珍妈妈突然开口说道。
呃?澜心惊诧地抬起头,脸顿时就红了。笑着说道:“珍妈妈为何会由此疑问?”
澜心那闪烁的眼神以及那绯红的脸颊,如何能逃掉珍妈妈那老辣的眼睛呢?她知道澜心害羞了,也不好多说,便笑着说道:“老奴只是听姑娘刚才提起了管事娘子四个字,才有感而发的。”
“呵呵!”澜心笑着说道,“珍妈妈的敏锐,真的令人佩服。”这件事情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来,屋里没有外人,他们是亦仆亦友的存在。二来,成亲的事情多,许多事情,还是需要他们来做的。提前知道了,心里有底了,有些东西也好提前准备起来。
“这是真的?真是太好了!”柳妈妈眉开眼笑地说道,“下定的日子定在哪天,老奴也好提前做个准备。姑娘是将成亲的日子定在年前还是年后?年后还好些,若是年节前的话,时间似乎有些赶了。不过,我们加紧一下时间,应该来的及的。”
纵使澜心如何淡然,谈论起自己的婚事,也有些赧然。她红着脸说道:“只是在船上时,有那么一说。具体的事情,他还要去问过陆伯伯的。”
感觉到澜心的不自在,珍妈妈笑着将话题打住了,“这倒也是。不管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我们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见柳妈妈还要继续追问,她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柳妈妈看着澜心那绯红的脸颊,也知道多问不妥,便转移话题道:“姑娘这回带回来了这么多的货物,您是打算还是和晓园的慕夫人合作,还是自己开店呢?”
澜心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些掐丝珐琅首饰及摆件,把最后的那几箱子留下,剩下的分几箱到晓园代卖。其余的,我准备运到京城里去。”
“运到京城里?”柳妈妈紧锁着眉头,诧异地问道,“这似乎有些不妥当。我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到哪里去找合适的铺子合作呀?都说京城里的人眼高手低的,像我们这样的外来的,会不会被欺负呀?”
珍妈妈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慢慢地抬起头,等着澜心的回答。
澜心笑着说道:“柳妈妈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妈妈是否记得,过小定的时候,陆家把京城里的云想楼送给我了。空着也空着,我们这次货源充足,不如就将那里利用起来。”
“话是不错,可是······”柳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
“其实,也无需忧心的。”珍妈妈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道,“虽说京城混乱,但那毕竟是天子脚下。”
珍妈妈的话也许别人没有听明白,但是澜心却知道,她这是在暗示着自己,无论如何,皇上是不会任人欺负她的。
也是,若是皇上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都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那他还真不如不做这个皇帝了。
珍妈妈见澜心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姑娘重开云想楼的事情,可跟陆少爷说过?”
澜心讶异地挑了挑眉,摇头说道:“还没有!我也是一时兴起,想到这些的。”
珍妈妈笑着说道:“姑娘还是跟陆少爷提一下的好。陆少爷在京城生活过,对那里也是多有了解的。也可以给姑娘出出主意。”
是呀,自己怎么就忘记这茬儿了?他当年在京城里,也算是叱咤人物了。对京城的那些禁忌自然是不会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