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是见见吧。”冒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似乎没有看到澜心一脸的不情愿,“他们已经随着老夫入府,现在等在外面的亭子里。”
澜心下意识地看了薛奎一眼,薛奎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他知道冒老爷子带了几个人入府,可是他也没有说那两个人的身份特殊呀?他只当是普通的随从,就安排在亭子里休息。
澜心的嘴角也抽了抽,眼前的这位老爷子还真是不安常理出牌呀!既然人都已经进府了,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微笑着起身,抱歉地说道:“倒是小女子失礼了,我们一起去亭子里看看两位少爷吧。”
冒家兴背着手站在亭子里,四下打量着府里的景色,嘴上啧啧有声地说道:“哎,您可别说啊。这个玉宅从外面看,还真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没有想到这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这些花花草草的,看起来都是一些常见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却让人看了非常舒服。我突然对这个府里的主人有些好奇了。能拥有这份通透的心思,府里府外都打理地井井有条。”他摸着下巴,突然问道,“你说这个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过来许久也没有听到回答,冒家兴不由得转头询问道:“震东,你到底是说呀!”望着陆震东的侧脸,透着坚毅的线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抓抓头发,好奇地问道,“震东,你到底在看什么呀?”说着,他凑到陆震东的身边,贼兮兮地说道,“前面是不是有人啊?怎么样,好看吗?你指一下具体位置,我看看在哪儿?”
陆震东皱着眉头,用力推开冒家兴那张急吼吼的脸,叹息道:“你平时的那些规矩都哪儿了?这是在人家府里做客,不要胡来!”说到最好,他板着脸狠狠地瞪了冒家兴一眼。
冒家兴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地转回头,委屈地撇着嘴,学着陆震东的样子,向远处看着,继续欣赏府里的美景。陆震东见他消停了,心里也暗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被府里的美景所吸引。他觉得这个院子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就像那树和花坛里的花儿,但看没有什么,可是合起来看就不一样了,简直就是一个简易的阵法。
听说,府里前段时间府邸修葺了一番。这些阵法不知道是先前就有的,还是这次修葺时所建造的。无论怎么样,这个府里是真的不简单。
澜心和冒家老爷子一行人走过来的时候,就见两个人站在亭子栏杆前,四处打量着府里的景色。不远处的石桌上摆着两杯茶,以及几碟点心。旁边的石凳上,放着两个锦垫。显然下人门没有怠慢,一切都做得非常到位。
澜心嘴角微翘,露出了满意之色。冒老爷子再次被澜心折服。他进门的时候,故意没有介绍两个人的身份,就是想看下玉家的待客之道。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捋了捋下巴那把胡须。
冒家兴百无聊赖地看着屋里的花花草草,听到脚步声,就转过头。看着和自己的祖父并排走的那个人,顿时愣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玉家如今的掌舵人竟然是位姑娘。想到在海上相遇时,她那利落果断的处事方式,心里千回百转。看来祖父说的对:真的不能小看任何人!
陆震东转过头,看着巧笑倩兮走过来的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而眼前的那道倩影不但没有消失,反倒越来越近了。他咧着嘴想笑,可是刚裂开嘴巴。鼻子一酸,眼圈便红了。
“咳咳!”冒沧海单手握拳,挡住嘴轻咳两声,向澜心介绍道:“这位便是老夫那不争气的孙子。”顺带着狠狠地瞪了一眼他那傻呆呆地孙子。无声的警告道:别给老夫丢脸!
冒家兴回过神来,红着脸行礼,结结巴巴地说道:“见过玉姑娘。冒昧来访······实在是·····不该。请,请姑娘原谅。另外,前几天在海上,幸得姑娘出手相助,否则,否则在下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故,当面向姑娘道谢。”
澜心微笑着说道:“三少爷言重了。三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即使没有遇到我的船队,仍然是会逢凶化吉的。我不过是赶巧了罢了。”
冒家兴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姑娘还真会说,谦虚地跟什么似的。可是她在船上的时候,那可是钉是钉铆是铆,半分都不肯让。
澜心可是没有注意到,冒家兴那变幻莫测的脸。她现在的注意力都被那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激动无比的陆震东吸引了。她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他,更没有想到他就这样堂而皇之来到了玉府。
以前的种种如同走马灯一般,出现在澜心的眼前。她觉得自己是应该恨他的,是他毁了她的生活。若不是因为那块儿红宝石,容家是不可能急吼吼地退婚的。她也不会落得一个远走他乡的结局。
可转念一想,这件事情还真就怪不到他的身上。没有了红宝石,还会有其他的原因退婚的。容家和周家的人都是见利忘义,根本就靠不住。他们只会做把利益最大化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根本不是他们所考虑的范畴。
这段记忆也是她尽量不去触碰的,她受不了那种被亲人嫌弃的、喜欢的人被判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而今天,陆震东突然出现,这段记忆也是毫无准备的出现在脑子里。可是仔细体味一下,似乎心也不是那样疼了。
见澜心走进亭子里,陆震东几近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嘴里低喃道:“澜心,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失态
金色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大地上,透过细密的枝叶,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澜心单手托腮坐在窗边,呆呆地看着树下不住闪动的影子。脑子里木木的,离开徐州这么久,她从来都没有去想过以前的那些事情,就像没有去刻意忘记一般。可是今天看到了陆震东,自然勾起了以前的记忆。可是以前的记忆又如同被蒙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当看到陆震东时,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眼前闪现的不是周家给她带来的那撕心裂肺的痛,也不是对容家的那刻骨铭心的恨。而是那双看似平静无波却又蕴含着千言万语的深邃的眼睛,以及那缕似有似无的冷冽的松香。
“呵呵”澜心轻笑一声,有些荒唐,也有些自嘲。脑子里不住回放着亭子里的一幕:陆震东先是不可致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又像个傻子一般咧着嘴笑。估计要不是冒家兴用力地拽着他的胳膊,他或许会做出更傻的事情来。
也许这就是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吧?!澜心觉得只有这样解释才解释地通。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却涌出一丝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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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家兴再一次挠挠脑袋,看着自从玉家回来后,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傻乐的背影。他觉得他的头发就要被他揪光了,不,是被愁光了。你说,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这个人怎么还没有回过神来呢?冒家兴再次扒拉一下头发,靠着廊下的栏杆蹲在地上,忽的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脚步一顿,又退了回来,重新在原地蹲了下来。忽的又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脚下一转,向蹲在地上数蚂蚁的阿生走去。半蹲在阿生的旁边,扯扯他的衣袖,向陆震东的背影努努嘴,意思在说:你没看到少爷在那里坐了半天呀?你怎么还在这里数蚂蚁?赶紧的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呀?
阿生看着冒家兴挤眉弄眼的样子,两条浓黑的眉毛越挑越高,诧异地瞪着他:你没看到少爷正在想事情呀?你这样贸然的过去,不是打断他的思路吗?再说了,做下人要有做下人的本分。主子没有召唤的时候,是不可以随便打扰主子的。
你!冒家兴顿时被气得仰翻,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傻呆呆的阿生,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呆的人?阿生也不可置信地回视着冒家兴,没见过这个不守规矩的人,还说什么是冒家最优秀的子孙呢!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冷哼一声,同时别过头,都觉得对方有病。
冒沧海紧皱着眉头,探究的看着呆坐在石桌旁的陆震东。想起他在玉家看到玉家那位姑娘时,失态的样子。眼睛里的诧异更盛了。他当初之所以愿意放弃一切,投到大宗朝里,认陆震东为主,也就是看重了他的能力。
当初在海上相遇的时候,陆震东的隐忍和冷静,以及那用兵如神的能力,都让他折服。再者,想着冒家的男丁接二连三地遇难,整个家族几近凋零。家兴虽然聪明,但是资质也是不高。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冒家恐怕就是要全部覆灭了。想着自己辛苦经营的家业被毁于一旦,自己的子孙后代全部丧命,他的心就如同刀割般疼痛。
因此,在几次败在陆震东手里后,当机立断地带着家族来到了大宗朝。今天突然看到陆震东这样失态,心里有些慌。看着安静地坐在身边的苏伯,轻咳一声问道:“陆家和玉家可是有些渊源?”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可能。自从玉家的少主回归后,陆家也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