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探子听到他的话，眼神一凝，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头下意识地缩到了肩膀里。事情没有过去多久，那血腥味儿似乎还萦绕在鼻子周围呢！
领头儿的人没有理会脸色煞白的探子，微笑着把问题抛给了其他人，“你们怎么看？”众人顿时收敛了脸上的嬉笑，或是认真思考着，反复分析着利弊。或是兴奋地两眼放光，似乎大量的财富在向他招手。
“大哥，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苏子率先开口，“既然黑三已经不在了，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了。我们跟着你干！”他挥舞着大手，非常豪气。
“嗯，还是苏子哥有胆识，有眼光。”赖子嗲声嗲气地说道。“收起你那恶心的调调儿，说正事儿呢！”苏子很不领情地呛了他一句。
“哼！”赖子不满地瞪了他眼，不过还是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兴奋地说道，“我也支持大哥的决定。他们打了一场胜仗，现在是最为松懈的时候。我们杀他个回马枪，打他个措手不及，来个黑吃黑。不但把大哥，呃，黑三丢失的那船货物抢回来，更要把他们船上的货物据为己有。至于他们船上的人，好的我们留在队伍了，老弱病残的就卖到矿山上去。要是有娇滴滴的小娘们儿的话·······哈哈，都懂吧？”
“说着，说着，就没有正形了。”领头儿的人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哭笑不得地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对大家要视他为新老大这件事情，他也不反对。笑呵呵地说道，“赖子的话虽然糙了一些，但是理却是不糙的。”
“哪里糙了，哪里糙了？我不过是说出了你们的心声而已，拍拍你们的胸脯问问，你们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甚至有人比我想的还要龌龊呢！”赖子顿时就不干了，梗着脖子嚷嚷道。一幅不还他一个公道，他誓不罢休的架势。
“好了，说正事儿呢！你这还没玩没了的了！”苏子呵斥一声，瞪了他一眼。赖子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瞬间安静下来了。
“咳！”领头儿的人轻咳一声，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儿后，沉声说道：“我们兄弟自从聚到一起后，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过。你们能够咽下这口气吗？反正我是不能！”
“我也不能！”
“我不能！咽不下这口气！”······众人七嘴八舌地表着态。领头儿的人见火候儿差不多了，就扬声说道：“既然大家都这样有血性，那么我们就做一件有血性的事情。杀回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大·····大哥，他·····他们······很厉······厉害的。”刚才出去探听消息的人拽着领头儿人的衣袖，忐忑地说道。
“哼，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我们。”领头儿的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随即扬着头，骄傲地说道，“遇到了我们，是虎，他必须卧着。是龙他也得盘着。”
“可·····可是，我······我······”探子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领头的那个人手指着那个哆哆嗦嗦地身体，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语气冰冷地说道，“闭嘴！如果你再说一句扰乱人心的话，我就弄死你！”
“杀回去，杀回去！”苏子和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挥动着拳头大声喊道。“杀回去，杀回去！”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道。
“好，我们现在就杀回去！”领头儿的人挥动着拳头，豪气云天地说道。扯动桅帆，调转船头，缓缓地改变着方向。众人踌躇满志，豪气冲天，只有探子萎靡不振地靠着栏杆，呆愣地看着灰暗的天空，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他们在海上横行多年，自有一套能够记住航线的办法。在双体大船的不远处，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如同一只蛰伏的狮子，待到时机成熟时，他们会跃出草丛，给人致命的一击。
大船上灯火通明，影影绰绰的身影四处走动着。为了一击即中，只能在这里耐心地等待着。
“扑棱棱”似乎有海鸟飞过的声音。等待着大鱼的人们，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只是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
殊不知，在他们的身后，有人张开着一张大网，正在等待着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底舱
韩大强打着精神带着船队四处巡视着，船上的人也都是强撑着沉重的眼皮，不让他们黏在一起。有人低声抱怨着：“姑娘也真是的，这么晚了，还让我们出来巡视？海盗都被打跑了，连个鬼影都没有，还巡视个什么劲呀？！”
“就是，我觉得姑娘就是看我们不顺眼，故意刁难我们的。”另外有人附和道。
接着，有人跟着抱怨道：“这么冷的天儿，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还········”
“闭嘴！”韩大冷声喝道。恼怒地扫了船上的人一眼，直看地他们都垂下了头，才冷声说道，“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姑娘也都赶编排了。”
“韩大叔·······”有人胆大地抬起头，哀怨地看着韩大，刚要开口，就被韩大那冰冷的眼神一扫，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情不愿地垂着头。
“都把嘴闭上，打起精神来！”韩大背着手，语气冰冷地训斥道，“姑娘让我们出来巡视，必有巡视的道理。我们应该庆幸没有遇到任何异常，白忙活了一场。否则，要是真有那漏网之鱼杀了个回马枪，那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们自己也可以想象得到。”说完，也不再理会他们，背着手独自一人望着漆黑的海面。心里反复思考着自己刚才的话，越想越觉得姑娘的安排有道理。也为自己先前的满腹牢骚感到羞愧。
谢明头上戴着斗笠，双手抱剑，站在船头。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注视着风平浪静的海面。老卫搓着手，走到他身边。一边四处观察着朦胧的海面，一边低声说道：“你去那边休息一会儿，我替你盯一会儿吧。”
谢明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也好。你仔细一些，天马上就要亮了。现在是人最容易困顿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让人趁虚而入的时候。我们只要停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到那时，我们······”谢明的话一顿，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划船的人立马停了下来。船上的人虽然安静，可很快进入了警戒状态。“老卫，你看到了吗？”谢明看着朦胧中缓缓前行的船，低声问道。
“是海盗？”老卫看着那艘船直向大船奔去。在离大船不远的地方，突然间就停下来了。看他们的架势就知道，这是要等待时间偷袭了。他和谢明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惊讶，却没有看到任何慌乱。随即，嘴角微微地翘起，声音中透着兴奋，“还真是让我们等到了！”
“行了，赶紧发信号。”谢明斜了他一眼，没有好气儿的说道。他和老卫一起合作没有十年，也要八年了。别看老卫现在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性格还跟个孩子似地。海上航行，别人都绕着海盗走。可他偏偏和人不一样，最喜欢和海盗对上，甚至都恨不得杀进海盗窝里去。
老卫兴奋是兴奋，但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把纸条绑在灰色鸽子的腿上，一松手，鸽子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夜幕之中。
“咕咕，咕咕。”韩大拾起地上的鸽子，心里一惊：姑娘真是料事如神，真的有人偷袭。惊讶过后，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意气用事，拖众人的后腿。
两艘船悄无声息地把海盗的残部围在了中间，在那些人还是满脸喜悦，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沾沾自喜的时候。果断出手，把船上的人都消灭了，有的人低头看着胸口的箭矢，不可思议地倒下了。有的人茫然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甘地闭上了眼睛。有的人死的时候，甚至嘴角还带着笑容。
随着船上的人前仆后继地倒下了，船上的血越来越多······这浓稠的液体，顺着船板的缝隙滴落下来。
“呀，是血?是血！”坐在舱底的人，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惊叫道。第一声是惊讶，第二声是兴奋，“有人打架，有人打架啦！最好把那些龟孙子全部杀死，到时候，我们就有救了。”
“你怎么确定是得救了，而不是落入另外一个虎口呢？”坐在不远处的冒家兴可没有他那样乐观，看着不断滴落的血滴，悻悻地说道。
“也许没有那样悲观呢？说不定我们可以有机会逃出去的。”刚才那个人想了想说道，“若不是因为暗算，我们也不会落到他们的手里的。况且，如果逃出去了，还有可能遇到别的船队，慢慢地，一就回到大宗朝了。”
“别说，似乎有点道理。”冒家兴被他说的有些心动了，虽然海上逃亡是件非常苦的事情，可是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要试一下的。想到这里，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不远处的角落。
其他人也都期盼地看向那里。只见角落里的人双臂抱在胸前，紧闭着眼睛靠坐在那里。他的衣服有些破碎，头发也十分凌乱，消瘦的脸颊上还有斑斑的血迹。可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丝毫的颓废，反倒像是一把藏在剑鞘里的宝剑，随时可以将敌人斩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