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仕哲见知书这么轻易答应了,心里还有些疑问,但一时只想要好好报复她,竟没看透她背后的企图。
“你,给孤去把书拿过来!”风仕哲用下巴顶着干燥的毛笔尖儿,冲知书嚷嚷。
“您是说哪本”知书走到书架前问,翻看了下书架上的书籍,多是些治国之法,礼义仁德,风仕哲倘若能用心学进去,定能有所收获。只不过风仕哲顽劣,不愿读书,白白浪费了好才智。
“哪本还要孤告诉你吗若事事要孤决定,那还要你做什么”风仕哲又心生一计,让你对我说话这么放肆,现在看我不累得你爬不起来!
知书一眼便看透了风仕哲的小计谋,也不去戳穿他,只随手抽了一本出来放在风仕哲面前,微微一笑的恭敬道:“太子您要的书。”
风仕哲找到了数落知书的机会,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可真是没用,孤要你拿个书都拿错了,放回去再去拿!孤要的不是这本!”
“太子,您自己说,要是什么事情都要您来决定,那还要奴婢做什么不是现在又这样,也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呢,万一是在考验奴婢,那奴婢可不能照做了,不然可辜负了太子的良苦用心。”知书斜站着,恢复冷冷淡淡的神情道。
风仕哲恨得牙痒痒,但不好驳了自己的面子,竟无处发火,只得抱着那本生涩难懂的兵法生闷气。
没过多久风仕哲就看不下去了,把书往桌上一砸,不耐烦的说道“孤看完了,换下一本去。”
知书拿著书一笑,计量了下时间,促狭的笑道“那太子可真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风仕哲听着知书不冷不热的嘲讽,一拍桌子怒斥道“别拿了,去把孤的毛笔都洗了!没洗干净别回来。”这毛笔里夹着根不知原来被放在哪,从未洗过的杂毛,墨水已经渗透进去,根本洗不掉了。风仕哲说完后得意洋洋的猜想,这次你总没办法了吧。
知书拿了毛笔缸,从井中打了水上来,水中过了两遍就看出风仕哲有意刁难,那笔根本洗不干净,任是怎么搓洗,颜色都毫无消褪的痕迹。知书看了下仆人牵进来的一只黑毛山羊,大约是要杀了做饭的,突然有了办法。
知书拿了笔缸回来,风仕哲伸手便要抓那只黑色的毛笔。拿到手里后,装作细细打量了一番,不满的仰着头问道“这笔怎么没洗干净,别找理由说是洗不掉了,自己想偷懒就别赖笔。”
知书早料到风仕哲有所刁难,一点也不恼,她又笑道“太子你有所不知,这是黑山羊的毛做的,自然是黑色的,若是被我洗白了,那可要找采买的麻烦了。黑山羊毫笔比寻常笔要金贵些,耐用且柔软,拿给太子用的自然是最好的。您常在宫中,自然是不知道是市面上的货物了。不信您点了水在手中试试,自然是不会掉色的。”
说完知书拿毛笔在风仕哲手一划,留下墨色的印记。
“啊呀!竟然掉色了怕是真买到了滥竽充数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心的买的,害得弄脏了太子金贵的躯体。”知书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佯装要去找人询问问罪的样子。风仕哲使劲擦着手里的墨迹,却怎么都擦不掉,反而越抹越糟。
“你给孤回来!”风仕哲使劲砸着桌子,一点形象不顾了,大骂道:“你这个死丫鬟竟然敢耍孤!”
擦了好长时间知书都没回来,风仕哲越想越委屈,平常最爱干净的他此时差点掉下眼泪来。
知书在门后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心软了。到底只是个孩子,何必跟他置气。现在顽劣,总归是会懂事的啊。知书突然想起了什么,心头一阵悲伤涌起。她也是曾有过孩子的。
知书端了温水稀释过的醋,盛在铜盆里,蹲在风仕哲身边,把他的手拿过去“你听话点我就给你洗掉。”
话音未落便拿布轻轻地给他擦手,风仕哲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
“我想我母后”风仕哲突然开口了,他说完之后才觉得丢脸,从小到大还未曾有谁敢触自己的逆鳞,都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只因他是太子,自己装作少年老成的样子,但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而已,风仕哲不好意思的看了知书一眼,随后把头埋了下去。
知书愣了下,擦净风仕哲的手,在他头上轻轻摸了下,风仕哲也不抵抗。
风仕哲朝着知书离开的方向一直看着。明明是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为什么那么像母后呢。一时间,他连对知书捉弄自己的愤怒都忘了。
知书走进书房,风仕哲还坐着发呆。知书在他桌上敲了下,道“太子,到了读书时间了。玩闹也该歇歇了,不然丞相知道了,是要罚你的。”
“不读!你少管孤,还轮不到你来管我!”风仕哲有些不高兴,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
“太子殿下,您不觉得辜负的皇上对您的期望吗”知书见风仕哲如此顽劣不堪,难以沟通只好用皇帝来压他。
反而风仕哲听闻这事儿有着更加变本加厉,无理取闹的意思,把知书往外一推,双眼通红的怒道“你出去,别老拿父王压孤!孤讨厌!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知书看着紧闭的门,随后离开了。
第二百章太子太子
风仕哲听了听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推开门一看,知书已经不知去了哪。一下子也没劲了。
便就坐着发呆,结果刚一看见知书回来的身影,又坐回去装作生气的样子,等着她来哄自己。结果等来等去也没看见知书进来,就伸头去寻她,结果就撞见了知书盯着他。
丢死人了,想法一出,风仕哲心里委屈暗想,为何会如此期待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丫鬟来安慰自己呢?虽如此想,但表面装得云淡风轻。
“太子,奴婢见您读书辛苦,拿了些糕点来给您尝尝。”知书刚才是去厨房取了些糕点来。
现下却是诱哄道:“这点心是府里专门请的师傅,原先是在城里有名的酒楼里做厨子的,味道好极了。”
风仕哲看了一眼花色精美的点心,早就绷不住生气的样子,伸了手过来拿了块往嘴里一咬。
甜滋滋的,心里正乐,可瞥了眼知书,见她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连忙咽了下去,专心对付点心了。知书见风仕哲吃的不错,便就悄悄退下了。
结果吃着吃着,风仕哲又和着眼泪喃喃道“母后”
这宫里规矩的严,知书也是知道的。向来吃一道菜不能超过三筷子,有喜欢的也不能多吃,次次都是不痛快的。小孩子不明白道理,却被压着遵守规矩,心里自然不舒服。
但风仕哲高兴了之后,又是那副顽劣不可教的样子了,一点不像刚才那个掉着眼泪找母后的小孩子。风仕哲把桌上的东西一推,趾高气扬的指使知书道“你给孤收拾清楚了,孤要念书了,别发出声音,省得打搅孤。”
知书由着他发脾气,自己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桌上有些风仕哲练字留下的宣纸,上面的字虽然有些稚嫩但隐约已经有了些风骨。
知书深知人如其字的道理,风仕哲绝不会是个昏君。有民谚说,三岁看老。
风仕哲绝对不是个残暴昏庸的人,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他无非就是个孩子脾气,有些玩偶罢了。如果硬逼着他,大约是会适得其反的。
知书刚准备把餐盒端走,风仕哲又喊住她,道“你先别走,把孤明日要考的书都拿出来。”
话音一落,便又念了几个书名。知书放下手中东西去给他找,也不知道是怎么放的,书架上的书毫无条理,摆放杂乱,费了她好一番功夫。刚把书找出来,风仕哲又正色的发话了,道“你放回去吧,孤记错了,那是昨日的。千万要放回原位,不然可就不好找了。”
风仕哲话音一落便捂嘴窃笑。
知书听闻身后的笑声,叹了口气,只好按着他做。书架上的书大多年代久远,知书拿出来容易,放回来就难了。兜兜转转一大圈,才凭借记忆放了几本进去。可知书拿他一点办法没有,一想起风仕哲那带着眼泪的脸,她就没来由的心软。
大概是出于一个母亲的心,她再冷漠也无法对他置之不理。可知书已经决心不会放任风仕哲蹉跎下去,不管是为了风仕哲,还是她不在了的孩子。
知书把东西归置完,风仕哲已经看著书有些昏昏欲睡了,头一点一点的。
“太子陛下,天时不如地利,后面是什么”知书皱了皱眉,缓缓开口。
风仕哲一惊,竟然无法想出答案来。
“您看看手里这本书。”随后知书把风仕哲手中的书立起来。
风仕哲忙去找答案,匆匆翻了一遍,没有发现,正准备仔细找找,知书又开口了“这根本不是这本书中的内容。”
风仕哲一愣,随后忙乱的神情平静下来,道“地利不如人和。”
风仕哲并非真是顽劣到了难以改正的地步,也确实聪慧过人。他只不过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安排,想支配自己的时间而已。知书心中念着,心里便有了一个计划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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