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没了兴趣,随便问小喜喜欢什么样的布料咬了几匹让人送到府上,自己则和小喜在路上闲逛。
两名卫兵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身上都是军装,闲杂人等看到了都避让不及,雪苼觉得这样很失逛街的乐趣。
随便买了点小玩意儿,经过一个包子铺的时候雪苼发现包子铺的老板正在殴打一个老人。
老人衣衫褴褛,脸上全是灰看不清楚容貌,而且一条腿还跛着,瘦的皮包骨头,很可怜。
雪苼动了恻隐之心,她忙拦住了包子铺老板,“你为什么打人?”
“她偷我的包子,我不打她打谁?”
雪苼把落在地上的包子捡起来,吹吹上面的灰尘递给老人,“吃吧,我买给你吃。”
一直瑟缩的老人忽然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干裂的唇张了几次才喊出来,“小姐。”
雪苼忙握住她的手,“胡妈,你是胡妈,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雪苼买了包子和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看着胡妈吃包子,胡妈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7个大包子,雪苼一直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慢点,胡妈你慢点。”
等胡妈吃完了,她才有力气说话,“小姐,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能见到你真好。”
雪苼不管她身上脏,取出根手绢用剩下的水给她擦着脸,“胡妈,是婉娘和陈逸枫他们对吗?我回过一次大宅子,他们都说你回乡下去了。我还纳闷你乡下没亲人为什么还要回去?都怪我,当时没有找你。”
胡妈老泪纵横,“找我干什么,本来年纪一把了,现在腿又瘸不能伺候你,能在死前见你一面我就很开心了。”
雪苼轻嗔道:“你别胡说,我是吃你的奶长大的,我会对亲妈那样给您养老送终。这样,我找个地方您先住下,嗯?”
胡妈看着雪苼身上的衣服又想起方才她的阵仗,“小姐,你这是……”
“你什么都不要管,还有,告诉我你的腿是谁打的?”
“算了。”
“不能这么算了,胡妈,是不是陈逸枫?”
胡妈点点头,“我打伤了他的头,他打我也是应该。”
“他凭什么!”雪苼已然暴怒,陈逸枫,我尹雪苼对天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雪苼带着胡妈去找了红姨让她帮着找了一处房子安排胡妈住下,又找了个老妈子过去伺候胡妈,这一切办妥了回燕回园已经是掌灯时分,雪苼先在门房那里问了少帅回来没有,答案是回来好久了。
雪苼心想,这下可完了!
一边走一边想着对付的方法,当她走进正厅也没看什么,就大声嚷嚷着:“饿死了饿死了,还有饭吗?”
那边低头看报纸的男人抬起头,一脸寡淡的看着她,雪苼僵立在原地。
赫连曜放下报纸,竟然没有生气,他过去拎着她的衣服,“尹小姐。你终于舍得回家了。”
雪苼忙道歉,“对不起呀,少帅大人有大量,就别见怪了。”
赫连曜眯起眼睛,“我怕饶了这次还有下一次。”
雪苼有点上火了,不就是晚回来一点吗?她又不是他的禁脔,凭什么跟审犯人一样?
但是,她把自己的脾气压住了。
小手指戳戳赫连曜的肩膀,她小声说:“那你罚我吧,但是不要打脸,给人看到会很丢人的。”
她闭上眼睛,浓密蜷曲的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落下姣好的阴影。
赫连曜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到她脸上,掐一把就会出水儿的嫩,要他打,舍不得。
大概赫连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几天前他还没有这么想,而现在柔顺下来的尹雪苼已经被他当成了所有物,他的,不能动只能宠。
等待许久都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雪苼睁开眼睛,发现男人正用他那双漆黑似宝石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小脸儿一红。
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拎着她的衣领,“走,去吃饭。”
雪苼对这种被当成小动物的方式很不满意,她挣扎,“我要先洗澡换衣服再吃饭。”
赫连曜瞪她,“女人真麻烦。”
雪苼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男人真野蛮。”
嘴角抽动,赫连曜不知道该打她还是亲她。
既然已经成为所有了还是不要打,他把她推倒墙上吻住。
她的滋味,甘甜美好,又软又嫩。让他百吃不厌。
吃饭的时候,雪苼才发现他根本没吃一直在等自己。
有些愧疚,她夹了点鸡肉给他,“吃鸡肉。”
他皱眉,看着盘子里的鸡肉。
雪苼猛然想起来他不吃人家夹的菜也不喝鸡汤,估计是不吃鸡肉的,又想把鸡肉夹回来。
他截住了她的筷子,然后迅速把鸡肉夹起来,塞到嘴巴里。
雪苼愣愣的看着他,“你不是不喝鸡汤吗?”
他端起手边的酒喝了一口,“谁告诉你不喝鸡汤就不吃鸡肉的?”
“那你不是不喜欢人家给你夹菜吗?”
“你夹的,就可以。”
他的话一出口,雪苼红了脸。
她忙低下头吃饭,说好了逢场作戏,说好了只是利用他,说好了恨他入骨,可是刚才心跳的却那么快。
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又都各怀着心思,一顿饭吃完后再没有说话。
难挨的晚上又来到了。
虽然现在还是不能做什么,但是雪苼害怕夜晚,白天的赫连曜勉强还算个人,倒是到了晚上她就是头狼,精力旺盛两眼冒绿光,雪苼怀疑,他这样的男人是不是需要家里养着十几二十个女人才能满足他。
但是,燕回园里始终只有她一个,前面就算有曼曼和玉玉也没见他做什么,反而像是带回家给自己看。
小喜也说,她不在的日子里他从来不往这里带女人。
这个赫连曜有点神秘。
雪苼心里藏着事儿,又对他的恐惧所以一直磨磨蹭蹭了很久才回到卧室。
他穿着黑色睡衣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一把勃朗宁用丝帕擦拭,他一边擦一边扣动扳机,冰冷的杀器发出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听。但是却能要了人命。
他拿着枪用一只眼睛瞄准的时候雪苼进来,看着他枪口对准了自己吓得扔掉了手里的毛巾,赫连曜三两下就把弹夹给卸下来给她看,“空的。”
“可是那样也很吓人。”雪苼脸色发白,觉得这个游戏真的不好玩。
赫连曜伸手拉住她把她拉上来,“赔给你的。”
“给我?”
“嗯,以前你那个不行,射程短子弹少杀伤力也不强,这个好,最新款,拿着。”
雪苼自然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当初那把是因为她整天往外跑她爹不放心才买来让她防身,她接过后随手放在了枕头底下,“谢谢。”
赫连曜皱起眉头,“枕头底下?”
“你说没有上弹夹。”
赫连曜忽然觉得这丫头心比他还大,手枪随便放在枕头底下她是想睡不昭还是想睡的更安心呀。
躺下后,雪苼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摸到某物后对他说:“我们就一次。然后好好说说话。”
桌上的台灯还在亮着,透过了雪缕纱帐子进来后有些像白月光,这光线恰到好处的盖住了羞耻,助长了欲一望,雪苼觉得自己能行。
朦胧的光线让赫连曜少了些锐利多了些魅惑,他的眼眸也格外深,覆住雪苼没有骨头似的小手,他哑声道:“你还不方便,怎么如此饥渴?”
雪苼:……
她挣扎着想把手收回,“我是想让你速战速决,因为我有事情说。”
他放开她的手,抬了抬下巴,“你说。”
他今天怎么如此好说话,不会是有鬼吧?
雪苼隔着被子去看,被他蒙住了眼睛,“不准看,说话。”
“可是你?”
他呼吸粗重。“正常,一会儿就下去了。”
雪苼咳了咳,她还是不太适应他话语的直接。
“我有件事想跟你求证,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赫连曜点点头,“你说。”
“在醉生楼的那次,我出现的那间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赫连曜眯起眼睛睨着她,有些狭促的说:“哪一次?”
“就是……”她的声音低不可闻,“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次呀”他皱起眉头,倒是想起了那有趣的会面。
“你倒是说话呀,雪苼有些急躁。”
“为什么想起要问这个?”
雪苼知道什么都瞒他不住,索性说实话,“自然是怀疑了,不清不楚的给人诬陷嫖了小倌,然后父亲入狱家道中落,我想知道原因。”
赫连曜长久的看着她,发现她在灯光下更加美好,一头黑发丰盛如云,她的美浓淡相宜总会让他惊艳。
“说话呀。”
发现自己的失神,赫连曜忙咳了几声,“那间房是我定下的,我自然会出现在那里。”
雪苼失笑,“你开什么玩笑,醉生楼又不是客栈酒店,怎么会给你定房间?”
“的确如此,那屋里的姑娘叫睡莲,是我二十个大洋包下的。我夜入督军府行刺要靠她当障眼法,所以给她喝了蒙汗药让她熟睡。当晚刺杀成功,我在离开的时候受了点伤,没想到他们循着血迹找到醉生楼,我以为你是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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