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要现在在意?”
“因为齐三宝那孙子喜欢,他每次都要捏,捏着还说是个煎鸡蛋。”
雪苼笑的肚子疼,这个小五太可爱了,有这个活宝在,她把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忘掉了,甚至都把自己的处境都忘了。
想起正事儿,雪苼问她:“这里是哪里?”
“金华。”
原来是金镶玉的地盘,怪不得她如此嚣张。
“我昏迷了多久?”
“就从晋州到金华的这一路。哎呀你别问我,还有,赫连曜他不在,在晋州收拾地盘呢,你见不到他。”
心机被道破,雪苼有些许的脸红,看来这次前后都是赫连曜的安排,那面带铜镜的衣服,那一枪,那一记闷棍,他把每一步都算计到了,却唯独忽略了她。
当她知道他要杀她和孩子的时候,心里又是怎样的绝望?
不过想想也就气平了,她算是还了他一枪,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好过。
这俩个人,太多的恩怨纠葛,到现在,虽然彼此深爱,却失去了在一起的勇气。
雪苼没有大伤,很快就能下地走动,小五和齐三宝不过是停留了一天,第二天就走了,雪苼要面对的就是金镶玉。
这丫头鬼精灵,看着无害一肚子坏水,因为蓝子出护着雪苼屡屡被她捉弄,不过雪苼也看出虽然被捉弄,蓝子出也心甘如怡,这蓝参谋呀,又是犯了邪了,不过这可是赫连曜的媳妇,真的好吗?
算是没大事住到第五天,忽然传来赫连曜大军归来的消息。
玉儿一下就萎了,别看她口口声声说是赫连曜的女人,但是她怕他,每每被他冰寒的眸子一看,她觉得自己那点坏水儿都要结冰了,所以,在整个赫连军里,她有俩个人是不敢惹的,一个是拿拳头讲道理粗暴野蛮的小五爷,一个就是赫连曜。
整座金华府里金镶玉最大,金大头早就回老家养老去,所以赫连曜一回来就变成了他最大这次打了打胜仗,金华府里天天酒宴宾客,把没过的年给补上,雪苼竟然成了无人管的,就连蓝子出都没有时间来看她。
这种状态好像又回复到在晋州的日子,她也乐的清闲,不过还是跟晋州不一样的,她在这里不怕有人加害,同时又有点失落,她想见赫连曜。
这天,不知道又宴请什么人,竟然还找了青楼的女人拉作陪,远远的就听到一片调笑,好不令人作呕。
可惜雪苼的妊娠反应已经在被枪杀的那一天结束了,最近她胃口不错,能吃能喝的,竟然还长了一点肉。
今晚,丫头送来一碗炖的很烂的羊肉,雪苼竟然很爱吃,结果她就吃腻了,搁在肚子里特别不舒服,又吐不出来,便来到院子里遛弯儿解腻。
这才过了年不久。院子里的一棵梅树刚开,被大雪一压,香气分外的浓,雪苼绕着梅树转圈圈儿,听着远处的琵琶声。
柔美的声音唱的是杜十娘,缠绵挑逗,很有青楼的作风,雪苼不仅跟着哼起来,却不是一样的调子。
想起在云州和红姨她们调笑的场面,不知他们现在可安好?听说傅晏瑾退到了云州,不知会不会为难商号和工厂里的人?梁先生又可安好?
“少帅,您慢点儿。”正想着,那边走来俩个人,看着影子无比臃肿,大概是叠在一起的。
太过熟悉的烟草味,纵然是梅花香气都盖不住,雪苼的腿有些软,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竟然一步也挪不开。
雪苼看着越来越近的俩个人,不由得紧紧蜷起了手指。
扶着赫连曜的女人忽然啊了一声,“少帅,那边有个人影,不知道是人是鬼?”
半醉的男人睁着眸子看了看,“傻瓜,少帅我的杀气这么厉害,就是恶鬼也绕行。是个人。”
那女人听说是人就不怕了,娇滴滴的喊着:“谁大半夜的在那里,人吓人,吓死人,赶紧给我出来。”
梅花枝头簌簌一动,雪苼从树后转出来。
地上有雪,天上有月,院里有灯笼,三下一照那女人看清楚了,便对赫连曜说:“哟,哪里来的美人,少帅,您还从别的楼里叫人了?”
赫连曜眯着醉眼睨了一下。“不是。”
“那是谁?难道是夫人?”
赫连曜拍拍女人的屁股,“她也配?又老又丑,本帅的女人才十四岁,一掐都出水儿。”
他的大手掐到了女人的屁股,女人骚气的笑,“少帅,你好坏呀!人家一掐也有水的,你要不要看看呀。”
“是吗?那本帅可要检查检查了。”说着,他抱起女人,也不分是哪里,一脚就踹开了最近的房门。
雪苼愣住,那是她的房间。
房间里掌着灯,从窗户的帘子上她可以看到不断起伏纠缠的身影。而安毫不掩饰的女人叫喊声更是一分分刺痛她的耳膜。
赫连曜,你这是要干什么?想杀我杀了便是,为何还要这样折辱我?
再者说,你已经有了玉儿,这里还是人家的金华府,你公然这样真的好吗?
雪苼的手指甲狠狠的刺入到手心里,从云州到封平再到晋州,她以为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可是面对赫连曜给的痛楚,她还是一丁点儿都受不了。
这偌大的金华府,还想一下子就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雪苼慢慢蹲下,蜷缩在梅树下,她尽可能把身体蜷缩起来。让腿触碰到肚子,虽然现在没有胎动,但她用这种方式让肚子里的孩子给她勇气。
冷风一吹,梅树上的雪簌簌而落,落在雪苼的头上和衣服上,很快她就成了一个雪人。
小腹隐隐有些疼,她不仅委屈的想,宝宝,你是能感觉到妈妈的情绪吗?那妈妈想些开心的,妈妈开心,你也会开心。
开心的,有什么呢?
是和长安一起在港岛上学的日子吗?不,长安下落不明傅晏瑾又如此对她。不开心;
是和爹爹一起出入布庄码头的日子吗?不,爹死了家也回不去,不开心;
是和……赫连曜相处的日子吗?渔村?山里?
嘴角勾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也许吧,她可以靠着这段好似虚无缥缈的日子过下半辈子。
她这一生,似乎真是天煞孤星的命,跟她在一起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爹娘、长安、胡妈、小喜、小八、赫连曜和傅晏瑾,傅晏瑾他娘说的对,她就是灾星。
也许是心里苦,她来回翻腾着这些,不觉得腿麻也不觉得冷。
直到……
眼前的光亮被遮住,一股子带着压迫和杀气的气息朝她压过来。
雪苼下意识的抬头,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也不知道自己长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泪珠,她慢半拍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蹙了蹙眉头,有些哑的说:“你挡到我的光了。”
赫连曜如深夜般幽暗的眸子看着她,转而到了地上,她在雪地上画了一支梅花,不过斜斜的一根枯枝,点缀着几朵小花儿。
赫连曜冷笑一声,忽然往前一步,一脚踩乱了她的图画。
雪苼睫毛颤了颤刚要说话,他忽然伏下身体,如铁的臂膀抓住了她瘦弱的胳膊把人给提起来,将她禁锢在胸前,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
第一百六十九章:孩子是你的
赫连曜的眸子里盛着火,似乎要把她的脸给烧俩个窟窿。
雪苼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她被他提着腋窝脚悬空,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被摔在地上。
她摔一下子没什么,大不了屁股疼点,可她怕摔到孩子,所以她不敢动也不敢转眸,就这么被他逼迫着。
男人灼热的大手扣的越发紧了,用力的像要把她捏碎了一样,他咬着牙一点点逼近她,“疼吗?”
雪苼早就细微的抽气,“疼。”
“原来你还知道疼,我以为你这个女人没有心!”
对于他这熊熊燃烧的怒火雪苼本就早有准备,再回到他手里始终是要面对的。可是想的和真的面对又不一样,他的话尖锐讽刺,他的手更是毫不怜惜,雪苼脸色发白,再想到刚才他和那青楼女人的种种更觉得屈辱气愤,“赫连曜,我已经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刮随便你,何来这么多废话!”
“好!很好!很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月影下眼睛红的骇然。
“早就知道你没心没肺我还何苦跟你废话。”说完,他忽然松开她的肩膀……
雪苼以为他要把自己摔下去,忙闭上眼睛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双手更是跟爬树一样勾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赫连曜闷哼了一声,这个妖精,仅仅是一个动作就把他勾出了火。
他故意撒着手,残忍的欣赏着她细碎乱颤的睫毛,“抱住了,摔着我可不管。”
“赫连曜,快放我下来,我还怀着孩子呢。”
她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却提醒了赫连曜:这个女人千方百计不生自己的孩子却跟别的男人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怀上了,这是不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她这么糟践他,他还在顾忌什么?
终于忍无可忍。赫连曜捧着她的臀往屋里走去。
屋里的妓女正站在门口,差点给赫连曜踢开的门打到鼻子,她退后一步,看到他怀里的雪苼脸上有了不满,“少帅,不是说不玩双一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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