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愤之下,若欣竟扑在尚君肩头。尚君伸出一只手臂,轻轻在她后背拍了拍:“别哭,我回来了!”
“君大哥!”她哭腔重重,带着悲愤,可心里却安稳了很多。瞬间,若欣感觉出失礼,忙僵直着站直了身子。
“对……对不起……我失礼了……”。
尚君转头冲她灿然一笑,那笑容明亮坦荡,仿佛根本不把周遭的一切放在眼中,又似乎对所有这些都不屑一顾。
若欣拉起尚君的手腕,将他带到静娴身边:“静娴的头撞破了,一直在流血”。
尚君直直站着,丝毫没有要查看的意思,更加没有任何紧张,甚至冰冷到毫无怜惜。
他只是对永福堂的掌柜冷声说道:“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是要看着她死吗?”
永福堂掌柜愣了一下,强打着勇气说道:“是……是她自己……跌倒磕破的,跟我并无关系!”
尚君笑声更狠:“你好歹是个大夫,现在有人受伤,你竟然见死不救?!”
听他这么一说,永福堂的掌柜再也绷不住,灰溜溜跑了过来。
静娴流了一地的血,虽是皮外伤,可她身子弱,血凝得慢,已然晕了过去。
掌柜的下意识瞧了尚君一眼,见他一脸冰冷,不仅心中更加紧张,早知道尚家大公子心狠情薄,没想到自己的人都如此毫不怜惜。
本是简单的包扎,掌柜抖了半天才妥当。他与尚君并无接触,可是对尚君的大名却并不陌生,都说这个人厚颜无耻、眼瞎心冷,而且手段卑鄙,生生夺了自己亲弟弟的未婚妻子,所以现在突然遇见,任凭谁都是心中忐忑,甚至惶恐不安。
掌柜的站起身,眼睛不敢看尚君,只是叹道:“公子,您别怪我,实在是您夫人的药不仅不能治病,还毁了病人的脸。病人闹到堂中,张口就要五十两银子,我永福堂小本生意只够糊口,若只是让我背这损失,我全家便要喝西北风了!”
尚君啧啧叹道:“所以你便来自取了?”
掌柜的神情尴尬:“这……这怨不得我,谁让你们忘忧馆无人的
……”。
“无人你就可以破门而入,将忘忧馆的东西洗劫一空?”尚君盲杖使劲往地上一戳,那包着铜片的一头砸在青石上一声闷响,震得人不仅一颤。
“你刚才说五十两?!莫说五十两,便是五百两我忘忧馆也不放在眼中。我馆中存着冬虫夏草、千年人参还有雪莲灵芝,每一种都价值连城,你若是好好说,我送你也不是不行!可现在你堂皇抢走,这该怎么做算账?”
“你……你……你这是讹诈”,掌柜的气得脸色煞白:“我根本没见什么冬虫夏草,更别说人参灵芝了!大公子,您不能信口开河,冤枉我啊!”
“冤枉你?!真是天大的笑话!”尚君抬起盲杖一直东面:“东面这间的墙角第三个柜子的抽屉里放着一颗千年人参,第五个抽屉里放着风干的雪莲。这是我的店铺,存着什么药材难道我还能不知道?!”
“你……你……”掌柜的脸色紫如猪肝,这尚大公子的确卑鄙,那屋子哪里有什么人参雪莲,根本就是一些晒干的金银花而已:“大公子莫要信口开河,您说得这些谁能证明?!”
“那你怎么证明让病人毁容的药方是我忘忧馆给你的呢?!”尚君句句不让,声音不大,但字字如钉:“就算药是我忘忧馆卖给你的,那你可亲眼见到病人敷用了吗?若是没有,怎知不是栽赃嫁祸?!”
永福堂掌柜的急得满脸通红:“尚……尚公子……您这就是不讲道理了……”。
“道理?!”尚君逼进一步:“我说得正是天地公理!”
说着,他伸手到掌柜的面前:“冬虫夏草,人参灵芝我都不要了,但你必须赔我的兰花!”
“兰花?”掌柜的满头雾水:“公子真是说笑,从未听说咱们永安也能栽种兰花”。
尚君抬起盲杖指向掌柜的身后方:“我夫人最爱兰花,我好不容易求来兰花的幼苗,又将那个屋子该做暖房,日夜惊心照顾,却被你这一番折腾毁了!”
掌柜的一愣,忙回头向屋中看去。
只见诺大的屋子门窗大开,只在中间摆着几盆光秃秃的花盆,盆中似乎有几撇细弱的绿色,现在也都萎靡了下来。
尚君轻笑,可言语间一点儿轻浮的意思都没有,而是风刀霜剑般的严厉:“我这兰花一株便值百两,更别说其中的心血。你若拿不出五百两银子,今天便休想走出这个院子!”
一见这情况,掌柜的立时脖子一梗:“你……你……你这是漫天要价!我……我就是拿不出来,看你如何强留我!”
说着,掌柜的伸臂一挥动:“咱们走!”
大家伙立时呼喊着往外涌,尚君哼哼两声冷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掌柜的肩膀,使劲一拽,将他搂着脖子背对众人转过身,然后就势在他脖颈后一拍,待掌柜的张口大叫时,尚君将一颗药丸扔进他的口中。
“咳咳”,掌柜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尚君一把推开他,伸手三个指头:“我给你三天时间,五百两,你亲自送过来,咱们便相安无事。否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厉害!”
“你……你……”,掌柜的吓得面容如土色:“你竟敢下毒,明目张胆地害我!”
尚君摊了摊手:“有吗?我如何害你了?哪里有给你下毒?谁看见了?”
尚君一脸轻狂,可是灰色的眼眸中却严肃地没有一点儿余地。
掌柜的骇得伸手就往嗓子眼儿里掏,扶着墙嗷嗷干呕。
尚君轻笑:“我若是你,就不会这样作践自己。难道你不知越是强行呕吐,身体便越是剧烈吸收吗?你再吐几口,我看筹措五百两的时间就只有两天了”。
就在这时,掌柜的只觉得腹中一阵滚烫,仿佛是吞了个火球一般,烧得五脏六腑真真难受!莫不是药效发作了?!他忙掐住手腕,想给自己把脉。可手刚落到腕上,就立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竟然脉象全乱!
不只是吓得腿软,还是求生心切,掌柜的“扑通”一声跪在尚君面前,大哭道:“公子饶命啊!是小人有眼无珠,小人不该冲撞了您,小人错了,小人错了,求公子饶命!”
“你说得是哪里话”,尚君点着盲杖戳在掌柜的肩头,神情傲慢又嚣张:“你不是挺有道理的吗?!而且你我之间,不过是区区五百两银子的事儿,你赔给我,咱们就了了”。
掌柜的连滚带爬抱住尚君的腿:“公子,就算逼死我,我也凑不出五百两啊。要不……要不……我……我当牛做马,用我这不中用的老命来伺候公子!”
尚君唇角扬了扬:“当牛做马?若说起来,你还真的不如牛马呢。”
……
牢房中,苦禅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身玄黑色衣袍的尚君。
小柱子头上裹着白布,正虚弱地躺在草垫子上。他身边放着的药和粥饭一点没动。
苦禅让人打开牢门,躬身对尚君说道:“公子,这次云尚两家联手,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尚君挥挥手,一点儿面子不给苦禅,冷声驱使道:“你出去等吧,我有话跟他说”。
苦禅退了出去。
尚君站在牢门外,冷笑着骂道:“你可真是懂得知恩图报啊!”
小柱子裹得眼睛看不见外面,但他听到是尚君的声音,立时挣扎着起来,滚到地上,哭着磕头:“公子,是我对不住您跟小姐,是我上了坏人的当!”
他一边说一边在地上咚咚磕头:“既然撞不死,我就饿死!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挟制的!”
尚君面色冷得一点儿生气都没有,说出来的话更是锥心:“你以为你死了,他们的愿望就落空了?!真是愚蠢至极,早知道你这么蠢,我绝不会救你!”
小柱子愣住。
尚君骂道:“你死了,他们是挟制不了我和无忧,可无忧会一辈子都恨我怨我,心里永远觉得愧对你!你这分明是想让她一辈子都不快乐!”
小柱子瞬间明白,身子一颤,抓住就在手边的碗,不管不顾就往嘴里吧啦。瞬间,一碗凉透的药和一碗夹生的稀粥都被他灌下了肚子。他被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大声说道:“公子教训的是,我真是蠢钝如驴!”
尚君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扔道牢房:“每天早晚一次,就着稀粥喝了!”
小柱子摸索出一包,干巴巴地倒进嘴里,梗着脖子生往下咽。
尚君叹了口气:“委屈你在牢里多住几日吧。还有,无论谁问,你都不能说着了坏人的道,必须一口咬定就是自己错了!”
小柱子毫不迟疑地点头:“我明白!”
这时尚君的语气才着了点儿怜悯:“偷盗是重罪,我会努力救你,但你也要有坐牢的准备”。
小柱子跪直身子,毫无畏惧地大声道:“坐牢算什么,小柱子命都是小姐的,随时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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