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茜看向唐俊,眼神有一丝的缓和,晚茜的眼神向来都是清冷高傲,在这一刻面对唐俊也柔和了半分,但是也仅仅只是那一刹那,晚茜缓缓说道:“你说的是我身上的伤吗?”
“嚓”的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声音,晚茜手臂上有伤的那一侧的袖子被晚茜大力一扯整条袖子都被扯开来,纤细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
晚茜的眉毛都没皱一下,那绷带就被拆了下来,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刻见骨,只是奇怪的是经过治疗那伤口依旧是不断的像外渗出鲜血,伤口丝毫没见好转。
唐俊心疼不已,手抚上去,眼中泛着泪光不可置信的看着晚茜问道:“晚茜,你……”
晚茜冷冷的说道:“你是说这道伤口吗?”
晚茜只是微微一笑,似是寒冬里盛开的水仙花迎风摇摆一样:“你好傻!也只有你才能被骗,还要陪我一起演戏,每天给我换药!这只是一块野猪皮而已!”
说完就像撕膏药一般,那道伤口竟被晚茜给撕了下来,真的是一道贴在身上的伤口而已。
晚茜凝眉看了一眼扯下来的那块猪皮转头狠狠说道:“皇上,的确是晚茜夜闯了相府,草民无话可说,请皇上治罪!”
上座的皇帝两道剑眉蹙起,脸上说不出的隐怒大声喊道:“裴玉,你身为刑部主官,若是晚茜真的夜袭了相府,害的绮贵妃惊了龙胎,那晚茜该当什么罪?”
裴玉自从刚才没有讨到好一直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此时被皇帝一声大喊吓得差点没跌在地上,赶忙回到大厅中间回到道:“回皇上,刺杀朝廷官员,惊扰龙胎该诛杀,若是普通百姓则该凌迟处死!”
薄薄的刀片一寸一寸的划过肌肤,脸皮带肉一层一层的割下,我浑身打了个寒颤,屋里虽然温度已经上升,暖意融融我却是一身冰凉,中衣早被汗水浸透。
辅相脸色如铁看了我一眼说道:“皇上,臣听闻白日里,晚茜冲撞了贵妃被皇上罚跪在了梅园里,她一直跪在梅园之中她这身夜行衣不知道是谁给她送来的,她一定有的是同谋!”
香炉之中的青烟徐徐升起,慢慢扩散开,随着一阵香气的袭来,那青烟慢慢散开如同一张巨网向我投来,白日里的调包只不过是这整个细密阴谋中的一个小细节而已,这辅相的目标是我。
还没来得及多想门边被打开了,一个宫中的侍女被推搡着进来,头上发髻蓬松,钗环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那一身绛红宫衣沾满了泥土。
☆、第八十七章 黄雀(上)
一个蔡文的府兵走进厅里恭敬说道:“回皇上,皇后,王爷相爷,这个宫女不知为何刚才想越墙而过,被小的几个抓住,因为她是宫女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所以押来求见皇上,求皇上皇后定夺。”
皇后脸色一惊从位子上站起来:“莺儿,怎么会是你?”
莺儿下的腿脚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是被冤枉的!”
皇后脸色也跟皇帝一般,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莺儿脸上的眼泪把脂粉冲开,和成了一团粉红的泥沾在脸上,几根头发凌乱的腻在她雪白的脸上。
莺儿哭着说道:“奴婢一直在外面伺候着,没有皇后娘娘的旨意不敢入内。刚才见到侍卫把晚茜押了进来,奴婢就知道自己的性命难保,所以……所以一时糊涂,就想着逃走!”
皇后脸上的怒火再也掩盖不住,纤细的手指指着地上的瑟瑟发抖的莺儿喊道:“大胆的奴才,晚茜被押是因为她夜袭相府,与你有什么关系?到底有什么隐情你不如实说来,本宫今日非扒了你的皮!”
莺儿哪里经的起这样的吓,慌的连连磕头,额头皮开肉绽,一行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就流了下来:“皇后娘娘饶命,白日里,奴婢经过梅园,听到梅园里有人说话,奴婢一时好奇就听了一耳朵,见到是镜月姑娘和晚茜还有这位公子在园中说话,镜月姑娘还拿了一包衣服给晚茜!”
“衣服,你说你看到了衣服?是什么衣服?”辅相声如破钟,在加话语之中含着怒火一句话下来吓得莺儿魂飞魄散。
莺儿浑身如筛糠一般:“就是一包黑色的衣服,跟晚茜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皇后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就算如此,你为何要逃?”
莺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一把血被抹的到处都是:“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命如草芥,晚茜事情败露,奴婢怕牵连其中,被晚茜灭口,所以一时糊涂干脆想逃走了算了,请娘娘赎罪,饶了奴婢一条命吧!”
莺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罪,这边我整个人都如同掉进了冰窟一般:今日这明里的强加罪名和那日的别院夜袭有和不同,只不过是一个明,一个暗,现在是把我拖了下去,今日把晚茜和我还有唐俊一起除掉,下一个就是成王了。
皇帝凌冽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向我射来,鬓间的冷汗如同细小的虫衣蚁爬行一般细细密密的滚下。
跪伏于大厅中间,诺达的厅中,跪在中间的几人显得如此渺小,恭敬的回答道:“皇上明察,日间我的确给晚茜送过东西,只是给晚茜送了一些吃的,和夜间防寒的斗篷,并没有所谓的黑色衣物,我的包袱被人调了包,是有人栽赃嫁祸罢了!”
辅相厉声呵斥:“人证物证都在,就连晚茜自己都承认了自己是刺客,你还想狡辩!”
我骨子里的倔强如同火苗一样开始串烧,辅相步步紧逼从未放过我,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话语也变的强硬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弄人证物证又算的什么?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辅相大人强行治罪,要了民女的性命,民女也无话可说,只要副相大人能问心无愧,夜夜冤魂进梦只要能睡的安稳便可,一切请皇上定夺!”
辅相或许没想到我会如此坚定,索性跪在了地上拱手说道:“皇上,绮贵妃孕育龙胎,承蒙恩泽归家探望,却不想晚茜却夜袭相府,她一直记恨当年臣治了景玉的罪,怀恨在心,镜月更是帮凶,两人蓄谋谋害皇族,请皇上念在还未出生的孩子情分上,请皇上严惩凶手!”
话语刚落,一个蔡文的府兵进来说道:“皇上,绮贵妃身边的言公公来了!”
皇帝衣袖一挥,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他进来吧!”
一个穿着仙鹤绣袍的男子气喘吁吁跑进来,只是神态不似常公公般娇弱。行了一礼说道:“启禀皇上,皇后,经过御医的施救,贵妃娘娘此刻已经没有了大碍,龙胎是保住了,只是娘娘惊吓过度,神思恍惚,一直念叨着皇上,所以小的就来禀告一声,以免皇上皇后挂念!”
皇后撇了一眼地上还在发抖的莺儿,又看了一眼那言公公对皇帝说道:“皇上,这消息也来的太是时候了,皇上可以不用在担心龙胎的安危了,只是绮贵妃……皇上是不是……!”
皇帝浅笑道:“是该去安抚一下绮贵妃,但是眼前的事情得先处理一下!”
皇帝缓缓起身,长时间的跪坐让他的关节都硬了一般,身旁的一个穿黑衣的内侍赶紧上前扶着皇帝,皇帝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反应如此慢,是不是以为在朕的身边呆的久了朕不忍心治你的罪!”
那内侍似被吓住了,又不敢撒开皇帝的,赶忙哈着腰说道:“奴婢不敢!不管在皇上伺候的时间有多久,奴婢都是奴才一个,都不敢僭越,请皇上明察!”
皇帝眯着眼似是很满意这个内侍的回答,撒开他的手缓步从上座走下来,站在成王的身边说道:“晚茜,镜月,还有这位唐公子都是你府上的人,他三人如今都被指控,你可有话说!”
成王长袍风来袭却微微而动,高高的发冠下,满头的银发更是让他年轻的容颜看上去格外清朗俊逸,成王颔首恭敬的回答:“一切由皇上定夺,臣弟相信皇上自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决!”
皇帝脸色一正直直的看着成王说道:“三弟会信我?”
成王衣袍一撩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俯首三拜,那两道悠长的剑眉似是要穿进发鬓一般,衬的成王的脸如同凝固的冰峭一般,成王拜完说道:“臣弟,唯皇兄马首是瞻!忠心不二,绝无他念!若是晚茜他们有罪,臣弟请求一同治罪!”
这或许才是辅相最后的目的,蓦然见辅相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皇帝脸色沉重,缓缓点了点,捻着挂在腰中的玉珏缓缓说道:“辅相大人依理你也是国丈,说起来今日之事也只是朕的家事而已。”
辅相似是仍旧不安心,立马说道:“皇上的家事也是国事,请皇上明察!”
皇帝冷冷说道:“朕自会明察!”转身走到我和晚茜跟前说道:“晚茜,当年你在铁血军营里任命副将,你的忠勇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都盛世有你的不可缺少的一份功劳,但是也就是因为你太过忠心,说你夜闯相府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你为何一定要选在今晚?以你的品德你绝不会妄加杀意于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斩草除根你实在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