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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狂妃,将军请入洞房 (白木枭)


婢女扯破喉咙拼命哀求,声音沙哑,眼泪如瀑布喷涌,打湿了暖酥轻盈的裙角。
所有事因她起,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无辜:“放了她,有本事冲我来!”
暖酥克制住情绪,病态的嘴唇泛白,冷静看着浓妆艳抹的太子妃。
太子妃曳步风姿百媚,走近与她平平对视,故意问道:“暖妹妹,你知道本宫最看不惯你什么吗?”
看的惯亦好,看不惯已罢,她又不是她的儿孙。
“你怎么看,与我何干。”声音有些低,却字字铿锵潇洒。
“本宫与你姐妹相称,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凝胶的玉指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抹胭脂般,温良无害。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闺蜜间亲密相好的动作。
太子妃淡淡笑,并不生气她的无理,而是亲切地拉起她的双手,妖冶微笑着吐出深意四字:“你死定了!”
什么意思?
暖酥鸡皮疙瘩落一地,脑子蒙了层雾,揣不透太子妃似雾非雾的话。不明觉厉,太子妃拨浪鼓似的抓起暖酥的手来回推搡,“啊”的一声尖叫松手跌出去。
暖酥惊吓失色,敏捷跨步,用力拖住她不轻的手腕,即便再讨厌她,可孩子是无辜的。
悬崖勒马,太子妃倾倒的身子被暖酥稳稳拖住,在场的宫女们目瞪口呆,没一个上前帮忙。
得以化险为夷,暖酥柔弱一笑如河水中的睡莲静静漂泊。面朝地的太子妃惊愕瞪大眼睛,怒冲冲转头瞪她,非但不感激,反而恨她更深。
为了铲除她这个祸害,朱琏掏空心思,日日不能寐,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铜镜前,她亦曾恐惧过,任何一个有这样想法的女人都应该下地狱,她不是不爱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即便他出世,亦会为母亲的无能死去。
只有流暖酥消失,她才能一生一世陪在太子身边,太子是她的,谁也妄想从她手中夺走!
嫉妒冲昏了头,太子妃掐住暖酥的手腕,掐出血腥,逼她松手。
刺目的鲜血顺着她的手心淋淋流下。
剧痛袭身,暖酥紧紧抓住她的手誓死不放,脸色苍白抽空没有一点血色,一旁的半月、云亦只是揪心隔岸观火。
那时她后悔没能拯救辛阳肚子里的孩子,这回就算折手亦要保住太子妃的孩子。
奈何意志坚定,仍抵不住透支的身体,手上的劲儿渐渐虚脱,呼吸愈发沉重,只觉自己若风筝被人牵在手,而后又似是断了线急速往下倒。
太子妃亦跟着急速倒地。
那样一个未成形的孩子,被千万人捧在手心滋润的琉璃珠,前眼还好好的,后眼掷地声碎,恍惚间她听到孩子凄惨的哭音,声声贯耳,令她肝肠寸断,心在滴血。
满心愧疚的倒下,当一切落下帷幕,她倒进一个暖和的怀抱,瞬时天窗亮开,棱角分明的脸渐渐从她墨黑的眼眸中清晰。
“构儿……”
夕日王爷府中,她与广平郡王赵构仅谋过一次素面。那时皑皑的冬天,他还是一个涉世未深年仅十一的男孩,执着竹笛吹曲儿哄她,笑赠一方淡紫色天堂鸟手帕,亲切喊她姐姐,胆大包天拉着她去到王爷面前扬言带走她。说来惭愧,非但没能将她带走,反而回去领了母亲的一顿责罚。
弹指一挥间,他身上的稚气已被岁月所洗礼,束发而起,平添了几许男子成熟的味道,轮廓更显刚毅。
在他结实可靠的怀里,暖酥能感受到他已经长大,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姐姐,你的手!”赵构眉头深皱,心痛她那只鲜血淋漓的手。
“孩子……”暖酥顾不上自己,心慌抓着赵构的手臂站起身,一边的太子妃安稳落入太子怀里,肚子里的孩子安好。
朱琏泣不成声,一只血淋淋的手颤抖着举在太子面前,像极小产的血,一口咬定:“殿下!是她推了臣妾!是她!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癫狂地攥紧太子的衣襟,黑白分明的眼珠过分睁大,惊愕的快要掉下,梨花带雨卷着烟熏妆,灰黑的胭脂泪行行滚下,整张妍丽的脸花了。
许是被血吓得不轻,太子慌慌张张横抱起朱琏,冷峻背身命令:“将这个歹毒的女人终身禁足在此!”
他甚至没有听任何解释,直接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无情的声音落地,抱着太子妃离去,太子妃刻意回头朝暖酥明媚一笑。
赵构能切身体会,此刻暖酥的手抓得很紧,紧的让他心里微微泛疼。
她从来没奢望太子能信自己,只要那个孩子好好的就行,可那太子妃竟歹毒的让她害怕。
得救的云来不胜感激连连磕头:“云来谢流姑娘救命之恩,有生之年定当为姑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姑娘大恩大德。”
“半月亦如此,愿永世追随流姑娘。”
深宫中,奴婢的命贱,没人怜惜,只有暖酥不同往人,把她们当人看。
有赵构支撑的暖酥不至于倒下,撑着身子,气弱声歇:“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半月,带云来回屋疗伤吧。”
云来脸上还有伤。
“是,姑娘。”两人顺顺退下。
叹一声,心心念念她人好,却忘了自己。
暖酥手腕处的抓痕不浅,出血厉害,不过是一小会儿地上滴满一潭凌眼的血。
赵构感慨万千:“三年未见,姐姐哪儿都没变,倒是变傻了。”皱眉心痛她。
仔细瞧,当初比肩低的构儿,暖酥伸手就能摸到他柔软的黑发,现在够不着了,看他时还需费劲抬头仰视,亦是感慨万千,“构儿长大了,我叫你哥哥得了。”
话不多说,赵构搀扶她进阁,拿来药瓶和纱布包伤口。
“痛的话抓住我的肩。”
“嗯。”暖酥听话把另一只手轻轻按在赵构硬朗的肩上。
赵构熟稔将温水倒入漱洗盆,拧干热毛巾,轻手蘸点伤口周围的血渍,开启白瓷药瓶,撒出一点点白色粉末状,均匀铺在她的伤口上。
虽是疼的很,可她为了少连累他人只是啧声忍着,忍不住手上的劲儿愈来愈大了。
抓得赵构把痛写在俏脸上,轻皱下浓眉,不吭不响,脊梁骨依旧挺直,专心致于包扎她的伤口。
一双男儿的巧手,一点不输女子,力度拿捏精准,包好暖酥的伤口。不紧不慢清理桌上的血污,从外头搬进几盆赵粉,置于屋内即赏心悦目又能掩去难闻的腥味,一举两得。
暖酥盯着他细心做事的样子发呆,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便与他相识。
赵构前后忙完,坐在她身旁交代些琐碎需她当心的话:“五日之内,切记伤口不能碰水,每日我会来帮你换药。”
被她两只晶晶亮的眼睛活活盯着,而且是长的这般好看的姐姐盯着,怪不好意思,赵构羞涩的脸微荡起红晕,随性挠了挠后脑勺。
“谢谢构儿。”暖酥抿嘴微笑,若不是他的到来,兴许她早被丢进乱葬岗。
一句谢谢鲜甜入心,殊不知他想要的绝不是简单的一句谢谢:“姐姐还和我客气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暖酥倒了杯水端到他面前,慰问他近些年的境况:“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劳姐姐挂心,构儿一切安好,倒是姐姐形单影只……”说罢,他唉声叹气,不愿提起过往令姐姐伤心。当年闻得二哥死讯,他亦是叩心泣血,以后再没人教他演武。
暖酥闻言心如止水,眼里仅是闪过一丝凌厉的色彩,继而掩饰的平静自然尽善尽美。不说出口并不意味不曾发生过,有一种仇深埋在心里只会愈来愈深。
“那位是?”方才她留意到,跟随赵构一同前来的侍从,娇小玲珑甚是可爱。
“阿吴。”赵构磁声唤来侍从。
站在门口的红戎装侍从半跪地,庄严肃穆:“郡王,有何吩咐?”
“这位是本郡王的姐姐。”
“阿吴见过姐姐。”吴氏小嘴利索,笑着抬起头见过。
暖酥这才瞧得庐山真面目,小脸清秀,嘴唇边钻着两颗讨喜的梨窝,笑起来很是好看且暖心,俨然是一窈窕淑女。
没来由欢喜,微笑托起她的手,牵到身旁坐下:“阿吴,听声音,你是女儿身吧。”
“回姐姐话,阿吴是女儿身。”一身红戎装难盖女儿气。
“好,真好,真好。”暖酥连连叹好,亲密握着她温暖的芊手。
赵构见二人一见如故,索性让阿吴留下陪暖酥几日。
“只要暖姐姐说一声,构儿一定会为姐姐肝脑涂地。”深情款款对望暖酥,一言九鼎。得知她在东宫一刻,便早已迫不及待。
年少的赵构对她一见倾心,经年情感非但没疏远,反而在他心中根深蒂固无人能比。
暖酥知他心地善良,有心帮她,一番话虽是很让人动心,可她到底不能害人。他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广平郡王,连王爷都争不过,又有何能力争得过当今太子。
“郡王快去给皇上请安吧,可别耽误了时辰才好。”暖酥语调平淡,有意与他拉开距离。
“阿吴,务必照顾好暖姐姐。”他忧伤转头再次叮嘱小鸟依人的女子,明镜似水的眼里冰凉凉看不出一丝柔情。
他的柔情似只限于她,其他人一概得不到。
“是,郡王。”阿吴重重抱拳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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