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她原还尚存些希望,不想皇上果真与那朱慎妃在一起,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有了朱慎妃,后宫姐妹,个个都成了陈旧的摆设,连极是受宠的云昭仪,亦遭到了皇上的冷落,更别提旁人了。
云昭仪善解人意,便打发他去:“你快去吧,可别让皇上等急了。”
更别让那朱慎妃等急了。亦不知朱慎妃的心性如何?云昭仪与她,从未打过一次正面,反正,她对朱琏的心性是了解的透彻,倒是不知这朱慎妃是个怎样的一个人?是否好相处的很?
沫儿看着娘娘的芊芊掌心擦破皮,渗出血来,倍是心疼娘娘,道:“娘娘,你的手受伤了!”
除了朱慎妃,娘娘是皇上平时里最宠爱的妃嫔,没必要吞声忍气的。像方才的小太监,就应赏他点颜色瞧瞧,不然往后人人都认为凝和殿的云昭仪很好欺负。
“无碍。”云昭仪执细纱手帕轻轻覆在伤痕上,抹去殷红。
沫儿低声询问:“娘娘,我们是要回宫吗?”
云昭仪抿笑,轻摇了摇头,青丝上精美素雅的流苏发钗随之舞曳,低低道:“我们去后苑。”
沫儿瞬时提起劲儿来:“是,娘娘!”
娘娘终于想明白了,她还以为娘娘从此便与其他妃嫔一样,苦等皇上的身影。皇上不来,有些妃嫔少则等一年或十年,多则等一辈子的也有,直至死都没能等来皇上的身影。可见,娘娘与其他守株待兔的主子是不同的,若想吃到美味的猎物,那就得自己主动勤快地去狩猎。
一行队伍,徐徐去到后苑。
刚经过一列深浅不一的木槿花,耳畔便响起了男女欢笑的声音,是皇上与朱慎妃,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朱慎妃笑声如银铃动听,双眼弯如月勾,提起裙裾,朝皇上大喊:“郎君,来,踢来慎儿这儿!”
“朕要踢过去喽,慎儿可要当心了!”赵桓作势,便要使出全力一脚踢飞蹴鞠球,又因害怕不小心伤及慎儿,便不敢使几大力,轻轻将球一踢,球滚至朱慎妃脚底。
朱慎妃一脚踩在球上,不满皇上的表现:“郎君,早上是没进早膳吗?好弱哦,比慎儿还弱。”
她不客气地将蹴鞠球踹给皇上,球飞扬起来,在空中划出一条华美的弧度,便像舞姬抛出了丝柔的舞袖。这些年,她日日事农桑,劈柴担水这等粗活不在话下,她早已练就一身大力,体魄不同一般女子弱不禁风。
蹴鞠球飞来之际,正在闲散步的云昭仪恰好走出来。飞来横祸,球射来,疾疾击中云昭仪的身体,弱不禁风的她侧身往地上一摔,这要比适才的撞伤,来得愈加猛烈。
“沫儿,救命,好痛……”云昭仪抱住脱臼的手臂低吟,疼痛布满每条细致的皱纹。
沫儿紧张扶起娘娘,娘娘刚刚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擦破皮的手又擦破血来,她能不心疼?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她急得眼泪便要一个劲儿往下流。
皇上朱慎妃不约而同地收住笑容与玩心,跑来云昭仪那儿,看看她怎样了,打不打紧。
赵桓低眼看着云昭仪,颇有责怪的意味:“球来了,你怎么都不知道躲一下?”
想来是云昭仪的到来打扰了皇上与朱慎妃愉快的时光,云昭仪尽是委屈:“便是天上的陨石坠落,我们人明知道,可还是躲不过的。”
同理,球砸来,她根本没来得及躲开。
做了坏事的朱慎妃,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娓娓道:“皇上,是臣妾不好,误伤了她。”
沫儿多嘴道:“皇上,奴婢家的娘娘手脱臼,动不了了!”
皇上不应该有所表示么?
云昭仪并无所期待,抱着脱臼的手臂,坚强地站起身,犹如一枝寒梅,自嘲道:“便是断了手脚,也不会有人管。沫儿,走,我们回宫。”
赵桓目不转睛盯着云鸾淑彳亍远处的萧索背影,心魂仿若要被她牵走,竟生出不忍与酸涩之情。如痴如迷对一旁的慎妃道:“慎儿,你先回去吧。”
便轻而易举地抛下了朱慎妃,与他热爱的蹴鞠,几步小跑追上去,打横抱起受伤的云昭仪,真心实意道:“朕,送你回宫!”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朱慎妃捏紧手心,是难过又是愤怒,看着脚下静止不动的蹴鞠球,愈看愈来气,恼火下将蹴鞠球踹进湖中,溅出水花,不玩了。
自古帝君的山盟海誓不可信,郎君昨夜还同她说着感人肺腑的深情话,说什么一辈子不离不弃,爱她宠她一人,可今儿不过是一个妃嫔受了伤,瞧他紧张成什么样?
暗暗记下这笔账,不悦地问一旁的侍女:“她是谁?”
侍女低眉答道:“凝和殿的云昭仪。”
“云鸾淑。”朱慎妃畏畏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想必就是她了,那个将郎君迷惑的神魂颠倒,将她亲爱的表姐害进冷宫的可怕女子,堪比妖怪。为了自己,亦为了皇上,朱慎妃势必铲除她,还后宫一片明天。
赵桓抱着云昭仪回到凝和殿,又亲手为她上了药,这等天赐待遇,是常人所盼望不来的。
云昭仪却生起皇上的闷气,并不领情,一路回来苦着张脸,醋意大发道:“淑儿是生是死,与皇上有何关系?”
他倒是回去与他的朱慎妃缠缠绵绵一辈子,这儿不欢迎他。
晓得美人是在吃醋,赵桓心性大起,逗爱妃玩玩,若无其事问着周围:“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讨厌!”云昭仪攥起不大的拳头,扑进皇上的胸口,宛若给他挠痒痒。
赵桓却犹如受了一记流星重拳,捂住遭受暴打的胸口,痛苦拧了拧眉宇,欲吐出口鲜血来:“啊!”
云昭仪当即变了脸色,着急地扶住皇上,担心地:“皇上,你怎么了?”一颗心提到陡崖边。
赵桓装模作样了一番,任云昭仪为他白担心了一番。
云昭仪急地眼眶闪烁出泪光:“皇上,你到底怎么了?可不要吓臣妾!”
这样下去亦不是办法。
“来人,宣太医!宣太医!”
赵桓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抬起暖洋洋的笑脸:“淑儿!”
云昭仪见他一切安好,恍然大悟,适才他都在欺骗她,不免有难过覆上心头:“你!”愠色染上眉眼,扭过头,在不理会讨厌的赵桓。
赵桓亲密搂住了云昭仪的蛮腰,亲吻她娇美的脸庞,软声软气折腰:“好了,好了,朕知错了,淑儿原谅朕好不好?”
他不想失去淑儿。
不均的热气烧红了云昭仪的耳朵,推去皇上乱摸的手,不解道:“皇上何错之有?错的是臣妾!”
她可不会轻易原谅他。
赵桓安抚不了她的执着脾气,纳出口闷气,无奈盯着她:“那你想朕如何,你才肯原谅朕?”
金银珠宝?
此时,皇上的心情已经不太好了,她若是再这样同皇上僵持下去,对她无一丝好处。
云昭仪亦不是不达礼的女子,她最懂,皇上刚上完早朝,身心疲惫,来后宫便是为了寻求放松与快乐。她没法儿给皇上快乐,反惹恼皇上,这是不理智的。
云昭仪缓缓转过头,正视皇上,放柔了语气:“臣妾无所求,只盼皇上勿忘了臣妾便好,得空时来看看臣妾。一日不见皇上,臣妾心口闷,食不下东西。”
这些天,他确实忽略了云昭仪。看着日渐消瘦的她,那双藏了雪的眼睛直穿进他的心,心底最深处莫名的受到触动,竟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暖流,便像经年前他们已经相识。在他最空缺浑噩的那段时光,曾有一个凛冽不屈的女子执了一把桃花剑,闯进他的世界,那时年少荒唐,他便定下决心,一定要征服她的心,把她娶回家。
许是那时,那女子是赵柽深爱的,他阴暗的心,不容许见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凭什么他就得与爱妻分离,凭什么别人可以得到情,而他却要饱受离别之情的折磨,老天不公平!
他嫉妒赵柽拥有母爱,父爱,百姓的爱戴,甚至连弥足珍贵的爱情,在他眼中是那般的唾手可得,轻松轻松便可使得身边的女子倾倒在他脚下。而他自小丧失母后,在他年少时又痛失了他惟一的朱王妃,接二连三不幸的事都凝在他身上,他是最不幸的人,便是荣得天下,亦无法改变他是不幸的事实。
那颗弱小的心灵早在年幼时,分裂成了细碎的瓷片,填充而来的是无穷无尽低迷的夜色。
☆、第一百五十章几个意思
宫里人多口杂,人人道是,云昭仪好本事,抚得一手好琴,貌美也就罢,床上功夫那是一等一的撩人,竟将皇上勾得神魂颠倒。
可惜的是,自从上次胎儿被朱皇后毒死,可在不见她的肚子有隆起的迹象,众人不得不怀疑,她是否绝育了?
云鸾淑亦好奇,自己补品没少吃,皇上送来的鹿茸片,另有秦姐姐送来的千年参,她都按时间一点点食进了肚子。可就是不见肚子有动静,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怀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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