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啊了一声惨烈,硬生生跌在地上,捂住红若烧云的脸蛋,两眉扭曲,委屈道:“皇后娘娘,是你命奴婢这么做的,你不是说,只要奴婢乖乖按你说的做,娘娘就肯放过奴婢的家人的吗?”
她不过是领命行事的奴婢,现在出了事,皇后为求明哲保身,而牺牲她。当初可不是这么约定的。
真相大白,众人不禁唏嘘,皇后的心肠好狠,居还威胁宫女的家人。
朱琏重跪到皇上脚下,慌里慌张,失了分寸解释:“皇上,臣妾冤枉,那贱婢说的话不可信,你不要信她,她在说谎陷害臣妾!”
她现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会显得她狗急跳墙,做贼心虚。
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皇后自求多福吧。
皇帝听她狡辩了那么多,一再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她竟做出这等非人哉的事,当诛!念及她是谌儿生母,伴君若干年的份上,饶其不死。
赵桓狠心命令:“来人,将这个歹毒的女人关进坤宁殿,听候发落!”
他再不想看见她的脸,看多了只会徒增厌恶。
朱皇后被奴婢拖下去时,顽强挣扎,痛哭流涕,嘴里直喊冤:“不——!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渐渐平息。
各宫姐妹们皆不约而同暗暗一笑,大快人心,嘲讽皇后恶有恶报。她们都是受害者,皇后毒害过的人命还少么?只是皇后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她们亦只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可好了,扳倒了皇后,真是值得庆贺。
这么下来,皇后之宝座可是她们的囊中之物了。
她们高兴,殊不知皇上此时的心在滴血,许是他太过年轻,经历的沧海桑田不足,一遇这种事,他便像个笨手笨脚的孩提全不知怎么去解决问题,既不让自己伤心难过,又不让旁人伤心。
郑贤妃力图展现出温良贤淑的样子,言外之意便是让皇上考虑立她为后,代替众姐妹安慰:“皇上,保重龙体啊。”
赵桓坐在床榻上,握着云昭仪的手,紧紧的一刻不曾松开,仿佛她的生命握在他的手里,没有他的允许,她便不能轻易离他而去,再不想见旁人:“退下吧。”
沧德妃见郑贤妃热脸贴冷屁股,只觉得好笑,当着她的面扬起灿烂的嘴角嘲笑,不加掩饰。
郑贤妃自鼻子里哼出一道闷气儿,狭了阴暗的眼睛,等着瞧吧,等她成了皇后,看她怎么收拾沧德妃这帮贱人。
六宫主子皆识相地福了身跪安。
宫殿里,只剩皇上黯然神伤,陷入悲伤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病榻中的云昭仪,轮转眼皮,微微颤动长卷的睫毛。掀开眼帘间,昏暗的天窗渐渐亮,一张焦急的俊脸渐渐明朗。
悲痛的赵桓瞬间眉飞色舞,险些涕下:“淑儿,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可把朕担心坏了!”
云昭仪捂住腹部,紧张问着:“皇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它没事吧?!”
她一醒来,不过问其他,不关心自己是死是活,是否平安,一心一意只挂念她的孩子。
赵桓沉默不言,不忍心回答她。
看着皇上沉默,云昭仪往坏处想,紧张地眼波滚动,抓住皇上的手,失声问:“皇上,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脖子。
她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它……就这样变成空气了?
心若刀割般的痛,一刀又一刀扎着她的心门,含了血的红泪流满她惨白的脸,在不管失不失了体统,失声恸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皇后,你好狠心,好狠心!”
还在前一天,她便已经下定决心放下仇恨,接受这个天赐的孩子,含辛茹苦养育它,培养它成人,可谁人知今日它却永远地离她远处。
她的心泼了硫酸,一点点侵蚀她的心肉,由外至内,由浅至深,那一块心肉紧缩成一团,攥在手心捏碎。
愕然,她掀开锦被,疯了般跌倒在地。
赵桓紧随其后,不知她奇奇怪怪地想做些什么?
只见她跑到圆桌前,抓了一把玉盘中的毒点心竟要塞进去,一死了之。她活在世上,每日包围她等待她的只是无尽的痛苦仇恨,与其这样受折磨,倒不如死了痛快。
赵桓愤怒地扼住她的手,抢过她手中的点心,连同桌上的玉盘一起横扫在地,怦然玉盘碎了一地,像是她的心碎成一把烂石。
健壮有力的手将小巧玲珑的她箍在温热的胸口,紧紧地豢在臂膀中,不放开她做傻事。赵桓以皇帝的身份低吼命令:“我不许你做傻事,不许!”他咆哮,宣泄,在无力地哽咽。
他是男人,从前无能为力,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如今他是天下的皇帝,他在不会让爱妃伤一根寒毛。
云昭仪挣不开桎梏,大病初愈的身体受不住一再的折腾,哭久了渐渐虚脱没了力气:“皇上,淑儿心里好痛……”
“朕懂。”
他的心与她是一样的,置在刀尖口行走。
赵桓的脸贴紧她的脖颈,低声道:“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努力生一个,你若是没了,朕去哪儿找一个那么好那么懂朕心的女子?”
一席话感人至深,涤人心灵,挑起云昭仪的伤心往日,曾几何时,是谁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云昭仪低低抽泣:“皇上,你答应淑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抛弃淑儿。”
皇子无疑是一个女人在深宫中安身立命的保证,她若没有,靠着易老的容颜,皇上的心意能维持多久?
皇帝一诺千金,开金口:“朕答应你,朕答应你。”
她惴惴的心在听到这声真挚的答应后,安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你笑什么
杏花浅浅,春风送暖。
失去孩子的云昭仪似乎有些许非同,容貌清丽的她,不知的也喜欢上了浓妆,雪白的胭脂均在面庞,厚厚的一层大雪掩盖了她的悲伤。
装在精致的盒子的唇脂如血般静静地流淌,指间处刮一点唇脂,蘸了蘸苍白的唇,瞬间妖媚如花姬的女子展现眼前。
敛好容的云昭仪,懒懒起身,低声唤道:“沫儿,摆驾坤宁殿。”
“是,娘娘。”沫儿出门,吩咐了管事的太监摆好轿子,复进来万分小心地扶了娘娘跨过门槛。
迎面来的烈日,相当明媚刺眼,害阳光的云昭仪伸手遮挡。太监会意,撑开一把大伞。云昭仪缓缓落坐于辇子,一行人,摇曳着去往坤宁殿。
路上遇到不少人,位卑的皆行大礼见过昭仪娘娘,位高的皆敬而远之,不敢轻易招惹。一声声娘娘长娘娘短的,喊进她心里,竟有种屹立于高山之巅的阔达,受用的很。
落辇,宫女沫儿扶娘娘下辇,云昭仪抬眼,淡淡掠眼金贵的坤宁殿三字一会儿,徐徐步入坤宁殿。
未有人打理的坤宁殿,布满了许多纤尘,旁有一株桃李树,长时间未浇灌,干枯的只剩树干,满地皆是簌簌的落叶。吸进一点夹了纤尘的空气,娇气的喉咙竟生了痒,云昭仪难受地清咳两声,执起帕子捂住呼吸处。
一把铜锈斑斑的锁挡在眼前,命人来开锁。
奴婢手脚麻利地开了锁,推开间,阳光射进去,关在里面的人端庄盘坐,披头散发,一席大红牡丹百团的繁袖宫袍曳地,停滞许久的眼珠子间或一轮,自干燥的嗓子钻出一言:“大胆,本宫在此,竟敢不行礼!”
云昭仪却没了表情,冷冷地,嘴角都不曾抬一抬,寒霜的目光落照在她身上,漠然启开大红的唇:“你还以为,自己还是执掌凤印的皇后吗?”
朱琏注视朱红翠绿的云鸾淑,凌乱发下的两只凤眼不失光彩奕奕,执迷不悟道:“只要圣旨一天未下,本宫依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确实,皇上的圣旨迟迟不肯下,原因是受了满朝文武百官的反对。她仍是皇后,仅是有名无实,关在与冷宫无质的坤宁殿里,最可恨的是,因她家中富贵,吃穿用的都还是娘娘的档次,并不吃苦。
云昭仪记恨她杀死自己的孩子,记恨她的种种罪行,恨不得伸手便将她扼杀在虎口间,以解心头之恨,以告慰那些死去的人们。
云昭仪缓缓蹲下身,与朱琏面对面:“皇后呐,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竟如此歹毒。在我胎里,那还是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像你的谌儿一样可爱,讨人喜欢。可是呢,它却死在你的手中,你的心就一点不痛吗?!”语气如潮起激烈,粉白的面孔布满密密麻麻锥心的痛苦,可想心之痛。
静默良久的朱琏,蓦然细了喉咙大笑,丧心病狂的奸笑声响耳畔,便像一个失心疯的女人。
沫儿深怕皇后对主子不利,喊了些太监进来,以防不时之需。
她的心是黑的怎会感到一丝丝的痛?那又不是她的孩子?
云昭仪气愤地捏紧手心,愠怒问:“你笑什么?!”一股暗流涌入心间,已有掌掴她的冲动。
那张明媚不伤的人真令人憎恶,朱琏笑够后,眼尾处残留一些些的晶莹泪花,大抵是兴奋过度。收复了笑,改而换之的是轻如荡桨的轻笑:“本宫笑你愚不可及,连杀死你孩子的凶手都不知,竟胡乱到本宫这寻仇发火。”
受嘲的云昭仪扯起她矜贵的衣襟,脸靠得近,冒火的双目横扫她:“哦,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你背了黑锅,那孩子不是你毒害的,那点心也不是你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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