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伤痛自然难驱除。但一味地急着仇恨只会让自己不开心。血海深仇,已然发生,报了仇又能如何?何况,世默和子令年幼,也没有做错什么,他们都需娘亲的照顾。恩庆三弟也不宜一直住在二叔家里。他心思重,在二叔家惹来的闲言碎语会让他更加无法静心。二叔也不会开心,只是不便说。”董友姑说出自己的看法。
郑世袭接着说:“爹给世袭的奖赏也足以抚平世袭曾经历的苦难。爹给四娘,五娘的惩罚已经足够让她们明事理,改过自新了。爹,谁也不想听到闰竹园内都是四娘五娘的思子哭声。所以,大嫂和世袭都请求爹让四娘五娘的孩子都能承欢膝下,笑逐颜开,让郑家合家团圆。”
“豁达大度,心胸开阔,担得起爹对你们的期望。四娘五娘受了许多惩罚,也该明事理,懂是非了。就依了你们,去让四娘五娘带着孩子,各自团聚吧。让她们在家宴上别再苦着脸了,多些笑声。此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了。”郑飞黄答应了:把这个功劳给友姑和世袭,帮明俨友姑和世袭立威。
于是,董友姑把郑世默,郑子令送回禛珙院:“以后五娘可与世默,子令一起来家宴了。”
五夫人弯腰鞠躬得差点下跪:“友姑,谢谢你。以前,五娘对不起你啊。”
“以前的事,再提无用。五娘,家庭和睦为重。”董友姑没有多说什么。
另一边,郑世袭去他二叔家,领会了三少爷郑恩庆。五弟领三哥回家,真是个笑话,但郑恩庆已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回来与娘亲和子节妹妹团聚,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禄玘院门前,四夫人千恩万谢:“世袭,四娘对不起你,给你磕头了。”
“诶,不必了。三哥,快扶住四娘。”郑世袭赶紧说:“四娘,家以和为贵,世袭祝四娘,恩庆三哥,子节妹妹,永远笑脸无忧。”郑世袭也不愿多说。
VIP卷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只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四夫人,五夫人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家中改朝换代了,自己也要本分做人了。她们一起去至幸堂拜访董友姑,一堆感谢话后,董友姑谦辞拒绝:“四娘,五娘过奖了。友姑斗胆说件事,望四娘,五娘能汲取教训。四娘的儿子恩庆,五娘的儿子世默都有爹管教,但四娘的女儿子节,五娘的女儿子令,还是要由你们自己一手教导才好。前有争妍,怀素这不开心的教训,大家也都不愿再提这伤心事。只望子节,子令在娘亲的教导下,将来能以名门闺秀的身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为妻。”
“多谢友姑的祝愿。”四夫人和五夫人带着被董友姑婉拒的礼物离开了至幸堂。
她们又来到了铢钊堂,感谢郑世袭。郑世袭以念书为由,很快让她们离开了,但说了一句“让世默,子节,子令常来,一起念书”。
四夫人,五夫人一起回去时念着:“看来,他们还是对我们有抵触。”“不打麻将,不玩纸牌,真难投其所好”“以后安静些吧,在家带孩子,我们两个也掀不起大浪了。”“是啊,现在郑家,是明俨、世袭的天下了”。
郑飞黄将董友姑处理家事的方法告诉秦雨青,秦雨青夸道:“还是一官的眼光好,没有挑错人,友姑就是有大家风范和主母气度。”
“我的眼光不止于此,还有你。雨青,你是我这辈子最美的眼光。”郑飞黄凝神望着她:“不需多余的诗词为你吟诵。”
“只是最美?一官,那我可就怕美人迟暮的那一天了。”秦雨青真的担心起未来:“只怕再过个十年……”
郑飞黄止住她的话:“还不明白?我的确为你的美貌所吸引,但后来走进了你的内心,爱就定下来了,不随容貌而改变。那时你毁容时,我不是趁你睡着时……”
“别说那些了。我就问你,爱真的不因容貌而定下了吗?”秦雨青想娇气一下:只有一官才允许我这样。
“真的,雨青,虽我已过了说情话的年龄,说不出好听动人的话给你听,但你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郑飞黄牵着想要撒娇的秦雨青走出馆娃斋,来到捧心池。
一路上,秦雨青都是依着他,赖着他,靠着他,走过来的,感觉自己比友姑撒娇还要赖人。
她心中期盼着惊喜,郑飞黄拍拍她的脑袋:“小鸟依人够了没,看看这是什么。”
梦中的秦雨青苏醒了,惊奇了:“这么大的,这么大的,这么大的……”她说不出来是什么。
“风车,荷兰风车。”郑飞黄告诉她:“我夜晚令人把它安装在池边,它就可旋转,像勺子一样舀水了。”
“这舀水的声音真有趣。”秦雨青像进入了梦境般:“除了舀水,还可以用来做什么呢?”
“还可以让你开心。”郑飞黄让她站在一个勺子里,自己则坐在对面的勺子里,随着风车旋转,他们也转起来。
风车只有四个轴,为了平衡,他们只能对面而站。
秦雨青挥手问郑飞黄:“一官,我们在做梦吗?”
“这是真的。”郑飞黄说。
秦雨青伸出手:“那你牵着我的手,告诉我这不是梦。”
“雨青,太远了,牵不到。你玩水吧。”郑飞黄随她的开心而开心。
秦雨青就站在风车的大勺子中,问:“一官,那些西洋人是如何想到这样的玩法来解闷的?”
“哪里是玩,这风车原本是用来碾谷物,榨油的。”郑飞黄笑她可爱:“不填饱肚子,哪有心思玩啊?”
“一官把郑经带来玩吧,他不知会有多开心。”秦雨青玩疯了。
郑飞黄心里在现实与迷雾之间:“他还小,等他大点。”实则郑飞黄是无法接受:雨青,我们始终是不论的关系,怎可让幼小纯洁的郑经看到他母亲和爷爷的龌龊?
“一官,我学了些闽南小调,唱一支给你听,你听像不像。”秦雨青唱了起来,唱得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所有时空。
不知什么时候,秦雨青被郑飞黄从风车上拉下来:“玩太久了,沾水太久不好。下次再来玩吧。你唱得闽南小调已像模像样了,回去听我唱一段。”
“那我可好奇了,一官唱歌会是什么样子。”秦雨青在回馆娃斋的路上走在郑飞黄前面,哼着小调,还时而舞两下。郑飞黄在后面,高兴着她的高兴。
秦雨青又有了自己的想法:“一官,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有乐山别院,你在那里有空闲帮我煎药,教我划船,踏水。你有乐水别院,在里面为我建了馆娃斋,西子林,沉鱼宫,捧心池,风车。你还曾带我远航,途径台湾海峡,去金门岛。让我享受到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富可敌国的财富上。一官如果你没有这些,是个农夫,渔民,清官,我们会相爱吗?或许,我现在只是沉浸在你的财富中,而你用你的财富蓄养了我这个宠物。而我们两,都不懂自己的内心。或许,以后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郑飞黄对秦雨青的笑还是那般日暖风和:“你问得的确有道理,如果我是穷苦人家,我们会相爱吗?或许你不会爱我,但我会爱你。你见过谁对一个又香又甜的傻瓜,一爱就是三年?”
秦雨青奇怪了:“一官,说错了吧。从我在浣纱亭求你借钱给我妹妹治病,到如今,才两年。”
“在那之前,我在浣纱亭,原先叫芝蕙亭的亭子看着浣衣房,看了你一年,所以,我的爱,如你所说,蓄养了你三年。这些,不用财富都可做到。”郑飞黄说着,希望秦雨青能因此而感动。
她却站着,走不动了,责怪地看着他:“在我去求你借钱之前,你已看了我一年,爱了我一年?是真的吗?我相信你。可你为何在那一年里不告诉我,就那样远远地看着,爱着,有意思吗?”
“看着你洗衣裳,就是一种完美的享受,一眼就足够我开心一天。”郑飞黄说出他沉重感人的爱。
“但是却让我在不知情下,等了一年,错过了两年。这三年,你都让我白过了。”秦雨青跑到沉鱼宫前,懊悔自己未能在乐山别院看出并接受郑飞黄的爱。
郑飞黄走过来,托起她泪盈盈的脸:“可我们等得云开了。我还有下辈子,你还有一辈子,我们一起还有很多个三年,够我们共享了。”
“不够,远远不够。”秦雨青踮起脚,与他在夕阳的余晖下相吻。
回到馆娃斋,秦雨青嗔怪郑飞黄:“你叫我傻瓜,我也要给你取个外号。”
“什么外号啊?雨青起的外号,我倒是很感兴趣。”郑飞黄与她坐在一起,快脸贴脸了。
秦雨青笑他说:“人的祖先叫鼻祖,所谓开山鼻祖嘛。‘一官’就是五官之首,应当就是鼻子了。就这么定下了,郑飞黄,原名一官,外号鼻子。不可更改。”秦雨青用自己的鼻子尖贴着他的鼻子尖。
郑飞黄坐直了,笑得阳光灿烂:“你喊我一声鼻子,我就喊你一声傻瓜,互不相欠。看这两个外号哪个更惹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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