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吓到了小姐?”
躺在榻上的女子,用手掌捂住布满疤痕的那半张脸,微微向里侧了侧身,锦月这时才察觉到自己刚才惊愕的表情已经伤到了她。
“是月失礼了。”
躺在榻上的女子放下了手掌,挪动了一下身子,她身边的小宫女连忙去扶。
“姑姑小心些。”
听到那小宫女的称呼,锦月诧异的抬眸,本以为这女子是宫中失宠的宫妃,却不想仅是个宫女,看她早过了出宫的年纪,为何还都留在宫中,而且是这样一个荒废的宫殿。
“小姐怎会到了这玉晨宫?”
那女子并未从榻上起身,只是从躺着换成坐着,而她移动的时候,是用手推着腿在动,看样子是腿脚不便,宫中多的是可怜的女子,不知先前是侍奉什么样的主子,才被折磨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月是要去南康公主的凌云宫,不甚在宫中迷了路,被姑姑的笛声引到这里,若是扰了姑姑的清净,月在这里给姑姑赔罪了”
榻上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锦月,又看了看紧跟她身后的月稍,淡淡的笑了笑。
“明玉,那你便送慕小姐去凌云宫吧。”
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只词片语间便可知道她的身份,可见眼前的女子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宫女。
“可姑姑你?”
那女子回身又躺了下去,眼帘轻抬对着那小宫女温和一笑。
“不妨事,你快去快回就好。”
小宫女乖巧的点了点头,这宫中一旦失势,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这女子已经落的如此田地,还能得一人如此关怀,真是难得。
“两位随我走吧。”
那被唤作明玉的小宫女率先走了出去,一言不发,却脚步匆忙的朝着凌云宫的方向赶路。
“前方就是凌云宫了,瑾瑜姑姑哪里离不开人,明玉就送到这里吧?”
锦月朝着明玉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已经能看到凌云宫的宫门了,便点了点头,明玉便又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锦月,你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我都唤你好几声了。”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便看到弦阳那张出尘绝艳的脸,弦阳看到她也是愣了片刻,绕着锦月转了一圈。
“锦月你好美呀!”
她们自小在天朝因貌美而举世齐名,所以都不会刻意去费心打扮,可今日的锦月让弦阳觉得很是不同,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同。
情深深几许 第十六章:云想衣裳花想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午时已过,自己是想避过皇上来凌云宫的时间,才故意来迟了,按说弦阳早就该到南康公主哪里了。
“爹爹非让我过了午时再进宫,所以这个时辰才到。”
弦阳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情愿,锦月想起一大早父亲就急不可待的催促她进宫,垂目似讥似讽的笑了笑。
“弦阳,你爹爹真的很疼你。”
弦阳瞪大了眼睛,侧头有些不解的盯着锦月静谧如水的眸子。
“这天下哪有爹爹不疼女儿的?”
锦月的瞳孔猛然收紧,若是弦阳有她这样一个爹爹,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进去了。”
锦月未曾搭弦阳刚才的话,径自朝着凌云宫的方向走,弦阳一头雾水的跟了过去。
彼时凌云宫里聚集了天朝适龄名家闺秀与未婚青年才俊,表面是恭贺南康公主十八岁芳诞,可明眼人都看出来,不过是暗中为公主选婿罢了。
凌云宫的花园里热闹非凡,而在那紫藤花架之下,一少女慵懒的躺在紫檀摇椅上,一步之遥处,一个墨衣冷峻的男子毕恭毕敬的守着。
那摇椅上的少女,一身华丽的藕色宫装雍容高贵,清丽的眉目透着散漫,娇俏的鼻梁挺直如远山,朱唇不点自红,层层罗衣搭在身上,依然可以看到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五官透出的神韵如天际高洁的白云。
摇椅吱吱呀呀的摇晃着,女子闭着双目养神,完全不理会外面吵嚷不断的人群,似乎这场寿宴完全与她无关。
“皇上来过了吗?”
摇椅上的女子用手掌挡在眼帘上方,缓缓睁开了双目,他身后冷峻的男子靠近了一步,俯下身来。
“回公主,皇上来时公主未醒,授意无需惊动公主,便回去了。”
摇椅上的女子嘴角冷冷的勾起,翻身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并蒂明姝呢?”
她身后的男子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跟表情,声线平静无波,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情绪。
“回公主,已经在宫外了。”
摇椅上的女子长吸一口气,坐起身后,侧目眸光晦暗不明的盯着身后的男子。
“云裳姐姐,你这一觉睡得可好?”
紫藤花架之上,一个明黄衣衫的女娃坐在花藤上,花藤用缓慢的速度荡着,像是一个秋千一般,脚腕的银铃叮铃作响。
“秋澄来了,我怎么能不醒呢?”
云裳从摇椅上下来,花藤上的女娃也纵身一跃,无声的落在那冷峻男子身边,提起脚尖,用力的捏了捏夜冥百年如一日冰着的一张脸。
“夜冥,今日可是云裳姐姐的寿诞,你怎么还冰着一张脸,都不能笑笑嘛?”
尽管秋澄对着夜冥的脸又捏又搓,但夜冥依然不为所动,依旧恭敬的站着,秋澄撇了撇嘴,松开了手。
“云裳姐姐,天天对着夜冥这样的暗卫,你不觉得烦吗?”
云裳徒然回眸,高洁如云的目光将夜冥从头看到脚,在眼帘下移的间隙,贝齿轻咬了一下唇角,即使被主子如此怪异的打量,夜冥依然稳沉如夜,面色丝毫不改。
情深深几许 第十七章:可敌可友不可辨
“云裳,秋澄。”
秋澄跟云裳闻声同时回头,赫连鸣谦与南宫霖正往这边走,一人朗眉星目,雅致如兰,一人面如冠玉,清淡如菊,烈日骄阳仍旧遮掩不住的天姿风华,庄严巍峨的宫殿瞬间黯然失色。
“这满园的青年才俊聚集凌云宫,云裳你不去看看?”
云裳眸光俯到袖口,漫不经心的弹了弹绣着孔雀尾的水袖,嘴角微微翘起,说是在笑,却更像讥讽。
“鸣谦,你觉得本宫若是真的看上了那个,皇兄便可随了本宫的意吗?他最善于给别人可有可无的恩泽,对风致如此,对你们如此,对本宫更是如此。”
赫连鸣谦愕然,泛着夺目星光的眸子深不见底,此时云裳却抬眸与他对视。
“皇兄想把本宫卖个好价钱,却没有料到,买家似乎有些看不上这天朝嫡公主驸马的位置。”
赫连鸣谦移开目光,透过紫藤花墙的间隙,扫过花墙另一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怎么?王书墨没有现身?”
云裳徒然一笑,白葱似的手指弯曲,只留了食指,向着墙外角落石桌一指,那石桌上坐着一藏青锦缎衣衫的男子。
那男子其貌不扬,五官平凡的丢在人堆了,也难以挑拣出来,却有一双飘然如风的眸子,雅秀如竹的身姿。
“他就是王书墨?”
云裳微微摇了摇头,高洁如云的眼底透着一份似讥似讽的笑意。
“王书墨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请帖,让王家旁系一个名不经传的堂兄替了他。”
南宫霖也附身看了看,远处那人握着一杯清茶,飘渺的目光含着笑,似是看着所有人,却又像什么都没看。
“鸣谦,这王家家主是个怎样之人?连皇家的情面都敢不给?”
赫连鸣谦摇了摇头,王家的家业遍布整个天朝,却无人见过王书墨真容,只知他被世人列为峥嵘四君子之一的风竹。
“善于推算他人命格的叶家常会对世间杰出之辈作出评测,比如风致的是,天然风致,别样风流,伊人如斯,公子无情。我的便是,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便是极少出潋滟谷的你都有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王书墨却除了风竹二字外,再无只字片语流出,能做到让叶家一无所知的人,这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因着左相夫人也是王家人,他也曾旁敲侧击问过颜弦阳,可颜弦阳似乎对王书墨也是一无所知。
“能与你我这样的人齐名,岂会是泛泛之辈,他若真如传言,不理朝堂权贵琐事,倒也无妨,怕只怕,他另有图谋。”
南宫霖一语点醒了赫连鸣谦,深邃的星眸透着满满的盘算。
“你说他以千金万珠买取慕锦月的字画,是兴之所至,还是另有图谋?”
南宫霖收回了视线,春风拂过,发丝轻扬,露出他白玉一般温润的相貌。
“是敌是友?就要看他下一步的动作了?”
赫连鸣谦默然颔首,自先帝英年早逝,天朝腹背受敌,内忧外患不曾间断,逼的一直隐世而存南宫与赫连两家不得不断了原有的清净,出入仕途,以免先人心血付诸东流。
情深深几许 第十八章:并蒂齐绽凌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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