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我原以为我可将一壶茶坊当做根,我原以为到了佘家能寻到根,都是不一样的,到了苏府后宅之中往事历历在目,幼时受的委屈有的欢乐有的安稳都涌上了心头,这才会再对景彰时分了心。
幼时在苏府之中我晓得我是灾星,可我却也从未又想到过苏府会容不得我,从没有想过爹娘会如此狠心要我嫁一个与祖父年纪一般大的花甲老人。”佘笙落着泪道。
顾延道着:“莫哭了,都过去了,你日后有我。”
佘笙擦了泪珠道着:“这些年靠着晴丹传来的官员变动的消息,我想着当年钱大人的死许是你们顾府干的。
我的爹爹有多少能耐我晓得,本若是因我与钱大人结亲而导致钱大人身亡,当初礼部一党该是不会让我爹爹做尚书。
可为何我爹爹非但无碍,非但没被钱大人好友在朝堂上排挤还做了尚书?你别告诉我说是有苏通相帮?”
顾延道着:“咱们上了轿子再言。”
“好。”佘笙依在顾延身上上了轿子,“你怎得会想着并非是有苏老相爷相帮呢?”
“苏府在朝中的人不会是因嫡庶受宠而受到苏通相帮的,苏家比顾家不如的是顾家早就位列三公而依苏通的能耐怎会没有三公的位份?
丞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却不能世袭,你就从未想过苏通为何不给自个儿弄个能世袭的三公位份?”
“你晓得了?”顾延紧张道着。
佘笙道着:“我不敢去揣摩一个在朝堂之中活了数十年之人的心思,我只能想着苏府向来是不管血脉的,只看能耐,没有能耐之人入了朝堂只会坏事,我爹爹的本事哪里能做礼部尚书呢?是你干的吧?”
“那时的我你晓得的,绝非是我干的。”顾延道着。
“那也与你顾家离不了干系。”佘笙道着,“钱大人死了,可如若苏府真得将我当做是苏家人,大可用苏家的名义要我进钱府,虽是望门寡可能让我过个好日子。
当年张姨娘说是我碍了爹爹的前程,是我累的他官途受损,可我没有,我没有,或许苏通也晓得此事罢?
只不过就是借机要我这个灾星死绝了,死透了,不会再危害苏家。
也或许是将钱大人的死要推到我的身上,苏府不想要顾家硬塞上去的礼部,是不是?”
“你别想这么多,当年事早已了断了。”顾延道着。
“所以说我从来就没有被当做人看待过,我不过就是一个他们权势博弈之中的一颗棋子,废了就扔于蛇坑之中罢了,试想当年我明明是有无数个机会可活下来的,做钱府的寡妇或是削发为尼,可我为何必须死吧?
死了才能让苏府给钱家党派的人一个交待,以全日后爹爹不会在礼部受欺凌,你们顾家为何要把礼部拱手相让给苏家,钱尚书的死又与你们有什么干系?”
顾延叹气道着:“都过去了,有些事不似你猜想的一般。”
“过去?当年我年纪小些,不懂其中的干连就想着为何爹爹的前途会与我干系,实则这苏通要的就是爹爹降职而非升职,当年的礼部究竟是出了何事?
你告知我罢,让我解了我这个心结,你若不肯告知我,我拿银子去收买茶坊内收买消息也定能买的到的。”佘笙道着。
顾延眸子躲闪道着:“那时我身不在朝廷,重毒缠身,我亦不晓得。”
☆、第二百七十六章 同逛青楼
“呵呵。”佘笙冷冷一笑,此事如若他是不知她定不信,当时许是不知,可这会儿不会不知。
顾延道着:“那事牵连甚广,穿着锦衣华服的肉体背后的灵魂,是如何的肮脏谁人都猜不透。
你只要晓得你日后有我,无人再会抛弃你,为了你我甘愿悖弃以往要我差点付出性命的那人,你可晓得?”
佘笙见他如此保证,便道着:“我总觉得去年的冬日不好度过惶惶不可终日,可这个冬日我晓得我好度过因我有你。”
顾延只环紧着她的腰道着:“日后每个冬日你都会有我。”
佘笙取出帕子来擦拭着泪珠道着:“如若我那时死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也或许我不该踏足长安,就该将一壶茶坊拱手相让,这就不会一次次地为此伤怀了。”
顾延见着她这般便道着:
“苏年锦,这个名字随了你十三年,佘笙这名字随了你也有快十一年,苏年锦恃才傲物有着苏家人的骄傲又有些俏皮不会为了家人不喜而自暴自弃。
佘笙江南女首富虽行事果断狠辣冷情冷心却也擅长委曲求全。
我去年见你时从未想过当年在花月楼之中那么高傲的女子会变得死气沉沉,我想要你活过来。
你来了长安后不敢被人当做棋子算计,再与苏府博弈,你亦知晓了有些阴暗的朝堂政事,遂你开始纠结了吧?
因为佘笙是商人,对苏府麻烦本能地想要躲避的,她做的最多的也就是想要苏府倒台护着她该护的一壶茶坊这是商者的委曲求全。
而那个下棋杀招狠厉,却又俏皮的女子是想要为自己当年被赶出府门而不甘心了,不甘只让就苏府倒台,因苏年锦有文人的心怀天下之心?”
“那你喜欢的是当年那个苏年锦还是如今的佘笙?”佘笙淡然问道,他揣度自己的心思厉害的很。
顾延看着她道:“为夫喜欢的是你的容颜。”
“若有一天我容貌不再呢?”佘笙问着他。
顾延笑了笑指着她的心口道:“你的容颜在这里,我将你冰封着的心解开是想要你容纳的是我,是佘锦,是南翔五娘等护着你的夫君,妹妹,好友知己,是不想你待身边爱护你的人都有防心,都不敢敞开你的心扉去相信旁人。
而并非苏家的人,你也晓得苏家的人是为苏通而活的,而苏通要做什么我真的无法告知你,只要你信我。”
佘笙看着顾延道着:“你说的许是对的吧,我纠结了,早在江南之时就纠结了……作为一壶茶坊的坊主我只要护住我的茶坊产业就好。
而苏年锦饱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我不只是不甘心当年所受的委屈,而是不甘心苏通成就大业悖弃忠义廉耻愧对江山百姓。”
顾延玩弄着她的长手指说着:“你想错了,至于错在哪里为夫现今还不可和你说,但你要相信能教儿孙忠义之人必定不会做出改朝换代之事的。”
“到了。”佘笙见着轿子停下道着。
顾延看着她道着:“出了这轿子就别再思虑这些事了,知道吗?”
“我今日去了苏家后院或多或少有了感慨罢了,你不愿说我不会逼你。”佘笙低眸道着。
顾延道着:“不愿告知你是为了你好。”
进了缠着红绿布里头的屋子里头,午后这里边安静得很。
打头的顾剑一进屋子便被两个施着厚重粉黛的女子拉住。
“这位小哥这么小就来寻花问柳了?”
“瞧这位小哥气势非凡不是一般人,姐姐今儿个定当好好服侍你。”
顾剑铁黑着脸道着:“后头是大名鼎鼎的顾左相爷,今个儿你们的客人是他。”
顾延扶着佘笙方进了屋内,便有两个女子而来,娇柔道着:“想不到顾左相爷这么风流呐,您身旁这位姑娘不是咱们楼里的,穿的如此端庄如何服侍相爷您呐?快来让奴家服侍您。”
佘笙冷着脸道着:“左相爷他是我夫君。”
女子甩着粉色丝帕道顾延脸上边道着:“咱们这楼里是日日新郎,这夫君嘛也是一日夫君,妾身今个儿也想要做相爷的娘子,相爷夫君。”
女声柔媚得紧。
佘笙连瞪了一眼顾延道着:“他是我一生的夫君,这怡情楼的主子柳万金是本坊主的账房先生。”
顾延见她生气了,也道着:“的确,她是本相一生的夫人。”
女子大骇,不明白地喃喃道着:“相爷怎得带夫人来逛青楼。”
“晴丹呢?”佘笙坐在一处凳子上道着。
“相爷夫人,这晴丹妈妈房中有客。”
“苏珍川?”佘笙问着。
“是侍郎爷,当朝的礼部侍郎。”女子道着。
顾延道着:“这苏侍郎可真的好兴致,今日府中待客他倒是躲在这里讨个清闲。”
“小剑,劳烦你去将苏侍郎请下来,苏侍郎在楼子里未付的银子全送给你了。”佘笙手指敲着桌子道着。
顾剑道着:“女主子,小剑不要银子要去北漠。”
“这我可做不了主,得问你家主子。”
“您做的了主,您也是我主子,且你在北漠的权势比我家主子要厉害的多。”顾剑说着。
“小剑,你的性子需在历练几年,不可莽撞行事,听你女主子的,去将苏侍郎请下来。”顾延沉稳道着。
顾剑噘着唇一转身就上了楼,转身到了上边一脚踢开了门,将烂醉如泥的苏珍川提起带下了楼。
“侍郎爷。”晴丹连着跟了出来,见着佘笙也在道着,“你来了。”
“找个清净的地方,我有一事要问你。”佘笙望着晴丹道着。
晴丹道着:“我屋内尚且还算干净,便来我屋里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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