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莫用劝我,你知晓我有,可我亦不会捐出去,若是圣旨来了再说。”
要商户捐银子出征,陛下也绝无可能会下这个圣旨逼她等商户捐出银子。
顾延见她说自己无本事,也不恼,淡笑着而回道:“不劝你便是,未曾想你倒是个爱银子的。”
“天下谁人不爱银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可。”佘笙望着顾延言道。
顾延道着:“好个君子爱财。听南翼传来的消息,佘锦言本家的桃花园内藏有一坛女儿红,出嫁那日里你备下了不少好酒。
佘锦幼时埋下的那坛女儿红便还封存着未取。
不如今日里过去你我先喝些如何?”
“不了,你若要自个儿去取便是,依着顾剑与萦儿的本事定是能取来的。”佘笙淡言着。
怕他趁着自个儿的醉意朦胧拿了银子去。
“我且先行一步了。”
“既是同路,便一道去如何?”顾延问着她道。
佘笙略有些不愿地问着:“你不怕苏府之人?”
“全天下姓苏的我只怕你苏年锦一人。”顾延靠近佘笙的耳旁而道。
佘笙推开了他道:“我姓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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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不少功夫才到了会稽之地。
佘笙下了马车便听得茶庄里嘈杂之声颇多。
武大娘连连出来道着:“东家来了,这茶庄里头这几日还未开始采茶,有些吵杂,东家若是觉得烦躁我这便去旁处农家寻些屋子来庄客出去住去。”
武大娘稍稍有些局促,茶庄之中与笙园不同,这里定是无笙园那般静幽的。
她知晓佘笙是喜静的性子。
此处都是些干粗活的农工,她还怕有些不懂事莽撞的会得罪了东家。
佘笙言着:“往些年我来未见有这些烦吵的,纵使过年时来也未有这般聒噪。”
“东家有所不知,往年里您来皆是采茶制茶之时,这些庄客早出晚归地您定是见不到的。
可这会儿还未到忙得时候,日常做个半天工便好,才会有如此的热闹。”武大娘回着。
佘笙敲着手指思虑着,茶庄如此多工人要其去外住也不易,可这般烦躁她也不能住。
若要住进本家之中她也不愿。
可这旁处要寻一个好的屋子也须时日。
“不如住顾府吧?那里很是清幽且离本家也近些。”顾延掀开车帘而道着,他虽知佘笙不会应可也存了一丝侥幸。
“好,多谢。”佘笙出乎顾延意料之外出声而应着。
若是没个幽静之地,她定是算不了帐的。
自茶庄到顾延的府上并不远,少顷时刻便到了。
马车一落,顾延方下马便觉着旁处有人瞧着。
便行到后头的马车外,掀开帘子来问着佘笙道:“外头有苏家的人在盯着,你可要出来?”
“清者自清,又何必躲躲藏藏的。”佘笙下了马车清朗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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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夫人不好了。旁的院落里顾相爷带了一个女子进了府中。
奴婢瞧着那女子好似是一壶茶坊的坊主,见她搬了两个木箱子与顾相爷并肩进了里头去,似要久住一般。”
杜鹃一霎时之间也忘了行礼,进了苏珍珠的屋子里惶急而道着。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雕龙茶壶
“并肩而行?乃从正门进的?”苏老夫人端着茶盏缓缓开口而道。
苏珍珠却是提帕子自榻上起来,走到杜鹃前边眯眼言道:“你可看仔细了?”
杜鹃心下稍有些惧怕她家姑娘这眼色,忙道:“许是隔得远看的不灵清,应是那商户紧赶着追上去的,并非并肩而行。”
苏老夫人哪里会看不出来是苏珍珠不让杜鹃所言,她起身道着:“日头不早了,祖母且先回院子里头了,既是顾相爷归屋了,咱身为苏相府之人也该去问问顾相爷可有何事要照料才是。祖母身子乏累,便你去吧。”
苏珍珠闻言忙应着道:“是,祖母。”
“寻了你母亲一道去,虽是在江南小镇之中,可也要顾着苏府的颜面。”苏老夫人言着。
“是。”苏珍珠又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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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并非头一回儿进顾府之中,只是前二次来皆乃重病之时。
此回来才能知顾府的格局虽比笙园,本家要小上许多,但贵在里头的摆饰装点皆乃古时之珍玩宝物。
只不过是江南的一处老宅,便有如此多的好物什,可见顾家的富贵来。
“我住何处?”佘笙来时也只带了银铃儿一个丫头,遂一个房也足够。
“与我一道住主院里可好?”顾延挑眉问道。
佘笙瞪了他一样道着:“你若要逼我走,我走便是了。”
顾延连声讲道:“你方才言了清者自清,怎得这会儿又计较起来了?”
“这话只是说于苏府之中人听罢了。”佘笙言道,“不如此说道等会儿苏珍珠寻上门来,不定会对我说些何话呢。”
顾延顺着她的话而道:“知晓你喜住高楼,已让老管家去西边的院子打理了,那里有二楼,你且住楼上头便好。”
佘笙望向西边,顾府之中也只那处是有绣楼的。
顾延话方落,便有一人来禀道:“主子,外边苏相爷府之上来人问您可有何要照料的?”
佘笙见着来传话的门房,虽穿戴如一般小厮无二,但佘笙知晓他绝非一般的门房,怕是她身旁的暗卫的功夫都比不过他。
顾延身边倒是藏龙卧虎所在。
如顾萦儿与顾剑,比佘锦还要小些的年纪却有如此的好身手。
“方才我便言苏珍珠会寻上门来,你瞧这不来了。”佘笙淡声而道着,少不了苏珍珠也要与她来说道一番的。
顾延面色一冷地言道:“进门还未喝上口茶,理她等作甚。”
佘笙言道:“你若是不理会,怕是我日后进出便无法安稳。”
顾延便对着小厮喊道:“让她二人进来便是。”
小厮离去后,顾延对着佘笙出声道:“毕竟男女有别,恐防他人说些闲话,便有佘坊主帮衬着接待一番可好?”
“你与她等有男女之防,你与我之间你又何曾顾及过此?”佘笙直觉得顾延说此话忒好笑了些。
顾延道着:“你我之间数年前便不曾顾及过,若你帮衬我这回,我便将陛下珍藏着的雕龙紫砂壶交于你。”
“陛下之物,我等凡人不可用。”佘笙话虽如此说,可眸底却是一亮。
一壶茶坊之中名贵茶具不少,不提别的邢窑景德瓷器,便是绍兴此处的越窑所制的瓯也是品茶之佳物,古来就有不少名人雅士称赞越瓯。
笙园之中专有一处放置贵重茶具,光是一套便是价值不少。
前朝紫砂壶便以在茶具之中占了上位,印朝之后紫砂壶越加引得爱茶之人的追捧,不少名人佳作也会雕于紫砂茶壶上头。
而陛下的那只雕龙紫砂茶壶乃是宜兴官窑所制,上边那龙与字乃是前朝江南才子之首的大作,此紫砂壶一出便有人以千两银要购得。
可此茶具是献给陛下的,便是高官大户也不得用。
雕龙茶壶所出之时正好是扬州茶市,在还入宫的时候便到了茶市之**爱茶之人先观赏了一番。
佘笙从那时便记着雕龙茶壶,可天下只此一壶,哪里能轮到她。
顾延说道:“年时我回长安之时便给你带来了,陛下平日里也留着珍藏不用,不如给了能用好它之人。”
佘笙垂眸思虑,应道:“那好。”
顾延方至茶房处,这苏夏氏与苏珍珠也一道进了堂屋之中。
苏珍珠正欲行礼之时瞧见了上边之人乃是佘笙,便恼道:“佘坊主,你不过是一商户,怎得入得顾府的堂屋之中呢?”
佘笙坐在太师椅之上也未起身,吩咐着进来的小厮道:“给二位贵人看茶。”
苏夏氏见佘笙一副主人的做派,再细看她未曾遮面的面容,越加认定了她便是苏年锦。
“佘笙,这里可是顾府!”苏珍珠极力地保持着面上的端庄之色。
“苏小姐,这里是顾府不假,只是顾相爷乃是来江南养病的。知晓这江南城之中有不少官员会赶着来送礼巴结扰了他,又恐有些不知羞耻的大户前来塞些女儿给相爷做妾破了顾府的规矩,遂寻得我来为其挡客的。”佘笙柔声说道。
苏夏氏听得一阵脸臊。
这佘笙之口齿还真是伶俐得紧。
苏珍珠也听出佘笙话中之意来,羞怒着道:“好你个佘笙,本小姐岂是你可编排之人。”
佘笙忙得用帕子遮唇,似取笑般道着:“苏家定不会与旁的家一般上赶着塞女儿来的。”
“佘坊主,此次本夫人带着女儿前来是奉我家老夫人之命来关照相爷的,毕竟左相爷与我家老太爷同为丞相为陛下分忧,苏家上下也皆惦念着左相爷的身子。”
苏夏氏言着,眸子里尽是对佘笙的打量之色。
“顾延身子自有大夫照料。”佘笙言着,却是随口而出了平日里熟悉的称呼。
苏珍珠听着佘笙言顾延二字不像是第一次,连抓着错处道着:“你怎可直叫顾相爷的名讳?”
佘笙也觉得不对,便言道:“不瞒苏夫人与苏小姐,我与净慧师太颇有些交情,此次便是托净慧师太之命来照料顾相爷的,应着那净慧师太常唤顾相爷之名讳,连我都被带了过去。那净慧师太是何人苏小姐不知苏夫人应当是有听闻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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