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便齐齐随着暮同酒庄庄主洛凌踏入了酒庄。
暮同,暮同。
暮时同酒。
这个酒庄,也当真是名不虚传。
单单是踏进去,便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扑鼻的酒香。
这酒香几乎弥漫于整个山庄。
让弋栖月觉得,自己单单是闻气味都闻得了个水饱。
庄主洛凌,是一个沉稳而又精明的男人。
他的精明,尤其体现于‘独善其身’。
平日里半分不肯招惹政治,如今真的被三国选中,他很是尽职尽责。
客房之类的早已打点好了,等北国、东国、南国三国都打点好,略一休息,他便又派人告知诸位当晚的洗尘宴。
第一卷 249 闻琴 (二更,免费)
洗尘宴上,弋栖月的坏心思又起来了。
算计着,如今南国就来了一个勒三,而暮同山庄的人素来不多嘴。
也就是说,若是将这勒三灌了,她的‘手脚’可就彻底自由了。
平日里,弋栖月灌别人酒都是自己亲自上阵。
不过今日却是不必了。
因为她是带着烈倾来的——烈倾这厮,在营帐里同将士们喝酒喝得不少,如今端起酒来,真真和喝水一样。
于是弋栖月便只是开了个头,象征性地敬了勒三两杯酒。
再然后……
对面的勒三还没来得及搁下酒盏来。
这边烈倾便笑道:
“陛下,勒大人像极了末将军中的一个弟兄。”
“只可惜这一阵子四下跑,末将也没来得及同他斗酒。”
“如今瞧见勒大人,倒是想起了那位弟兄,也就想斗酒了。”
随后烈倾仿佛是小心翼翼道:
“不知陛下可容末将同勒大人斗酒?”
弋栖月笑道:“哪里有容不容的,洛先生此前也说了,人未来齐,如今不过是个小聚,你若是想斗酒,勒大人也愿意同你斗,那便斗罢。”
烈倾闻言一笑:“谢陛下。”
随后举起酒盏便朝向那边的勒三:
“都言南国豪爽,不知勒大人可肯赏给烈某几分薄面?”
勒三的酒量着实是平常,如今被弋栖月灌了两杯酒飘飘然了,瞧见对面的烈倾已然是叠影了。
可是对面怎么说也是女流。
若是女流敬酒他都不接,一则是显得小气,二则是显得怂。
于是背后起了一层冷汗,依旧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举起酒盏来:
“烈将军美意,勒某岂敢不从?!”
烈倾可着实是个厉害的,见状笑道:
“果然面相同人是相关的!”
“勒大人真真是个爽快人,如此脾性,烈某佩服!”
说着,烈倾搁下酒盏来……
于是对面的勒三晕头转向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烈倾从一侧取了一个大碗,捧起酒坛子来,三两下将大碗灌满。
勒三心里一虚。
洛凌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只顾着笑道:
“烈将军好酒量!洛某人佩服!”
“若是烈将军常驻我暮同酒庄,只怕这整整一个酒庄,一个月都能给将军喝干净了。”
勒三听着他说,心里更是发慌。
孰知烈倾那边已经将大大的一个碗捧了起来。
勒三惊恐地发现,那个碗竟是比烈倾的脸还大。
弋栖月这边瞧着勒三强忍着的恐惧惊诧之意,只能强忍着笑意。
烈倾是何人?
便是西国爱酒,也能一人将西国三大将喝倒。
“勒大人看得起我烈某人,烈某自要先干为敬!”
烈倾一笑,随后施施然将酒碗捧起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勒三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女将,喝酒仿佛喝水一般轻松。
只觉得今日若是同她斗酒,只怕这条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可是……
对方是女流之辈!
勒三咬咬牙,一狠心,也从一侧取了酒碗来。
“烈将军真乃爽快人,勒某佩服,勒某回敬将军!”
闭着眼小心翼翼地将酒碗倒满,最后咬着牙灌了下去。
烈倾却是当真斗酒上瘾了。
一碗又一碗,周遭人叫好。
勒三迷迷糊糊,宴会一派热闹。
而弋栖月也终于能从中脱身离开。
从光明入了黑暗。
正是一处花园。
弋栖月想过,在这酒香里生长的花草,是不是该有什么奇特之处。
如今弯弯绕绕,也是莫名地觉得要比寻常花草蓊郁得多。
一路顺随着小路走,直到再往前,大抵就是溪畔前的林苑。
许是草木太繁茂,以至于如今才隐隐约约听见琴声。
却不是白日里暮同山庄那位琴女的琴声。
如今的琴声更高傲更苍凉,却也更流畅更自如。
当真如他所言,相同的曲子,不同的人弹,当真是不一样的。
弋栖月心思动了动,顺着琴声一路向南……
第一卷 250 北国陛下可是来谈正事的
草木掩映,弋栖月一路走到溪边。
琴案旁坐着的当真不是那位抚琴的婢女了。
如今,一袭玄色长衫的公子,墨发束起,身形对着溪水,手下琴声潺潺。
弋栖月忽而觉得琴声和琴的好坏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毕竟从夜宸卿手下出来的曲子,都是这般好听。
而最重要的也不是琴音。
单是瞧着他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弹琴,她便想凑上前去。
屏息凝神,弋栖月蹭到了亭子边上。
却也不唤他,依旧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末了单手挑起夜宸卿一绺头发,她一低头,从他背后,将下巴靠在他的颈窝处。
夜宸卿的身形一滞,手下的琴音亦是漏了一拍。
弋栖月启口,话语却格外正经。
她压低了声音,朱唇凑近他耳畔:
“南国可是给了你消息?”
夜宸卿只觉得她周身的冷香霎时间迫近而来。
可是听她说话,仿佛又是为了保密而刻意接近他。
于是他稳了稳心神,只是淡淡道:
“大体一样,只是南国有人多捎来一句话。”
“——说南国陛下今晚会到。”
他的声音很低,很平淡。
仿佛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情。
弋栖月算计着,自己本应是开心的,因为他如此平平淡淡、不易被人察觉地,却是将所有该说的都说明了。
可是心里却又隐隐地不甘心着——
夜宸卿,朕在你旁边,如今你怎的半分紧张都没有?
天色太暗,他的发很长,又微乱,以至于她瞧不见他耳朵的颜色。
于是女皇陛下理所当然地想着——
不若去碰碰他的耳朵,瞧瞧她凑得这么近,那耳朵是否发烫。
弋栖月当真这么做了。
于是好端端弹着琴、好不容易稳了心神的夜宸卿,忽而又觉得,趴在他肩头的陛下,忽而一歪头开始蹭他的耳朵。
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又是一个僵滞。
这边弋栖月蹭了一蹭,却是发现这耳朵滚烫得紧,一时间心里又得意了起来,竟是不知饱足地又一偏头,启了朱唇便轻咬住他薄脆的耳廓。
被她靠住的人,身子一抖。
他这么一反应,弋栖月也回了神来。
于是松开他的耳朵,算计着自己这般做是不是不合适。
孰知夜宸卿这厮,却趁着她松开的功夫一偏头,彻彻底底将他的耳朵从她面前移了开去。
弋栖月瞧见他如此,心里便燃起了一股无名的火。
“你躲什么?”
她压低了声音,哼了一声。
夜宸卿那边声音缥缈得紧,他淡淡道:
“北国陛下此来,可是来谈正事的。”
弋栖月被他这句话狠狠地堵了回去。
——是了,他的意思是……他是整颗心都只想同她谈正事,而她还算计着,觊觎他这个人?
越想越憋屈。
可是弋栖月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女皇了。
她吞了一口气,在他耳畔笑得分外有礼:
“夜君阁下说得不错,朕自然是来谈正事的。”
夜宸卿闻言略一怔愣,分毫也不稀罕她这隔阂有礼的语气,可是她凑上来,他又觉得……自己若是随她闹腾,未免显得不堪了。
他觉得自己别扭得很丢人。
“北国陛下请讲。”
话语却是客气依旧。
弋栖月心里的火窜得更高了,面上却依旧客套得很:
“自然要说,只是……”
“既是谈正事,夜君一边弹琴,朕一边说,只怕是不妥。”
“何况阁下弹着琴,也更容易被人听见,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
夜宸卿这边没出声,弋栖月挑了眉又笑道:
“不若夜君随着朕到亭子一旁,只说上两句便好。”
语罢她施施然直起身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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