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闻言,只觉得心神一晃,随后却是一勾唇,手一用力,生生将夜宸卿整个人按倒在龙桌案上。
‘扑棱棱——’几声,那一摞控诉夜宸卿罪名的奏折,应声而倒。
而弋栖月也顺势倾身而上,一低头,朱唇不偏不倚合上了他的薄唇。
他的气味温暖熟悉,淡淡的苏合香,在弋栖月心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排斥。
一番缠吻。
弋栖月只觉得,不知何时,他已然抬起手臂来,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一瞬间,温暖和滚烫便晕染开来。
直到她抬起头,垂下眸子去,挑眉而笑:
“那便落实了。”
可夜宸卿这厮,却是丝毫不加反抗,任凭她按着,偏仰了颈项,头靠在一侧,一对凤眼温柔依旧,含笑瞧着她。
弋栖月只觉得面前的男人真真是蛊惑人心,单是他一笑,她都觉得心神晃上一晃。
身形向前一动,旋即意识到自己手中尚且捏着笔杆,弋栖月垂下眼去扫了这红笔一眼,随后手一转,倒执着笔,手臂向前一探,竟是用笔杆将他的衣衫剥离开来……
方才消息确凿,后日估摸着要去一趟花月楼,如此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于是,今日,烈倾按照之前陛下的嘱咐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向着养心殿赶来,想着汇报完了,就算了事。
而弋栖月早便容许她不必通报了。
烈倾几步行到门前,目光略过一旁守着的碧玺,却是丝毫没有多想,依旧是一抬手,推门而入。
碧玺在外面憋着笑,看着这风风火火的烈将军,飞速而入,僵了片刻,随后又像一只蚂蚱一样蹦了出来。
‘砰——’的一声,门也合上了。
烈倾整个人靠在墙上:“完了完了,陛下会不会把我丢出去喂马……”
如此说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门内的场景。
陛下将那个男人按在桌案上,明黄色的衣衫同黑色的外袍交错而映,墨发交织……
噫,再往下想,满脸通红。
碧玺心下一笑,只觉得这烈将军是个直爽痛快人,平日里不拘小节,若是换了旁人,看见她碧玺侍立在外面,应当便知晓门内是何人了。
她笑道:“烈将军,稳稳神。”
“稳……稳……”烈倾靠着墙哼唧。
碧玺面上带笑:“容婢子讲句不当讲的,以后烈将军入门,还是先通报为好……”
烈倾眉头一皱,觉得如此的确有道理。
碧玺却是继续笑:“毕竟如今庸和公公和婢子,也不敢贸然去寻陛下了。”
烈倾晃了晃头:“方才、你、你怎的也不拦我……”
二人正说着,门里,弋栖月低低地唤了一声:
“烈倾,进来罢。”
“完了,完了……我今天算是撞破陛下的好事了……”
烈倾眉心一跳,低着声音同碧玺嘟囔了一句,随后小心翼翼地蹭入屋中。
而此时,屋里,弋栖月已然规规整整地坐在了桌案边。
烈倾按耐不住好奇心四下瞧了瞧,却见夜宸卿没了踪迹。
倒也不好多问,面上赔笑,对着弋栖月道:
“陛、陛下……”
“那个,方才……”
弋栖月面上僵了片刻,随后哼了一声:“……不妨事。”
烈倾见她忍气吞声,心里却忽而起了兴致,贼兮兮上前起步,低下声音,悄咪咪地问道:“怎么?陛下,这么欢喜他?”
方才发生这种事,烈倾的脸皮也是厚的可以。
弋栖月面上又是一僵,沉声道:“说正事。”
烈倾却是若有所思:“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她一低头,目光却是略过弋栖月的手腕。
衣袖下,木镯子露出些色彩。
烈倾愣了一愣,读不懂弋栖月的心思,便也知道,如今这话题,愈发问不得了。
赶忙正了脸色,道:“花月楼的事情都备好了。”
“前些日子,陛下未归,邱偃大人为了掩人耳目,以事忙为由拖延中秋大典为冬日大典,便率先安排了事宜,大人算计着要揪出西国刺客,便以‘冬日大典’为契机,散播出寻找上等琴师的消息。”
“而如今也是巧了,方才线人来话,说后日,花月楼从未露面,也从未卖身的花魁,觅知己而献身,而求知己的方法,便是比琴……”
弋栖月低哼一声:“果真是有鬼。”
“再探查探查,后日,换个装,一同过去。”
“之前交代的,也不可出半分差错。”
烈倾闻言,面色凝重,一拱手:“是!”
待烈倾退出了养心殿,弋栖月单手撑着头,眉头微皱。
这世间的人怎么总喜欢逼她呢?
她应允过炙,不会伤西国的废帝,他们便要如此得寸进尺吗?
思量间,夜宸卿已然从后堂走上前来。
除了那一头长发尚未束起,只是随意地散落,周身都打理得分外规整。
可弋栖月只觉得事实奇异,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人,哪怕他容色慵懒,亦是倾国倾城。
她看着他那对如水的眸子,任凭他几步上前来,俯身下来,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次日。
弋栖月一向是个早起的,如今亦是如此。
早晨一醒来,旁边这厮还在睡,弋栖月看了一眼蒙蒙亮的窗外,低下头去在他的唇边轻巧地啄了一口,随后起身,大致打理了一下,便推开门,走出屋去。
门外,湛玖已然候在那里了。
湛玖身为侍卫首领,并非是时时当班,但是总有几个关键事件,是他看守。
“陛下。”湛玖见她衣冠不甚庄重,面容却是清醒,知晓她是有事要讲。
弋栖月点了点头:“前几日的消息可是确定了?”
“耶律泽的侧妃,当真怀了他的孩子?”
湛玖闻言颔首:“回陛下的话,消息是这样的。”
“南国那边的消息是,现在南皇和皇后皆是大悦,而南皇世子也格外看重这个孩子,对侧妃的宠爱更甚,甚至商议着要立她为正妃。”
弋栖月笑了一笑。
当初是她算计的耶律泽,不想宸卿半途出现,救了她走,结果耶律泽就趁着药劲和卫成碧行了事,当真是人各有命,想必,卫成碧能接近耶律泽的机会,也就那么一次,可这一次,便怀了孩子。
——而如今耶律泽会如何想呢?
对卫成碧八成是表面文章,将信将疑。
而对她弋栖月,大概是厌恶且痛恨罢。
“南国还有什么动静?南皇的宠臣呢?”
湛玖颦了颦眉:“回陛下的话,那位宠臣……毫无动静。”
弋栖月眸子沉了一沉。
这陆酬倒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按理来说,在她逃跑的那天,耶律泽中了情药,而久久不被宠幸的卫成碧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恩宠,对南国而言,卫成碧和耶律泽的嫌疑都不会小。
而这位陆大人,却并没有以此开刀。
弋栖月明白,并不是因为陆酬放弃了自保或者其他目的,而是他知道,如果在子嗣问题上和南皇告密,只怕会让南皇不悦,且会凸显出自己的野心。
陆酬大概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缄默不言。
他能得到什么呢?
呵,南皇的宠爱。
第一卷 183 都城第一公子
弋栖月的唇角却忽而起了一丝弧度。
“玖,一会儿去给南国世子送一封信,老规矩。”
湛玖愣怔了片刻,随后颔首道:“是,陛下。”
弋栖月一拂袖子回了养心殿,提笔便书了一封信,末了将信封好,自己心里却有些踟蹰。
——自己这封信,歪曲了事实。
她在信中说,那日中了药,但并非她所为……
她在信中说,南皇遇刺并非她的手笔……
她在信中说,那晚陆酬约她出去,要挟于她,栽赃嫁祸,不想南皇当真信了……
这信里有几句实话?
屈指可数。
弋栖月眸子沉了一沉,只觉得自己颇为不堪。
不仅仅是满篇胡言的不堪,更多的……是她这封信的本意。
她在尝试着引导耶律泽加大他‘本身的怀疑’——怀疑南皇过分宠爱陆酬,陆酬可能威胁耶律泽的地位……
她在信中把陆酬和南皇说得如胶似漆。
也许,如若算计成了,耶律泽会在她的鼓动之下,亲自推翻他的父亲罢。
弋栖月自知如此做,有失仁义。
可南国的威胁太大,耶律拡野心勃勃,相比之下,耶律泽更为保守,如若耶律泽弑父,南国或多或少必会混乱,如若耶律泽能趁机上位,以他的谨慎保守,便几乎不可能向北幽出兵,到时候,便会有长久些的安宁。
如此想着,弋栖月只觉得心下帖然。
可是信离手的一刻,弋栖月心里依旧发涩——虚言麻痹自己又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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