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要什么解药,朕要……你。”
她滚烫的手拂过他的脸,仿佛是在细细描画,她眯着眼睛打量他。
随后,她手腕一转,修长的手指点在他心口,轻戳勾画。
夜宸卿只觉得心下一痒,垂下眼去瞧她,却正瞧见她那迷离的眼和那殷红的唇,魅惑而又危险。
夜宸卿咬了咬牙,身体里的燥热骗不了人,可是尚有一丝清醒在他的脑海里,他强撑着冷静。
“陛下,臣下……不是他。”
他知道自己和墨苍落有肖似的模样,他知道如今陛下自己灌了药,他担心……她此时把他当成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恐怕就是她一直守身如玉的原因。
夜宸卿目光一溜,看着弋栖月手腕上的木镯,半咬了薄唇。
——这镯子本是他揣在衣襟内的,这一路过来,竟是莫名其妙又被她攥回了手里。
她对这镯子如此执着,如此习惯,只怕是因为……她心里还有那个人。
她想要的人,不会是他夜宸卿。
而他夜宸卿,从不自作多情。
弋栖月一愣,颦了颦眉,继而笑了笑:
“什么是不是的,朕要你。”
夜宸卿咬牙,抚上她拽着自己衣襟的手不允她动弹,修长的手指一动,扣紧了她纤细的手腕,他的声音很低:“陛下。”
复又狠狠沉了一口气:“陛下,等等……你说,你要的人,是谁?”
他要她把名字说出来。
是墨苍落,还是夜宸卿?
弋栖月眯着眼睛瞧他,只是笑笑,面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迷糊,却是启口道:
“朕要……宸卿。”
她咬了咬唇,拽着他衣襟的手又用了些力气,她有些迷糊地重复了一句:
“宸卿,夜宸卿。”
夜宸卿一愣。
“你不就是宸卿么,嗯?”
弋栖月唇角一勾,最后重复了一遍,随后手臂一卸力,干脆迷迷糊糊地伏在他胸膛上。
夜宸卿有些愣怔地执着她滚烫的手,眉头一锁。
而此时弋栖月却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用头轻轻蹭着他的心口。
蹭着蹭着又碰到了他的锁骨,结实而又硬朗,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
她头转了一转,随后蹭着他的肩窝和锁骨,活像一只撒娇的猫儿。
这种又痒又烫的感觉,一路入了夜宸卿的心。
“陛下。”他沉了口气,手臂卸了力气。
“陛下,你要宸卿,你会后悔吗。”
弋栖月迷迷糊糊地却笑了,手腕一抖甩开他的手去:
“夜宸卿,你怎么这么磨叽呢。”
“宸卿,宸卿,朕要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夜宸卿眉眼里闪过几丝复杂,而倏忽间弋栖月已然伸手出来,撕开他的腰封和衣襟来,随后狠狠地丢到了一旁去,她抬手便紧紧锁住他的腰,有些蛮横地不容他走了。
她早就想把这个男人据为己有了。
虽然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但是弋栖月记得清楚,在夜云天里,他醉酒的那一夜,她明明白白地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如今……
大抵是药的缘故罢。
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思。
面前的男人,衣衫已然被她弄得乱七八糟,不再是平日里齐整儒雅的模样,衣衫之下,胸膛上的肌肉结实得紧,一对锁骨挺立分明,近乎完美,弋栖月迷迷糊糊地想着——
如今的宸卿,还是昔日的他吗?
却是一边想一边整个人撞落到他怀里……
第一卷 179 姑娘要哭,便请换个地方
夜宸卿略一愣怔了片刻,垂下凤眼看着这个难得迷糊的帝王,察觉到她蹭着自己胸膛的一瞬,他手臂一转,紧紧地将她锁在了怀里。
——他岂会是磨叽呢。
多少个日日夜夜,只这一时。
有的念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自己都说不分明。
夜宸卿只记得,从最开始她劫他回来……
起初,他难得地不排斥她的接近,但是也并不肯碰她。
再然后,阴差阳错入了她的牢笼,他却知道他不能碰她。
直到,不知如何日月,他舍不得碰她。
在外,她被说成放浪不堪的女帝,他却知道她守身如玉,虽然,恐怕她只是为那一人。
又如何想过如今呢?
陛下不要那解药,也不要她的师兄。
她要他。
夜宸卿的凤眼里闪过一丝惑人的光,手臂又加了力道,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贪婪——他想要将他的女帝揉碎在怀里,他也再无法压制,自己克制了许久的欲望……
-
次日一早。
大抵是许久也没能安安稳稳地睡过一次觉,而昨日的事情有是此生的第一次,弋栖月足足从前日的下午睡到了次日的清晨。
张开眼,夜宸卿这厮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弋栖月想动一动身子,可是只觉得浑身上下也没有多少力气,思量一下,便也作罢。
可随后又想——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宸卿这么信任了?
想不清楚的事。
弋栖月的唇角上扬了几分,随后又拽了拽被子,既然身上没什么力气,倒不如闭上眼再歇一会儿。
反正……这些天,从苍流到南营,生死大事频频出现,也的确是乏了。
可谁知,一闭上眼,昨晚的情形便乱七八糟地浮现在脑海里……
摩擦、交融,还有他那张温柔依旧的脸……
面上烫了一烫,可心里没有半分后悔的情绪。
迷迷糊糊又翻了个身,却见门开了。
夜宸卿轻悄地走入屋间,对上她的眼,又是勾唇:
“陛下醒了。”
弋栖月觉得这个男人的温柔,当真是利器。
不是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温柔,是如今这种……
觉得他的凤眼里有一汪温暖的水。
弋栖月心里一暖,随后却是探出一条手臂来,示意他过来。
夜宸卿几步上前,拽着她的手臂要将之塞回衾被里,大抵是想将弋栖月整个人都在被窝里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陛下前些日子刚中了毒,体寒,小心别着凉。”
弋栖月低低地哼了一声,反扣住他的手。
夜宸卿经她这一扣,另一只手又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后低声道:
“陛下,昨晚……”
他觉得,总归也该提一句的。
弋栖月一挑眉,却是探出手臂来勾住他的颈项,低笑道:
“宸卿,昨晚,你真是磨叽得很……”
夜宸卿愣了愣,唇角不由得起了几分弧度,随后却沉下声音:
“臣下只是担心,陛下是一时糊涂。”
他停了一下,随后又从袖里取了一方绢帕出来递给她:“陛下。”
弋栖月低头扫了一眼那白色绢帕上的殷红,预料之中,她只是笑了笑:“怎么,你还要将这东西给朕不成?”
“还是说……”
“宸卿是想用这东西提醒朕,回去该记个档?”
按都城一带的风俗,如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新婚之夜,这帕子落了红,留在夫家手里,方为接纳之意。
此事夜宸卿是知晓的。
如今拿出来,倒不是为了什么记档的小事,他只是想看看她的心思——陛下昨晚,究竟是不是心血来潮,她会不会后悔?
哪怕如今事情如此,他依旧想知晓。
夜宸卿听出她话语里的戏谑之意,奈何心里并不能看准她的心思。
如果昨晚是她选择了他,为什么在路上,要不知不觉地将那镯子摸回手里?
如若不是,如今的陛下为何如此戏谑淡然?
夜氏之主,一直以来杀伐决断,多少大事,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云淡风轻便定了局,他大抵从未如此患得患失过。
弋栖月看着这厮,心下也难免起了几分笑意。
瞥见门外似是立着一个身形,看着发式大抵是个女子。
她唇角一勾,随后却是一抬手,将夜宸卿猝不及防地拽到榻上。
“喏,你既是不肯信,那朕现在便告诉你……”
“朕究竟会不会后悔……”
与此同时,门外。
无影立在门前,牢牢地守着。
许嫣垂下眉眼来:“无影大人,夫人记挂着主子,让小女来瞧瞧。”
无影一直随着夜宸卿,对这许嫣的作为三分清楚,因此并无什么好感,见状只是微微颔首:“请姑娘替在下回禀夫人,主子无恙。”
许嫣行了一礼:“夫人嘱咐着,要小女亲自瞧见主子无恙方可,毕竟主子从小到大,逞强的事情也不少。”
无影哼了一声:“那如若主子怪罪起来,如何是好?”
许嫣低声道:“夫人交代过,如若主子怪罪,便说是她的意思。”
“夫人都是为着主子好,担心主子,还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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