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虽然觉得这事儿太不靠谱了些,但却不能昧着良心胡说人家孙泽玉不好,于是点头,“孙公子为人谦逊,心含雅量,胸怀宽阔,心地澄明,眼界高瞻,让人敬佩。”
苏夫人大乐,“难得从你口中夸一个人能说出这么多词汇,我也见过孙公子,他确实极好的。”顿了顿,她感慨道,“南齐京中,如今小一辈的这些公子里,孙泽玉不争锋,不沾染恶习,待人有礼,行止有矩,诚如你所说,心含雅量,胸怀宽阔。极难得。”
苏风暖看着她,“叶裳正好与他相反,您既然觉得孙泽玉这么好,怎么就把女儿卖给叶裳了?”
苏夫人伸手给了她一巴掌,嗔道,“这还不是你作的孽?那么个混小子,非你不娶,我若是不答应,他就会算了?以他的坚韧,早晚要磨得我答应。晚答应不如早答应,我也能早享受他的孝敬。”
苏风暖无语地看着他,“您答应后得了他什么孝敬了?”
苏夫人叩了叩桌面,得意地说,“各地产量极少的新茶,他每样都给我送了两盒来。今年的茶两个我都喝不完。”
苏风暖趴在了桌子上,磨牙,“您以后就跟茶过吧。”
苏夫人笑着哼了一声,点点她脑袋,“你这个小破孩,一点儿都不可爱,对于娘来说,再好的茶,我喝过,再不好的茶,我也品过。好茶不好的茶,一样都是茶,除了在嘴里品的味道不一样些,进了肚子里还不是都一样?贵在他的心意。”
苏风暖自然清楚的很,默默地叹了口气,说,“我以后还是少去丞相府吧。”
苏夫人笑着点头,“皇上和太后那里因为最近一段时日出了这么多事儿,关于要给你赐婚的事儿,一直都在拖着。能拖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孙夫人即便有点儿心思,也不会这当口就来提亲,打皇上和太后的脸面。总要等这事儿了结了之后,才好出面。而我觉得呢,这件事儿了结之时,也就是你婚事儿定下之时了。她不管有什么心思,也只能都吞回去了,我们就装作不知道,便不会伤了两府和气。”
苏风暖没想到她遇到孙晴雪有意相交之后,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间哭笑不得,只能点头。
在苏夫人处用了晚饭,苏风暖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天已经黑了,她累了一日,梳洗之后很快就睡下了。
她刚睡不久,门口的门栓处传来细微的动静,似有人要推门而入,她蹙了蹙眉,低声问,“谁?”
门栓处的手一顿,须臾,索性“砰”地一声大力推开了门,外面的人走了进来。
门帘被人挑起,哗啦啦地发出一阵清越的响声,那人带着夜里的凉气,进了屋。
苏风暖睁开眼睛,挑开帷幔,看清楚走进来的人是叶裳,她微晃了一下眼睛,瞪着他,“黑天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叶裳没言语,关上了门,站在门口看着她。
苏风暖定了定神,看清他脸上神色不愉,挑眉,“怎么这副神色?谁又惹到你了?”
叶裳看着他,吐出了一个字,“你!”
苏风暖翻白眼,推开被子,下了床,走到桌前,摸到了火石,掌上了灯,回头见他还站在门口,她靠着桌子抱着肩膀瞅着他,“说吧,公子爷,我又哪里惹你了?”
叶裳哼了一声,对她说,“你竟然在相府又是剑舞又是吹箫,玩的很尽兴是不是?”
苏风暖想着原来是为了这个兴师问罪来了,她笑看着他,“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我在相府做了什么,你都一清二楚了?”
叶裳脸色不好看,“去相府做客,让你很高兴吗?玩耍了一整日都舍不得回府?”
苏风暖眨了眨眼睛,诚然地道,“苏夫人和苏小姐实在太热情好客了,我只能客随主便。”
叶裳眯了眯眼睛,眼神忽然冷了冷,抬步向她走来。
苏风暖见他径直走到她面前依旧不停步,眼看就距离她更近了,她连忙伸手挡住他,“明明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让我不能与人家私相授受,不能收人家的还礼,向人家讨一曲琴曲作为还礼。如今怎么还怨起我来了?”
叶裳停住脚步,看着她,凉凉地说,“我是给你出主意让你讨一曲琴曲,但何时让你应和着她弹琴而舞剑了?又何时让你吹箫了?还吹什么《风月调》?”
苏风暖一噎,立即说,“当时舞剑实在是因为一时兴起,不得不说孙晴雪的琴艺实在太好,我一时没忍住,难得酣畅淋漓了一回。”顿了顿,又无奈地说,“因为一时兴起舞了剑,孙晴雪便看出我善音律,让我也弹一曲,可是我只会弹师傅教给我的《幻音》,那曲子伤人,自然不能弹。不忍她失望,无奈之下,我只能吹箫了。而我能吹的最好的就是《风月调》了。”
叶裳盯着她,听她说了一堆,没言语一声。
苏风暖被他盯的毛骨悚然,伸手推了推他,“我已经给你解释了,你还想要我如何?难道因为你不喜,我就禁锢着自己的性情不能随性玩乐了?”
叶裳收回视线,垂眼看她推他的手,沉默着。
苏风暖蹙眉,改掌为指,戮了戮他心口,无奈地说,“孙晴雪的琴技果然不负盛名,我是真没忍住。那曲《将军曲》由她弹出来,我去过战场,感同身受。人生该尽兴时当尽兴,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我自然……”
叶裳突然打断她的话,郁声郁气地说,“你都不曾为我舞过剑,更不曾为我吹过萧。”
苏风暖一怔,看着他。
叶裳抬眼,瞪着她,有些气恼地说,“这两样你都不曾为我做过,只孙夫人和孙晴雪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还被孙丞相和孙泽玉见到了听到了。”
苏风暖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一时没了话。
叶裳伸手拽住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苏风暖跟着他走了两步,才回过神来,“你要拽我去哪里?”
叶裳道,“找个地方,你给我舞剑吹箫。”
苏风暖又气又笑,“黑天半夜的,就算你要看我舞剑,听我吹箫,也要明日白天啊。”
叶裳断然道,“不行,就今日。”
苏风暖被他拽到门口,扥了两扥,没扥出手,她只能妥协,“我如今还穿着睡衣,你让我怎么出去?就算要出去,也要等我穿好衣服吧?”
叶裳这才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只穿了一件丝绸的软袍,宽宽大大,愈发显得她身子纤细,因下床时没穿鞋,此时还光着脚,他慢慢地松了手,“快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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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更~
第一百二十章 到底宠着
苏风暖揉揉手腕,嘟囔,“这么大的劲儿做什么?疼死了。”话落,转身回了里屋。
叶裳等在门口,倚着门框,看着外面,月亮挂在中天,十分明亮,繁星围着月亮,夜色晴好。这么好的月色,怎么能就让她这样气了他一通后安然地睡觉?自然要给他找补回来。
不多时,苏风暖穿好了衣服,来到门口,看了一眼外面,夜深人静,府中各处早已经熄了灯。因她不喜院子里有人侍候走动,所以,她的院子没叫苏夫人安排小厮婢女,是以,刚刚叶裳来即便大力地推开了门,依旧没惊动什么人。她小声问,“去哪里?你总不会叫我在府内给你舞剑吹箫吧?把人都吵醒了怎么办?”
“去我府里。”叶裳说。
苏风暖看着他,“陈述可还住在你府里?”
叶裳摇头,“陈述回府去住了。”
苏风暖点头,“好吧,就去你府里。”
叶裳扣住她的手,拽着她出了院门,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府中的护卫,出了苏府。
站在苏府墙外,苏风暖偏头瞅着拽着她走在前面的叶裳,“跳墙跳的这么利索,看来是伤好全了?”
叶裳“嗯”了一声。
苏风暖不再说话,街道静静,二人走了一段路后,碰到了前方巡街的人,叶裳转了路避过,带着苏风暖绕道回了容安王府。
来到府内,叶裳对等在门口的千寒吩咐,“去取琴和萧来。”
千寒应了一声“是”,立即去了。
苏风暖转眸看他,“你来弹琴?”话落,她笑着问,“不会是也要弹《将军曲》吧?你确定你的琴技能赛得过孙晴雪?”
叶裳冷哼一声,没说话。
苏风暖心里腹诽,这个人执拗和别扭起来,真是十头牛也拉不住他想撞墙的心。
叶裳拽着苏风暖直接来到了府中的雀屏湖,雀屏湖是容安王府一景,因四周种了海棠树,每当海棠开花的季节,花瓣被风吹散,飘落在湖面上,如孔雀在湖里开屏,是以,取名雀屏湖。
雀屏湖的中心有一座水榭轩台,地方宽大。
二人刚到轩台上,千寒已经取来了琴箫,命人摆了桌案,将琴放在了桌案上。
苏风暖看着那摆放在桌案上的琴,忽然想了起来,对叶裳说,“这琴和萧还是我送的呢。”
叶裳闻言面上难得有了笑模样,“难为你还记得。”
苏风暖眨眨眼睛,看着他,“我记得那是我刚拜疯老道为师的第二年,收到了你的信,你让我别忘了你的生辰礼,指名要一把琴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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