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不是胡乱奉承,若说之前陈信芝带着儿子赶来金汤寨,全是因为陈佐芝的叮嘱,心里未必没有怕娶个母老虎回去打不得骂不得的担忧,见到明月的第一眼,他就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了。
这小姑娘长得是真不错,眼睛大大的,肤白如雪,一笑还隐约露出两个酒窝,就是年纪小了点,想他陈信芝跟着兄长纵横邺州,身边搜罗的美人也不少了,看着环肥燕瘦,等过两年,恐怕没一个赶得上这小姑娘的。
闺女长成这样,隋凤的老婆肯定也是个美人,难怪隋凤一直藏着掖着,不肯叫她抛头露面。
陈信芝这一晃神的工夫,隋凤已经叫明月近前来,单独又给他行了礼,口称“陈叔”。
虽然陈信芝见面第一句话说得有些不着调,若叫江氏或者贺翰德听到必定大大不喜,但明月却并没怎么往心里去。
反正是在夸她嘛,往常比这更粗俗离谱的明月都听过不少,习以为常了都。
陈信芝赶紧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一块羊脂玉的平安牌,驱邪避凶,送给晚辈再合适不过。
明月望向父亲,眼睛眨呀眨的。
隋凤笑了:“收着吧,依你陈叔叔的身家,等闲的东西他也拿不出手。”
明月道过谢,大大方方接了,只觉触手微温,没太当一回事,她还不知道陈氏父子此次来金汤寨的目的,心里琢磨着怎么告状。
陈信芝借着递礼物的工夫又好好打量了一番明月,越看越是满意,心道这桩亲事要是成了,儿子到是好福气,满怀善意地问道:“隋兄,不是说还有位小公子么,我这礼物都准备了,怎么没见人?”
隋凤正觉着女儿突然跑来透着古怪,问明月道:“有事?你弟弟呢?”
明月登时看递梯子的陈信芝顺眼了许多,道:“明城刚才险些被奔马踢到,受了惊吓,我叫几个寨丁陪着他先去演武场玩会儿。”
此言一出,大厅里不管是不是金汤寨的都大吃一惊,连隋凤也变了脸色。
他就算再不看重隋明城,毕竟年近不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有个好歹,连个传宗接代的都没有了。
到底是哪个混账玩意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不但隋凤,连陈信芝都是这么想的,再一想儿子独自一个人骑马去了,不禁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就听明月又道:“爹您不用太担心,刚好那几个寨丁路过,出手及时,明城和女儿都没有受伤。我来是想跟您讨几个人使使,女儿和明城不会武艺,容易吃亏,不如把那几个寨丁……”
明月特地跑这一趟,真正的目的便是要护着那几个帮她打架的寨丁,可她这话还未说完,就听着聚事厅门口有人接茬:“不错,你俩是没受伤,伤的是本少爷,那几个小崽子是出手及时,哼,及时偷袭了本少爷……”
众人一齐循声望去,就见之前独自骑马去了的陈丰羽愤愤然站在门口,不过一会儿没见,不但换了身衣裳,连束发的带子都换了。
明月微张着嘴,怪不得这小子这么晚才赶来,原来是先梳妆打扮去了。
呸,油头粉面,恶不恶心!
这情形令众人一齐傻了眼。
明月很快反应过来,站到了隋凤身侧,道:“真是不打自招,爹,就是他,骑着马来撞我和明城,非但不觉愧疚,还这般跋扈自得!”
陈丰羽哪肯吃亏,立即反驳:“胡说八道,我撞着你们了没有?哼,本少爷骑术之精,整个邺州地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隋凤的脸色一时变得有些古怪,问明月道:“适才在外头,你难道没有问问他是何许人?”
陈丰羽更加来气:“隋伯父,小侄便是报名之后才挨了顿打。”
在座的严英寿、简经文等人看这位少爷咬牙切齿的模样,莫名有些想笑,纷纷低下头去遮掩。
明月此时若是知道陈氏父子此来的目的,定会骂声活该,后悔打得轻了,但因为没人告诉她这件大事,她不想在长辈面前闹得太僵,轻哼了一声,问陈丰羽:“你既然这么厉害,那几个寨丁打得过你么?”
陈丰羽哪肯失了男人的面子,道:“自然打不过了,可是……”
明月打断他的话:“那就好,你可受伤了?”
陈丰羽别说真没伤着,就是受伤了也要打肿脸充胖子:“当然没!”
话一出口,就见明月下巴微扬,眼睛斜睇过来,目光犹带着鄙夷与得意。
陈丰羽顿时意识到今天这个亏自己是吃定了,再纠缠下去对他也没什么好处,悻悻然住了嘴,盯着明月,忍不住心里又有些发痒。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都是上午九点半定时发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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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ε╰)╮
☆、江氏的筹划
隋凤不由摇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你陈叔父子头一回来咱们山寨,不代为父招呼客人也到罢了,怎能为着一点小事便起争执?”
明月瘪了瘪嘴没有吱声。
陈信芝对这门亲事越看越是满意,连忙打圆场:“哎呀,小儿女闹点别扭吵两句嘴,又不是什么大事,老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嘛。哈哈,隋兄,看着他们这样,就不得不承认,咱们这些人确实是老了。”
陈丰羽这才进来重新给隋凤见礼,隋凤摆摆手:“贤侄快坐,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这就叫他们准备开席,等酒足饭饱之后再带你们爷俩去另几个寨子转转。”
于泽连忙叫底下人进来忙活。
明月见聚事厅里变得乱糟糟的,便想要趁机开溜。
刚弯下腰来,还未等她凑到父亲耳边说悄悄话,隋凤先开了口:“你弟弟那里玩够了就叫他直接回家去。今天是大年初一,你留下来,给爹斟斟酒。”
他自觉了解女儿的脾气,不像陈信芝那么看好二个年轻人。
别看明月平时脸上常常带着笑,似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其实又犟又拗,一旦认准了喜恶,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连他这做爹的都有些头疼。
她不像旁的姑娘家,还会发发娇嗔,给你玩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明月若是表现出讨厌一个人,那便是真的厌恶到了极点,就像她现在对待陈丰羽的态度。
隋凤只好留她下来,叫她多看看那陈氏父子。
明月原本打算中午回家去陪江氏,计划一再改变令她本能的有些不高兴,嘟着嘴应了。
隋凤又道:“那几个寨丁……你既是想要随从,等爹抽出空来帮你掌掌眼。”
这基本上就是答应了,不管这门亲事成不成,只看眼下的形势,下一步他和手底下的人都需走出这苍茫大青岭,家人身边自需加强保护。
这还差不多。明月脸上这才多云转晴:“谢谢爹。”
酒菜上桌,诸人入席。
明月搬了把椅子坐在隋凤身后,只管一声不响地给父亲添酒,顺便竖着耳朵听他和陈信芝以及诸位当家的闲扯。
隋凤等人自觉消息不如陈氏兄弟灵通,尤其是邺州之外的情况,几杯黄汤下肚,少不了拐弯抹角地向陈信芝打听。
当下整个大赵最大的事就是杜昭造反了,战场虽然不在邺州,在座的每一个却都清楚,这场战事的结果与众人的命运息息相关。
杜昭的几万兵到底能不能抗住朝廷人马?北方还会乱上多久?
最终是会两败俱伤,还是闹一阵子就被皇帝许以高官厚禄安抚住?
既是盟友,又有心修好,陈信芝也索性打开了话匣子。
“隋兄,诸位,你们可知那杜昭好端端的在边关做他的大帅,为什么突然就带着手下反了?”
这其中的缘由众人还真不清楚。
陈信芝形容杜昭造反“突然”一点都不为过,先前真是没有半分征兆。
这位杜将军在大赵军中属于年轻有为的一员大将,刚过而立之年。
早年间他爹和兄长都战死在疆场上,杜昭十几岁就上阵杀敌,杜家子嗣艰难,除了他和两个年幼的儿子,就只剩下几名女眷,朝廷为了安抚人心,还曾多次下旨褒奖他的忠勇。
谁知到头来说翻脸就翻脸。
“可是被朝廷抓到了什么把柄,不反就等着抄家灭门?”于泽好奇地问。
陈信芝抿了口酒:“不是,我们也是刚打听到,皇帝老儿对他起了猜忌之心,已经打算要收他的兵权,朝中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杜昭大约觉着不反也是等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痛快干它一场再说。”
在座的不管品行好坏,都是些快意恩仇的汉子,顿时都对杜昭此举万分理解,奶奶的,这要是忍了,岂不是要憋屈死。
四当家严英寿要老成持重些,慨叹道:“这下杜家就更没有什么人了,他这一反,朝廷还不得拿他两个儿子出气?非千刀万剐了不可。”
“哈哈,老严,你这可就猜错了。”陈信芝将手指摇了摇,“据说朝廷一得了消息立刻派兵去杜家抓人,但不要说杜昭的两个儿子了,连丫鬟奴仆都跑得一干二净,里里外外一个喘气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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