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和合作人提到山中遇到的那个神秘蓝衣人。
就那通身的气度怎么可能是另群人口中的盗贼?
而那群人也绝非普通衙役,一是精气神明显不一样,二来他们的佩刀和她之前在永安县见到的那一批人也迥然不同。
当然,这都还不是最关键点,这些都不值得她为个陌生人说谎,她也没滥好心救个来历不明的人,她只是眼见蓝衣人和柴榕打的势均力敌,也是个功夫高手,万一两伙人都打到一处,刀剑无眼,谁知会不会伤到他们?
即便没有伤到他们,无论哪方输赢,她都无法预知之后他们会不会被卷进去,更严重点儿会不会被某人杀人灭口——
以一句轻描淡写博一个未知,她划得来。
哪怕让人拆穿,她的确也是指认了那蓝衣人是她认为的可疑人,而是他们不信嘛。
不管那神秘的蓝衣人是谁,身份是什么,都与她无关,她只希望他永远只是桂花村的一个过客,她生命中可有可无的、甚至最好是无的那么一个过客。
113 戒严
贵妃走顾家这一趟才知当天陆家已经正式请媒人提了亲,一并合了顾琼玖的生成八字,这亲算是正式结下了,给前阵子摇摆不定的态度做了完结,至此两家算是正式结了姻亲。
按顾家的意思,两家初步婚期定在了八月,至于具体日子占卜之后再定。
贵妃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幸亏杭玉清那步棋走的巧妙,否则当真因为她而阻了顾琼玖的好姻缘,她这辈子心里都难安。
结亲之后两家的关系是更近了,却更要用心维持,以免落人口舌。顾琼玖已是半个陆家人,很多事她就不便出面了,贵妃便着家里继承香火的男丁顾耀祖跑了一趟陆家,用的名义是租借他家的驴车。
陆家二老前脚才定下婚期,当天下午亲家便过来借驴车,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隐隐有些不痛快,只仍未收顾耀祖带过去的十文钱,仍是点头应允了。
第二天一早,陆铁牛不等贵妃过去顾家集合顾耀祖到柴家来接贵妃一家。
顾琼玖自从亲事定了,越发矜持,怕落了村里长舌村的口舌便不再和陆铁牛同进同出。陆铁牛自然满心不愿,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块儿,只是顾琼玖坚决,他也只好顺着。
柴榕打的那些个猎物分门别类装了四麻袋,堆在车后面,几个人就挤在前面一小块地界,身体挨着身体。浑地让人不自在。
贵妃贴边儿坐在小被子上,旁边挤着她坐的便是柴榕,柴榕把木墩儿放在怀里,虽然木墩儿是万分不情愿,无奈人小车挤,他只能一张生无可恋脸持续到最后,最让人气的是他的小舅舅顾耀祖。屁大个小孩儿跟个跳马猴子似的。一会儿车上坐坐,一会儿地上跑跑,看得他是各种羡慕嫉妒恨。这特么是多么尿性的体力!
山路颠簸,贵妃身体晃荡几乎东倒西歪,柴榕见她分分钟就被颠下车了,便揽胳膊一把怀住她。绕过她纤细的背直接搂住她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身体。
贵妃屏息凝神。这动作……会不会太暧昧?
太暧昧,木墩儿用眼神回答她。
熊孩子顾耀祖在车上坐了会儿累了,就下车跟驴车一道走,边走边捡了根柳树条抽驴车板。一看自家大姐让人娃娃似的圈怀里,眼珠子好悬没掉山道上踩稀碎。
“大姐夫你干啥呢!光天化日的!?”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惊诧,把陆铁牛都给惊着了。连忙回头一看,一张黑脸立马造了个紫茄子色儿……
他也想抱他家领娣。可惜人家不让他抱。
早知道一结亲就这样,还不如晚点儿结——不对,结亲立马就成亲不应该等到八月!
贵妃虽然觉得这动作的确光天化日的有些不妥,可是她是让这车给晃悠怕了,晕晕乎乎的晃的她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再者她家相公是个傻的,她怕他什么?
她浑不在意,冲顾耀祖道:“赶紧上来,县城就快到了,咱再快点把东西卖了,姐请你们去吃好吃的。”
顾耀祖一听有好吃的,鬼才管谁搂谁呢,蹭地就跳上了车。
只是这回城门口排起了长龙,检查的才叫一个仔细,但凡赶车过来的,别管驴车马车牛车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检查的才叫一个仔细,恨不昨车辙厚点儿的都给你挑开了看。
另一边检查行人,挨着个儿的相面,不看的你脸烂了都不带放人的。
这是全县戒严的架式啊。
“县里这是闹贼了?”陆铁牛驾了个驴,迈出来的步子比人走的还要碎。“又开始严查了。”
贵妃一听贼就想起来昨天那位被扣了个盗贼帽子的蓝衣人。
运用官府这么大的阵仗亦不能证明他真的就是个贼,顶多证明了他的身份的确是大有来头,至于是什么——跟她就没半文钱的关系了。
昨天他们就已经撇清了,一笔勾销。
从排队到检查到他们这一车,足足又用去了半个时辰,贵妃已经口干舌噪,以致于这一路柴榕始终以一种姿势把她搂在怀里都没有察觉。
守城士兵看到这一伙老熟人就是头疼,尤其看柴榕以保护的姿态紧紧搂着自家漂亮媳妇,也不管后面散发出来一股股臊气哄哄的味儿。
“多担待哈,上面交待我们仔细查,不能漏了。”
几个转上来的士兵态度虔诚的把四个麻袋打开,挨着个扒拉,到底没像其它人一样不管不顾倒车上。
“嘿哟,这小狐狸漂亮啊。”有个士兵忍不住挑大拇指赞叹,“这要把皮扒了弄个围脖,冬天守城得多暖和——这多少钱一只啊。”
“这野兔子肉烤了也好吃啊。”
“这都是大傻哥打的?厉害啊。”
大傻哥是哪位……
木墩儿眼角直抽。
经过几个士兵这么一夸,连带着等检查的百姓也围过来纷纷问价,一时间居然还就把城门都给堵上了,惹得城里边的士兵长吓的面色青白,以为有人暴动了,提着刀就出来了,结果一看,嘴好悬没气歪了。
“都排队站好!”
士兵长中气十足地嚎了一嗓子,上去就一顿连环飞脚把士兵踹了个遍:“让你们好好检查守城,你们带头捣乱秩序,活拧歪了?是谁——”
然后就看见柴榕纯真懵懂的小眼神望着他,“放行,赶紧过!”他嗓子眼儿一紧,当初让他那大粗胳膊夹的他脖子好悬没折了,顿时心有戚戚蔫。
贵妃本想着看看在这儿能不能卖上高价,起码比永福衣铺高上几文钱,眼瞅着希望落空,只得安慰自己这些守城士兵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钱俸银,不压低他们的价就不错了。
谁知刚进城就让个小个子士兵给拽住了,他是替人传话,等换完这班岗,当真还有人过来买。
反正永福衣铺是早定下来的,若是这处走空再去也不晚,万一多赚了几文也是好的,贵妃便吩咐陆铁牛靠路边停下。
结果蹲路边半天,士兵没等到,倒把杭玉清给等来了。
他身着天蓝色的书生长衫,头系四方巾,清清爽爽的一身打扮。捧着本论语,四下里鬼鬼祟祟地张望,那书不像是拿来读的,倒像是顺手抓来挡脸的。
他贼头贼脑地四处寻摸,正好和贵妃来了个四目相对。
114 秦王世子
杭玉清默默地移开视线,下一步就要转身走。
“乖徒弟,去哪儿啊?”柴榕按照贵妃的吩咐,甚至学着她说话的语气,扯高大嗓门那么一喊,半条街的人都静了。“玉清吾徒,你向令尊代我问好了吗!?”
杭玉清一听这话哪里还敢走人,他脚往前一迈,指不定那傻子还喊出什么要不得的。
“我这不正要去书院——”
“这个时间?”贵妃笑若春风。
“我想起有本书落在了书院……不过不急,遇见几位也是难得……话说,你们怎么总上县里来?”杭玉清头疼,踢踢破驴车,他都不敢用力,生怕这破烂货一脚让他踢坏了。
听话听音,在他们的地头上师父师娘叫的欢,一旦进了县里就变了你们,连师父也不叫了。
贵妃好气又好笑,却不急着与他计较。
“令尊大人身体安好?”
这一句话就跟踩着了杭玉清的尾巴似的,他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你想干嘛?你的好我也带了,你不用亲自跑一趟吧——你这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和我爹走那么近,不合适吧?我娘可是个醋坛子,你总往上贴,我娘可指不定怎么想你了,一旦闲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嘴贱的给漏了口风,昨天才出的事,当晚他爹就知道了,啪啪那大嘴巴抽的他都分不出哪个是爹哪个是娘了。
问题是打他也认了。罚他也写,不给零花钱这条他受不了,才想着趁今天下了书院溜出城门跑到明阳城外祖母家避避风头,混些银两回来。
却不料他才把他爹派来跟着他的老管家支开,眼瞅着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了,兜头盖脸就碰上这一伙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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