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姑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而且知道抄捷径。
蔡换儿捂着肚子进了马车内,还笑的喘气:“颖姑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
“在大内,易容是必备技能。”
“这么说,邵素素也会喽?”
“会。”
“切,真是浪费。”
颖姑奇了:“浪费什么?”
“这么有本事,干嘛给人当牛做马啊。干嘛不单干?”
颖姑无奈笑笑:“大内的侍卫可不是你想像中的当牛做马。”
“我知道待遇一定不错。可总归是给人当打手,以后你们怎么嫁人呀?”
颖姑沉默。
蔡换儿小心:“怎么?戳到你们痛处呢?”
“不是。”
“那你脸色忽然就不好了。”
“我,我们不嫁人。”颖姑涩笑:“也很难嫁人。”
“那最后的结局是老死宫中?”
颖姑看向车窗外叹气:“也可能早早就一身伤痛卧床不起吧?”
“不会吧?”蔡换儿抽口冷气。
颖姑摇头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蔡换儿一脸歉意:“对不起呀颖姑,我是无心的。”
“没事,我知道。”
双方沉默,马车一路行驶。
快到黄昏了,得找个地方投宿。
肉眼可见的前方有村庄聚集。
有村庄就好办,只要给点钱,大把人愿意收留。
这一夜无事。
第二天,胡乱吃过早餐,继续赶路。大约半个时辰后,天空忽然划过一道似流星的红光。
颖姑听到动静,掀帘一看,马上:“不好,是我们姑娘发出的信号。”
“求救信号?”
“嗯。”
“知道位置吗?”
颖姑看看闪逝的光芒,指反方向:“朝那边去。”
这里没有岔路,逮到一个村人问明可有小路直通另一个方向。
村人却惊慌:“去那边?不行呀。那边有河匪?”
“什么叫河匪?”蔡换儿奇怪问。
“这位小哥,河匪就是霸占着河道的土匪。那边过去是玉秀河。不远是秀水镇……”
颖姑不耐烦:“别提什么镇了。你就说有小路可以过去吗?”
“有,你们往后退去十来丈,有条小路横过去就是了。”
“多谢。”
蔡换儿摸着下巴笑:“有占山为王的山匪,也有占水为霸的河匪,嗯,性质差不多。”
颖姑却严肃:“差远了。”
“为什么这么说?”
“山匪占山为王,惊动官府围剿。可河匪其实没那么多人,大多数就是两条小船,然后抢劫过路商船。若有事,往水里一躲就是了。而且小打小闹,官府也懒得管。除非闹出人命。”
“这倒是。河匪灵活性比山匪强太多了。山匪还得人个老窝。河匪就是以船为家。真有事,大不了舍船跳水,另外换条船就是。”
“是这样的。”颖姑还稀奇:“换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一点?”
“是呀,知道一点。并不精通。我都是听说书先生说的。你也知道,我家乡并不算偏远,时常有说书先生路过。”
当然,这番说词并不能令颖姑信服,可颖姑不是个好奇心太旺盛的人,也就不追问了。
刑元绍赶着马车岔过小道,赶了大约快一个时辰了,才终于得见另一条大道。大道一侧是条白浪翻滚的河道。
蔡换儿挑起车帘打量。
河道三三两两不时有船经过。还别说,除了商船还有水排。放排的汉子这么深秋天,只穿件背心式的上衣,嘴里唱着山歌很快活的样子。
颖姑没心思打量这些沿路风景,而是琢磨:“不是这附近,还得前去。难道就是歇在秀水镇出事的?”
俗话说,路在嘴下。
问了赶路的行人,得知前去不远就是秀水镇。也是这附近最有名的码头。过往船只有时打尖歇足都在秀水镇。
蔡换儿嘀咕:“邵素素可是个人精,她若求救,那就真是大事件了。”
“没错。邵大人一向小心行事,如果出事,那就是大事。”
“加上会用药的小喜,她们要有危险,那就怪了?”
秀水镇近在眼前。
蔡换儿一看,沿河的房子跟江南水乡似的白墙黑瓦,飞檐走壁,还挺赏心悦目的。
马车傍在镇外,刑元绍真像个老太爷一样叨着烟袋,小声对颖姑说:“你跟换儿去镇上转转。我去打听河匪的事。”
“嗯。”
颖姑带着蔡换儿,装成过路客进了秀水镇。
镇上最热闹的就是那一条毕真的长街,街尽头就是一个渡口。渡口度人,不远就是装货物的码头。
买了点包子饼子,蔡换儿大口吃着,吃相很小子。两只眼睛四处乱转。
老实说,光天化日之下,老百姓看起来也还正常。
这一条街上全都是商铺,各种叫得上名字的物品都在卖。每家都是门槛,槛外偶然还躺着流浪汉。
“颖姑,好像很正常哦?”
“大街上当然正常。谁做坏事在大街上,你以为是败家子们?”
正文卷 第333章 河匪
正说着,忽然前头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喷走相告:“快看快看,乐兴杂耍班开张了。”
‘咚咚呛呛……’锣鼓敲响,伴随着吆喝。
“我们也去看看吧?”蔡换儿还没见过杂耍呢?
颖姑拉着她:“越是人多的地方越不能去。”
蔡换儿一愣,忽然也明白了。人多手杂嘛。小偷小摸也多。而像他们这样的外乡人,如果在人多的地方吃了亏,其实没地方说理去。
“那现在去哪?”
“去渡口看看。”
渡口船来船往,大约十来分钟就有一趟船度人。秀水镇算得上最近的一个镇,东西也齐全。四乡八里的人要置办什么东西,都会坐船过来。
“没什么异常啊?”蔡换儿反正没看出名堂来。
颖姑没作声,低头打量地下。这一路都是青石板,两边还有浅浅的排水沟。
“你看什么?”
“如果邵大人出事不是很意外,那就会留下痕迹。”
“明白了。”蔡换儿一说就懂,也跟着观察地面。
水沟里有污水,散发着怪味。
“那是什么?”
蔡换儿好像看到水里有枚耳钉。而且透过污水略略眼熟。
颖姑找来一根棍子,拨到沟上。
“好像是小喜的耳钉?”蔡换儿低声惊呼。
颖姑一怔,拿手帕包着捡起来:“细看看。”
细看之下,蔡换儿肯定:“是小喜的耳钉。我见过好几回了。错不了。”
不过:“为什么小喜的耳钉会掉在这里?”
“说明,人被从这里带走了。”
蔡换儿一惊:“带走了?谁?”
颖姑看一眼渡口边,有不少小贩叫卖烧饼糖水。
“小哥,来两个烧饼。”颖姑转向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小贩。
“四文钱。”
蔡换儿见状很机灵的问:“请问小哥,这渡口对面是什么地方呀?怎么搭船过去?”
“对面是大枫乡。你们想过去,还得等下班船。”
“为什么要等下班船?呶,那班船不能搭吗?”
小贩也听出他们外地口音了,笑了,热心道:“你说的那班船是去上游的青浪滩。那里有个青浪村。”
“原来如此。请问搭那一班船比较安全。”颖姑又重新塞了点钱,小声:“我们听说这附近有河匪?”
小贩接了钱,点头:“是有。不过昨儿才来过,今天不会再来了。”
颖姑吃一惊:“昨天来过秀水镇?”
“嗯。”小贩眼珠转转,小声:“跟我过来说。”
跟他移到稍偏的地方,小贩道:“你们是外地人路过吧?”
“是,我们是赶路的,在秀水镇歇歇脚,老远就听说这附近有河匪。也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了。”小贩低声:“河匪霸占了这条河道。来往船只每个都要交保护费呢。谁敢不交,就休想行船。”
“那他们还敢来秀水镇?这附近也有官差吧?”
小贩撇嘴:“官差?他们早就勾结在一块了。昨天傍晚,河匪就来了。听说还在镇上最大的酒楼喝酒呢。然后天亮了才走的。”
蔡换儿低眼想了想:“你看见了?”
“我昨天看见了。为头的那个我们这的人都认识,叫麻九哥。就是对面大枫乡的人。原来还好好的放排撑船,也不知怎么就当上河匪了?”
“麻九?”
“嗯,姓麻,排行九。附近这一带的人都叫他九哥。”
蔡换儿又问:“你看见他今早离开了?”
“看见了。”小贩指指河边一座吊脚楼式样的屋子:“我家就在那,推窗就可以看到渡口。今早我无意中看见麻九哥带着一帮人上了船,朝青浪村去了。”
颖姑又塞给他一些钱,小声问:“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带了包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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