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她便是想趁此威胁她来承认这件事情,再给自己解药服下。
就算是解毒了,她也会因为屈招而免不得皇上的一顿责罚,从而也会连累到将军府。
姜瑾冷笑一声。这纳兰清如真是好计谋啊,一石二鸟。
只是,她却恰恰没有想到,那马车里还坐着个人,那人便是北疆世子顾逊之。
在那千钧一发之间,他只身替她生生挡了那根毒针。
如果,她借此来放出消息,让纳兰清如知晓是顾逊之受了她的毒针的话,那她一定会顾虑到世子的身份尊贵。怕此事牵连甚广,恐有风险,想法子的脱离这其中的干系,乖乖把解药送过来。
姜瑾想明白这其中后,便对着君无弦道谢:“今夜劳烦王侯在此陪阿瑾相谈了。”
他敛了敛眉,低身道:“无碍。这是无弦应该做的。”
她对着他礼了礼,偏头望着外头的夜色,已是深更半夜了。
她的内心有些歉疚,望进君无弦眼中的红丝道:“阿瑾实感抱歉。王侯近日为边疆之事已是操虑太多,眼下却还要陪着阿瑾一道在此,不若王侯今夜就留宿在我将军府吧,这会子再赶回去怕是要天亮了。”
君无弦漆黑的眸微动,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姜瑾便带着他来到了厢房。这里还是有段日子他睡过的地方,自他再无留宿后,她依旧是让下人们将此屋打扫整理的干干净净的。
就像她每回留宿王侯府时,那厢房也是一尘不染的,无处不透露着细心体贴。
“王侯,今夜便在此歇着吧。”姜瑾挑了灯,照得屋内明亮了起来。
她的一张清秀的脸也在火烛的照耀下,愈发的清晰。
君无弦低眉,鬓前的一缕青丝垂了下来,温润不已。
“多谢姜小姐。”他清越的声线传来。
她点头。左右无事了,便想着回去照看着顾逊之。毕竟是她而起的,也是为她而受的。就有义务的好好照料着他。
顾逊之一日不醒,她的心里便一日愧疚不停。
所以只有在一旁亲自看着,她才放心。
“姜小姐,留步。”君无弦在她身后迟疑道。
姜瑾停住了拉门的手,回头望他想要说些什么。
“既已无心睡眠,不如陪无弦说会话吧。”他的眼眸微动,暗淡无光。
“不了。阿瑾见王侯面有倦色,还是早些歇息吧。”她坦然的回绝,对着他低了低身,拉门而退。
君无弦的目光灼灼,望着她离去。
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后,姜瑾靠在门上,抬眼看了看屋顶,长长的吐了口气。
她一步步走向床榻,见那上头静静的躺着的人,她的心中惊慌无比。
若顾逊之真因为她死了,她要怎么办?
她缓缓蹲下身子,执起他冰冷捂不热的手,内心凄楚万分。
她平生最是不喜欠人情的,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亏欠着他人。
姜瑾将头埋在双臂中,自己的手还执着他的一片冰冷。
“顾逊之,你不能死,你要撑到我给你拿到解药的那日。你若是死了,我会愧疚不已的……”她低低的呢喃着。
虽姜瑾对他没有任何的情分,但是她俨然已经将他当做了好友了。
他既能为了她,而不惜冒着丢失自己性命的风险来救她。那么她又何能心硬到待他如陌生人一样呢?
这份恩情,她会一直铭记于心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瑾趴睡得迷糊昏沉,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一夜里醒来过多次,便是查看顾逊之有何不妥。
直到第二日日头高高升起,照在了她的面上。
她下意识伸手去挡,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感受到自己执着的手指微动,她有些怔怔的揉眼去望。
“顾逊之。你醒了么?”姜瑾去探他的手,发现他在渐渐温热起来了。至少不似昨夜那般冰凉了。
顾逊之的手指再次轻动了动,但却迟迟不见他醒。
君无弦悄然推开了房门,便看到了这一幕,当下垂了垂眼帘。
他脚步生风,踏了进去,掩好了房门。
姜瑾见他起来了,便上前恭身道:“阿瑾见过王侯。”她望着他眼中的红丝少了一些,便道:“想来王侯昨夜是睡好了,阿瑾便放心了。”
她诚恳的注视着他道。
君无弦微点头,瞥向榻生的顾逊之,见他面色缓和一些了。
他道:“趁着这几日,须得拿到解药。”
姜瑾低眉,不语。
他低头望她道:“若姜小姐有什么难处,无弦自会相帮。”
她的凤眸一闪,思忖了一会儿,咬唇道:“多谢王侯。阿瑾确实需要王侯的相助。”
她抬眼,与他对视良久。
这时,管家焦急的来回在大将军与大夫人的房门前走动着。
“这可怎么办好,这可怎么办好。这等大事到底要不要说啊!”
他嘴里叨叨的念着。
阿俏这时候起榻,昨夜一直没等到小姐回来,她便睡着了,想着小姐大概是留宿在公主那里了吧。眼下却瞧着管家在此不停的走动着。
阿俏眼皮子跳了跳,她有些慌乱的上前问道:“管家为何这么急切?是否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了吗?”
第一百章 他醒了
管家见到阿俏,便鄙夷的瞧了她一眼。
方要让她莫多管闲事,这会子门便被打开了,姜怀面色发沉的看着两人。
管家毕恭毕敬的上前,有些汕汕。
“出了什么事了,一大早的在门前嘀咕着什么。”姜怀的身后,姜氏穿上了外衣出来。
“回将军。大,大小姐昨夜回来了。”管家不晓得该怎么开口,于是只好先说个起因。
姜氏听了疑惑不已,她走到了二人的身前,问道:“可是阿瑾出了何事?”
阿俏听着,也是极担忧的望着管家。
“昨夜大将军与大夫人都睡下了,所以老奴便没有禀报。实则是大小姐昨夜坐着马车回来,却与车夫抬进来一中毒昏迷的男子,而且王侯也在。”管家咽了口唾沫,怕被二位主子责怪,所以恭恭敬敬的小心翼翼道着。
姜氏听着有些踉跄。
“那男子是何人?可还在府上?”姜怀的眼神阴沉。
管家为难的摇头又点头。
阿俏立刻慌张不已。
“荒唐!”姜怀愤怒的甩了甩衣袖。
姜氏迟疑的上去拉了拉他的衣角道:“老爷。这管家不是说还有王侯在吗?就莫要担心了,依我看,还是过去看看是何人吧。”
由管家带路,阿俏也一同在后头默默跟了上去。她的心中已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但不能证实她的猜测。
来到了姜瑾的门前,姜怀负手,面色阴霾。
姜氏看了一眼他的眼色,便有些犹豫的还是推开了门。
只见君无弦气定神闲的饮着茶水。
她又迅速的望向那里头的床榻,发现自己的女儿正细心照料着床榻上看不太真切的男子。
几人有些面面相觑。
见到来人,君无弦一挥衣袖,轻轻拱手礼了礼。
姜怀抬手示意无需多礼。
“小,小姐!”阿俏见势,提醒的冲里头喊道。
这时,姜瑾微愣的转头,却见门口站了父亲与母亲,还有阿俏与管家几人。
她站了起来,忍着双脚生钝的麻意,朝着几人走了过去,低眉道:“父亲,母亲。”
姜怀心有怒气,选择视而不见。
而一旁的姜氏则是微笑着让女儿起身,并探脑望了一眼里榻上的男子,询问道:“阿瑾啊,那里头躺着的,是何人呢?”
姜瑾淡然的回道:“回母亲。是北疆世子。”
话一出,几人皆是震惊不已。
姜怀与姜氏连忙走了进去,来到那床榻边细细一瞧,果真是宴会之上有几面之缘的北疆世子!
“阿,阿瑾啊,这时怎么一回事啊!”姜氏的声音有些抖道。
姜瑾凝眉,简练的说了说。
“出宫后,遇人陷害。世子替阿瑾挡了毒针,便昏迷不醒了。”她没有将具体的情况道出来,而是简练的说了一句。
管家的额头开始冒汗,早知是北疆国的世子,他昨夜就应该翻遍街道,寻最好的大夫过来瞧了。
“可命郎中过来瞧了?”姜怀的眼中神色复杂。
姜瑾点头,望了一眼顾逊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看这样子,便是知晓束手无策了。
姜怀有些诧色。到底是谁敢公然陷害于将军府,真是天大的胆子。
“此事我需要尽快进宫禀告皇上。”他说着,试探性的看了一眼王侯。
君无弦起身,站到几人面前,道:“无弦愿随将军一道进宫,将此事说明。”
姜瑾没有异议,低了身子对着他感谢的礼着。
待两人离开后,姜氏便让管家和阿俏下去。
丫鬟阿俏抬眼望了望小姐,面露着担忧,终究还是瞧了一眼世子,退身而去。
见下人离开了,姜氏快速的掩好了房门,瞅着床上的人,拉起姜瑾的手,轻轻拍道:“阿瑾啊,你父亲他们都走了,你就同母亲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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