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舍啊,是对殿下的不舍。
如果真的可以,竹苓愿意一直住在北疆,她感觉这里很好,也很适合她。
最重要的就是,能够日日看着殿下处理公务,给他送去饭膳的那种幸福的感觉。
而在西谟世子府里,殿下便日日跑去将军府寻瑾儿姑娘,留她一人在府中。
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想要做的事情,也都有下人伺候着。
虽还有医馆可开,但终究心底的那份执念,久久无法挥之而去。
“这样罢,既然是我儿带回来的大夫。必定是跟在我儿的后头的。”北疆王妃开口道。
她心中也是有私心,见竹苓生得模样也不差,而且医术高明,对大王对她,以及对儿子都是极好的,相信她是个贤惠善良的好姑娘。
儿子这年龄也不大不小,正是合适的时候了。
竹苓不明白王妃娘娘的意思,便疑问的等着她开口。
“若是我儿留在北疆,不会再去西谟了,那竹大夫是否,也会留下来呢。”北疆王妃看出来,她对逊儿的爱慕,所以隐晦的暗示道。
“世子殿下他,当真不能够回去西谟了吗?”这样对殿下他有些残忍。
但是他身上所背负的,不得不让他如此。
竹苓到底是希望他能够快乐的。
“你也是知道的,逊儿的身份特殊。近日他父王抱恙,这些事物都是他一人所处理的。也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北疆王妃缓缓走动着。
“世子殿下甚有处世治国的能力。”她回道。
“所以,先前暂时放他出去游玩,只是念及他日后所背负的沉重,便由他野一野了。但此次他父王病重,一时北疆乱成了蜂窝,没有他如何是好。逊儿他的性子我自来都是知晓的,喜自由,不爱拘束。但生在皇室之家,注定要背负这样的使命。”
北疆王妃说着,眼中有着点点星光。
竹苓轻叹了一声。
“纵然他会因此不开心,本宫也要将他野在外头的心及时的收回来。让他看清楚,他现在的使命是什么,他的身份是什么。他日后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她转身语重心长道。
“王妃娘娘的这份心,我懂。”竹苓点头道。
“所以,竹大夫。你是女儿家,又懂得这样多,定能够在逊儿身边好好照料他,日后若本宫不在了,也不会担心他在世上孤独了。本宫就这么一个孩儿,逊儿未曾有其他兄弟姊妹,孤零零的很。本宫希望,你能够留下来,你明白吗?”
北疆王妃一席话说话,竹苓算是清楚了她的意思。
她只觉不可置信,这样平凡的自己,王妃娘娘也会有让她待在世子殿下身边的意思吗?
可是她觉得,根本配不上世子殿下啊。
可能王妃娘娘只是需要一个贤惠的女子,可以照料世子殿下吧。
她恰好又精通医术,想来是这段时日的照顾,让娘娘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可是我……”竹苓复杂开口道。
“本宫知晓竹大夫所顾虑的。本宫只问竹大夫一句话。”
“王妃娘娘请说。”竹苓低头道。
北疆王妃缓缓走到她的身旁,也不看她,道:“你是否愿意,陪伴在逊儿的左右。”
这话问出来,竹苓怔了怔。
她很想说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但是她已经答应了瑾儿姑娘的,在西谟开起了那家医馆,而且皇上若过问起来该如何是好。
对了,她险些忘记了。此番出城,回北疆也是隐瞒之举。
若北疆与西谟的友谊断送在此,那世子殿下该如何是好?
竹苓道:“我愿意。只是不瞒王妃娘娘,此番我与世子殿下,乃是秘密出城,来北疆的。”
“为何要秘密出城?西谟皇上难道不肯放我儿回归?”北疆王妃一言言毕,细细的想了想,而后道:“是了,我儿在西谟许久。那皇帝定然是将逊儿视作质子一般看待。若此番他回去了,也不一定能够放他走。”
“正是如此,所以才会决定秘密走的。但是若不能够回去,被皇上发现了端倪,只怕也会牵扯到瑾儿姑娘。”竹苓说道。
北疆虽不及西谟那样昌盛,也是友国,不能够得罪。
但他的孩儿,也绝不能一直留在西谟。
“此事,本宫会同大王商议。今日本宫与竹大夫所商之事,望竹大夫能够好生考虑。”
说完,便由人好生搀扶了回去。
竹苓留在原地,陷入了无限纠结之中。
此间西谟,尉迟夜正批阅着奏折,诸多事物缠绕。
“近日不曾听见世子的消息,他在忙什么。”他随口问了一句。
一旁的公公眨了眨眼睛,也不是很熟悉,于是便道:“奴才不知。”
“罢了,朕也不过随口问的。”他继续批阅道。
“皇上,那关押在牢内的犯人,接下来还要一直关押下去吗。”公公低头提醒道。
尉迟夜停顿,道:“朕还没有选择较好的机会,暂且便关着吧。”
公公诺,便退至一旁了。
马车稳稳的停落在了王侯府。
姜瑾解下披风,跟随着合须去到了君无弦所在的书房内。
此时,年年恰好趴在那案牍上,看着她的弦哥哥处理公文。
真的好生闲闷啊,但是只要有哥哥在,看着他就觉得很开心了。
这若是换做旁人,她只怕会闷到抓狂的。
“大人,姜大小姐来了。”合须提醒道。
君无弦微滞,缓缓抬眼,温润道:“姜儿来了。”
他将笔墨搁置在一旁,示意她坐过来。
并命人取来暖炉,将茶水温好,送至她的面前。
年年扁了扁嘴,心中很是不高兴,便就当人儿没来似的,继续无趣的以食指在案牍上轻点着,视而不见。
姜瑾坐下后,见她这样不搭理自己,也没有理会。
毕竟她来寻的是君无弦,也不是年年,遂并未放在心上。
不喜欢你的人,再是万分讨好,也不会喜欢你的。
“姜儿今日来,可是想本候了。”他轻笑了一声,坐在了她的面前道。
年年见他如此,便也起身,坐了过去。
一张方桌子,君无弦与姜瑾对着坐,年年则是在中间。
此举,他也没做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但这气氛着实有些尬意。
“年年,本候要同姜小姐谈论要事,不得胡闹。”
“年儿没有胡闹呀,你们谈你们的,我就在这坐着取取暖不行吗?”
姜瑾什么也没说,只是捧了温差小饮了一口轻轻放下。
“来人,也给我沏茶,我也要喝茶。”年年耍着脾性道。
合须挠了挠脸,道:“小小姐年纪还小,喝茶怕是不大好。不若饮些果奶吧。”
“我就要喝茶,同她一样的。”她指着姜瑾道。
君无弦唤道:“年年。”
眼眸漆黑一片,似夜里一般。
她见他如此神情,便心中觉得有些可怕陌生,没有再胡闹了。
“合须,带她出去玩罢。”他淡淡开口道。
“小小姐,随我出去吧。”合须过来请道。
年年很是不乐意的起身,道了一句,“好吧。”
若不是看弦哥哥生气了,她才不会理会呢。
于是出去前,合须将房门掩了起来,瞬时屋内暖了暖,也静谧一片。
“姜儿莫要介意。”君无弦温声笑看着她道。
姜瑾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可知昨日,宫中发生了一件事情。”她询问道。
他的眼眸流转几分,饮了一口茶水放下,道:“哦?姜儿所说,可是司真阁寻人,却寻到天子脚下,被禁卫军捉了其正在寻之人,但司真阁的人却逃了一事?”
这听起来似乎是有点绕。
“对,确实。你也得到消息了么?同我说说具体罢。”姜瑾凝视着他道。
君无弦将手放在暖炉上轻轻烘着。
他缓缓道:“司真阁所寻之人,乃是其内贼。”
“窃取了其阁主的玉佩,不想让我们的皇上,给发现了。暂且扣押在天牢。”
竟有此事?!这事情变化的太过迅速,让她来不及反应。
那内贼竟让禁卫军所捉,带去了皇帝的面前,翻到了尉迟弈的玉佩。
“想必皇上定然记得,那块玉佩吧。”姜瑾道。
“不错。”君无弦缓缓点头。
这样说来,尉迟夜已经知晓,七皇子尉迟弈所在之处,并一定会打听清楚,知道他的阁主身份。
但碍于江湖与朝廷两不相犯,所以暂时没有什么行动。
那他将那内贼关押到天牢有什么用?
“皇上是想,引蛇出洞。”君无弦猜出她心中的疑问道。
引蛇出洞?姜瑾细想,便明白了过来。
司真派的阁主玉佩丢了,那些弟子们火急火燎的寻人,势必不会放弃那枚玉佩。
但他们逃脱之后,并未发现内贼已经被禁卫军所捉。
所以下回更为谨慎的找寻那内贼。
如若皇帝将其当作诱饵放到一地,就会引来司真派的人。
到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小小的布局埋伏,便能够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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