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里一早送来的,四姑娘,您要是没什么事,婢子忙去了!”不等徐凝慧温问完,小丫头便跑出了荣安院。
甘松跟在徐凝慧的身后,细细的看了看,“姑娘,不少都有内务府的徽记!”
徐凝慧点点头,踏进了内室。
堂上,徐老夫人正在同吕嬷嬷和常嬷嬷对单子,听见声音,抬头见是她,又垂了眼眸继续刚才的事!
徐凝慧挑了挑眉,自己这是被忽视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她也不急,等着老夫人忙。
“一大早的就送来了,”徐老夫人狠狠的喝了一口茶水,“显摆早饭!”
“祖母,这些东西怎么放到您的院子里来?”徐凝慧笑了笑,“孙女以为您在清理私库呢!”
“公中的库房放不下了,便挪到我这里来了!”徐老夫人说道,“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到你大哥哥那里去的,只是眼下却是不成,要宫里的喜嬷嬷来安置!”
徐凝慧看着徐老夫人脸上的倦意,“祖母辛苦了!将来公主进门,得多孝敬孝敬您才是!”
“胡说,那是公主,是贵人,”徐老夫人立马说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能再说了,当心被有心的人听见!”
徐凝慧默默的点点头,祖孙二人用了早饭,二夫人带着儿女来了,也被院子的惊吓唬了一跳。
“儿媳已经把红绸和灯笼都点好了,喜烛和灯油也准备妥当,安排了稳妥的婆子看着!帖子也发了出去,只等着元公主出嫁了!”
“那就好,喜宴咱们这边也是要开的,只是少办些,宗亲都是去公主用饭的,咱们府里的都是自家的一些亲戚而已!”徐老夫人说道,“茶水喝点心多备一些,到时候观礼的人多,用的也多!”
“媳妇记下来,母亲放心!”王氏笑道,“今早,五郎便停了药。真是不得安生,才好便跑出了院子玩去了!”
“小孩子多动动才好,别拘了他!”徐老夫人含笑说道,“今日我得同你们说个事!”
徐凝慧连忙把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今早的饭不和胃口,她没吃几口,眼下还饿着。
“老大来信,说张氏怀孕了!”徐老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过年便要回来的!”
徐凝慧张了张嘴,这算怎么回事,原以为二房的五郎占了小五的位置,母亲不应该有孕才是,可是这会儿又怀上了是什么个意思!若是大哥哥动作快些,父亲和母亲可是要做祖辈的了!
王氏也是好久才反应过来,连着喝了好几口茶水才止住了想要笑的意思。“大嫂也是好福气,这边迎了媳妇进门,那边又要生孩子了!”
说完,屋子里的小丫头笑出了声,姑娘们也憋不住,笑了出来。老夫人揉了揉额头,“这下好了,咱们府里终于热闹起来了!”
可是徐凝慧从话里听出了无奈的意思,“阿奶,没什么大不了的,将来最多是儿子和孙子一块养就是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这样的话,没得规矩!”徐老夫人佯装发火,“什么儿子孙子一起养,说什么胡话!”
王氏翘了翘嘴角,她没那么好命,能娶到皇帝的女儿做儿媳,只是老田野也送了个小儿子给她傍身。大嫂才是正真的好命,儿媳还没进门她先怀上了,元公主可不就是旺家的命嘛!
老夫人接着理家,二房的两位姑娘回去照顾小皮侯,徐凝慧觉得脑袋昏昏涨涨的,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歇着。下午的时候,许久不来的三哥到了院子里看她。
“三哥哥,怎么来了?”徐凝慧半躺在榻上看书,见他进来,才坐身子来。
“我听四戒说你不舒服来看看,”三少爷淡淡的说道。
“三哥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我没什么大碍,就是着凉凉而已!”徐凝慧心里有些发冷。
三少爷见她这样,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难道说,大家猜你是因为听了母亲怀孕而病了的,这样的话若是问出口,只怕四妹妹不会再同他说话了!
“突然下了雨,妹妹也该注意些!”三少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大哥哥今日出去了,我给他留了信,他晚些时候来看你!”
“三哥哥告诉大哥哥干嘛,他这几日句忙的,还要分心来看我,只在是不应该!”徐凝慧皱着眉说道,“我躺躺就好!听祖父说三哥哥打算考童生?”
“是有这个打算,夫子说我学问还成,要是考还是可以的!”三少爷笑道,只是他心里清楚是大哥哥太耀眼了,自己不甘心罢了!
徐凝慧点点头,“哥哥心里有数便成。”
山少爷略作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曾近最亲近的兄妹眼下却是连心里话都不愿意说出口的,徐凝慧闭上了眼睛。
果然在晚饭起,大少爷徐承楠到了期颐院。这会儿,徐凝慧正在喝汤药。
“妹妹在喝药?”大少爷进来便看到这一样一幕,原以为她只是借着身子不舒服闹脾气而已,没想到是真的病了。
徐凝慧对他招手,示意坐下。
徐承楠见极给姐妹中最柔弱,身子最差的妹妹,面部该色的端起墨汁一般的汤药便咕噜咕噜的灌进了肚子里,然后再喝了一杯清水。
“让哥哥见笑了,昨夜贪凉吹了吹风,今早便有些不舒服。”徐凝慧拿了绢帕擦了擦嘴角的药汁,“哥哥这几日忙的见不到人影,不如今日便留在这里吃饭吧!”
徐承楠见她目光殷切,心软的点了点头,“到了六月里便没那么忙了,这是日子是做兄长的忽略了你!”
“我知道哥哥是忙得脚不沾地”徐凝慧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等母亲回来,府里便热闹起来了!”
“是啊,父亲这次治理旱情有功,怕是会调回京城的,到时候,元娘和二妹妹也会回来的,你就有自己家的姐妹作伴了!”徐承楠这几年也是思念远在江南的至亲。
作伴?作对才是!
“我都忘了大姐和二姐的模样了,还有姨娘,小时候总是收到姨娘给的东西,只是阿奶都不许我碰,说长大了玩!”徐凝慧露出怀念的神色来,“听说大姐姐今年十五了,二姐姐也不小了!祖母都在提三姐姐相看婆家了,怕是姐姐们一回来就要出嫁的!”
“不会远嫁的,父亲和母亲都舍不得。”徐承楠笑道,“再说母亲不是还怀着一个吗?倒是落地,惠儿就有伴了!”
扰了这么多终于绕道这个话题上了,徐凝慧垂着头轻蔑的笑了笑。
年岁差的多,加上母亲和我并不亲近,以后怕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从前还有三哥哥常来看看我,可是自从三年前,周姨娘被送走,三哥哥便对我冷淡了许多!”徐凝慧淡淡的说道,“大哥哥每天要去衙门,只有二房的三姐姐和四妹么能做伴了!”
徐承楠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妻子是公主,若是让四妹妹同公主一起,怕是她也不得欢心吧!
用过饭后,徐承楠那便离开了。
“姑娘是何苦呢,这样吧大少爷的关心往外推!”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哥成婚
徐凝慧看着徐承楠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空寂的夜里。“我说的是实话而已。”她喃喃道,又看向吴妈妈,“妈妈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吴妈妈点点头。
“连妈妈都觉得可怜,那么大哥哥肯定也觉得可怜!”徐凝慧轻轻的笑了笑,眼角眉梢上带着算计,“比起撒泼打滚,把习以为常的可怜说出来才是最叫人心疼的!”
上辈子她是傻,见长姐,大哥都向庶出的二姐姐,才会又哭又闹的,可是她得到了什么,不过是几句责备和越发的冷淡的际遇!她自幼离开父母亲人,只能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老夫人对她好,可是怎么总有些是替代不了的!那些人怎么不想想她的苦和难,明明是骨肉至亲,偏偏做出了伤她最深的事!
“周姨娘那里怎么样了?”徐凝慧问道。
“一切都很好,老夫人似乎放过了!”吴妈妈回答道,“当家的仔细看过,除了咱们和三少爷的人照看,大少爷的人去过几次,再没有别的人去过了!”
周姨娘那里看来是抓不到什么人了!
“还有半年母亲和大姐姐就要回来了,二姐姐是庶出只怕很不习惯!”徐凝慧突然提起这件事,“其实老夫人是最终嫡庶的,表面上看着,她对所有的少爷,姑娘都是一样的!可是三姐姐的份例比五妹妹可是少了不少,连住的院子也小的很!”
“嫡庶尊卑有别,老夫人出身大家,这些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吴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这碗筷。“天气凉了些,姑娘晚上可不能再踢被子,奴婢会叫上夜的丫头注意着!”
徐凝慧以微笑回应,心里渐渐的生起了坏心思,也叫老夫人和府里的人看看这位二姐姐和她姨娘的脸面!
第二日,徐凝慧喝了药,收拾妥当便去了荣安院。
“好些了吗。不是叫你没好就不要来!”徐老夫人坐在榻上,见她跨进门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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