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坛子父亲珍藏已久的汾酒已经被喝完了。”顾云歌忽然放松下来,她用手托着自己的脑袋,清亮的眼睛忽然看向了褚冥砚,问道:“殿下今日竟不去宫中的宴会?”
宫里的宴会定然热闹非凡,哪里是这小小的侯府能比的?
褚冥砚皱了皱眉头,他扭过头轻轻瞥了顾云歌一眼,忽然摇摇头,说道:“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去过?”
顾云歌不由得有些怔楞,她想起坊间的传闻。
褚冥砚本就是异姓王,对于宫中那种家宴一般的宴会,自然是可以不用去参加的。
在众人都团聚的日子里,他府中应该是最为冷清的吧,所以……才会喜欢酒啊。
褚冥砚的手指清缓的敲击着桌面,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递到顾云歌的眼前。
顾云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手,他手指修长却又十分有力,递过来的动作颇有些不容拒绝的意味。
“压岁。”看见顾云歌迷惑的模样,褚冥砚薄唇轻启,简短的吐出两个字。
顾云歌才明白褚冥砚的意思,这鼓鼓囊囊的红包是压岁红包?往年老夫人给她分发压岁钱的时候,也并不多,可看褚冥砚这模样,似乎不少的样子。
“殿下,这……”
“收下。”顾云歌正准备拒绝的时候,褚冥砚却忽然将红色的锦囊放在了桌上,他不再看红包一眼,便继续说道:“是这些年加在一起的。”
顾云歌怔楞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褚冥砚的意思,难不成……在褚冥砚还不认识顾云歌的那些年里也算上了红包?
“本王年幼的时候,也曾和母亲一同度过除夕夜。”褚冥砚眯了眯眸子,他银制的面具在皎洁的月光下,微微泛着冷光。
然而他说了一句,却没了下文。
褚冥砚年少便上了沙场,杀敌无数,受万人敬仰,但是……顾云歌也从来没听说过他父母亲的事情。
现在突然听他说起,却莫名多了几分忧伤的味道。
“殿下的母亲,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顾云歌歪着脑袋,接过话茬。
夜色渐深,睡意来袭,她脑子也有些迷糊起来。
然而褚冥砚却许久都没有回话,良久,在顾云歌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轻轻的发出一个字。
“嗯”
隔着面具,顾云歌都能感受到褚冥砚通身散发的温柔之意。
这和他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形象全然不符,就像是一匹狼被驯服一般,掩藏起自己的獠牙,露出了唯一的温柔。
“殿下……”顾云歌眉头皱了皱,她忽然伸出手,摸了摸那微凉的面具,又飞快的缩回手来。
“臣女倒是觉得,殿下应该也是一个心肠柔软的人。”
这话若是换成是别人来说,褚冥砚定然是会心中讥讽,但从顾云歌口中说出来,偏偏就让人信服。
“殿下为何喜欢带着面具呢?”顾云歌喃喃自语一般问了一句,然而却没得到褚冥砚的回答。
她也没想要得到褚冥砚的回答,便撇了撇嘴,继续嘟囔道:“面具太冷,让人觉得太有距离感,就算是这精致的银质面具,也让人觉得冷。”
顾云歌心里其实清楚褚冥砚是故意戴上面具,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模样骇人,增加自己的威信,看就算是在亲近的人面前,他也很少摘下面具。
这面具不像是戴在了他的脸上,反而像是戴在了他的心上。
第二百一十三章:风寒
顾云歌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能消散了一般,她歪着脑袋,如水一般的眸子盯着褚冥砚,模样极为专注。
褚冥砚薄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顾云歌已经有些睡眼朦胧了,她理智慢慢回笼,眼神就越发的清亮了起来。
她刚才居然没管住自己的嘴,竟在褚冥砚面前这般肆无忌惮的说话!
她立刻站起身来,干咳一声,面上的红晕更深,不知道是因为羞臊还是因为醉了酒而红了脸。
“时候不早了,臣女便先告辞了……”顾云歌垂下头,不敢再看褚冥砚的眼睛,她轻声说了一句。
话罢,没等褚冥砚回答,转身就慌慌张张的向亭子外走出去。
惊蛰心有余悸的看了褚冥砚一眼,立刻也跟在了顾云歌身后。
褚冥砚站在亭子之中,看着那道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伸手摸上了自己泛着冷光的面具,那双幽深的黑眸之中,忽然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之后,顾云歌这才平复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惊蛰,说道:“今天夜里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惊蛰也知道其中的轻重,她连连点头,应了一声。
“小姐,已经子时了,休息吧。”敛秋推开门,走进来,将梳洗的水都端了进来。
或许是喝过酒,顾云歌入睡得格外快。
夜里肆无忌惮的下过便是,第二日醒过来,顾云歌便觉得喉咙生疼,竟开始隐约有些咳嗽。
似乎是染上风寒了。
顾云歌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清楚的,不过是一些小病,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开岁当日便要开宗祠祭祖,一切的流程都十分的肃穆。
这天宋月璃倒是十分知趣的没有出现,老夫人因为身体原因也没有出现,故而在这里祭祖的实际上也只有他们父子三人。
顾云歌面色肃然,她恭恭敬敬的跪在穆氏的排位之前,重重的磕了个头。
距离上次跪在这里,已经过去了一年。上一次的时候,她利用父亲的恻隐之心,让他打消了要将宋月璃扶为正室的念头。
在这一年里,她也算是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了自己的家人,可是……最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却还是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顾云歌双眸仿佛凝滞了一般,她紧紧的盯着穆婉柔的牌位,面色肃穆。
她一定要将宋月璃的事情公之于世,她母亲的逝去绝非是偶然,她一定要给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
顾望之见顾云歌跪的时间有些长了,他怕又出现上次那般在穆婉柔牌位面前晕过去的事情,伸手轻轻拍了拍顾云歌的肩膀。
顾云歌仿佛是惊醒了一般,站起身来,便安静的站在顾望之身后。
祭祖的事情很快就结束了,顾云歌时不时咳嗽两声,也让顾望之起了些许注意力。
“姐姐可是病了?”顾清玄拉了拉顾云歌的衣角,满脸担忧的看着顾云歌问道。
顾云歌轻笑一声,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来,她拍了拍顾清玄的肩膀,轻声说道:“没事的,不过是一点小病。”
顾清玄却不依不挠的皱着眉头,他瞪着眼睛,固执的说道:“姐姐可万万不能将身子当做是小事,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顾云歌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顾望之也听见了两人的谈话,他皱着眉头,凑上前来,低声说道:“一会我去请个大夫回来,染了病可不是什么小事!”
顾云歌这才讪讪的闭了嘴,答应了下来。
虽说开岁的时候休沐,但顾望之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碌,他交代了两句,便匆匆忙忙出府而去。
顾云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记得自已曾经做过一件衣裳,说是要送给顾清玄的,可那时候做的有些大了便一直搁置了下来。
现在顾清玄身量拔高,正好可以穿那衣裳了。
顾云歌回到院子里之后,便四下寻找,却始终没找到那件衣裳,她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能将惊蛰叫过来,问道:“你可记得我曾经给玄儿做过一件衣裳,但是那时候衣裳偏大,我便将它收起来了,可记得收在哪里了?”
敛秋那时候还不在府上,问她估计也没用。
惊蛰对这件事情也有些印象,她歪了歪脑袋,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记得小姐就放在那柜子里了,找不到了吗?”
顾云歌眉头皱得更紧,这柜子里已经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哪里有看到那件衣裳的影子?难不成衣裳还能自己飞了不成?
顾云歌百思不得其解,本想将这件衣裳送给顾清玄当做是新岁的礼物,没想到竟找不到了。
顾云歌又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会儿,没等她找到,顾望之请过来的大夫就来了她院子里。
那大夫给顾云歌诊过脉之后,便开口说道:“顾小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稍加修养就可以了,我去给您开张药方,按照方子熬些药便可以了。”
那大夫说完,一旁的敛秋便拿出纸笔伺候着,他慢慢的写下几个字,便将药方交给了惊蛰。
“这药方可万万不能出差错了。”那大夫嘱咐了几句,惊蛰连声应了下来,她将药方揣进怀里,便将大夫送了出去。
“小姐,你瞧瞧,还好老爷找了大夫过来,若是再这般拖下去,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惊蛰在顾云歌身边跟久了,也摸清楚了顾云歌的脾性,像现在这样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顾云歌是不会发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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