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静殊有些混乱,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原来一直盗用了别人一切的人不是蕴月,而是她,墨静殊。
这个世界没有了真正的舞月,也没有了蕴月,留下了原名叫蕴月现在叫舞悦的舞悦,和身体原名叫舞悦,却被迫着改了一张和神仙儿一模一样脸的装着异世灵魂的墨静殊。
是呵,她只是墨静殊。
只是墨静殊而已。
当最后的一个舞步落下的时候,天边的残阳似血,地上的士兵血流成河。
墨静殊无力的倒在地上,看着天上的五彩之光慢慢的消散,黑色的雾也开始散去。
貔啼的尖叫声慢慢的开始消失,她好像听到了李云偲的声音。
但是却怎么也听不到,想使劲的去看,使劲的去听,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这回是真结束了吧,只是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了,还有答应不了照顾舞悦的妹妹了。
墨静殊最终闭上了眼睛。
李云偲从墨静殊出现开始就一直奋力的想冲到墨静殊的身边,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这些死士都不停的涌上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挤到墨静殊的身边去。
整个海域边撕杀声震耳欲聋。
战争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当李云偲终于来到墨静殊原本所在的位置时,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李云偲跪在地上,整个人好似没了有任何生息了一般。
看剑、连营、挑灯、破浪四人站在他的身后,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历过舞的海岸上,海水将那些染红的沙子再度清洗干净。
哑娘上前直接将李云偲一掌劈晕时,连营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哑娘不会说话,所以他们也猜不透哑娘这是想怎么样。
绝尘等人受了不轻的伤,这会才派了人过来,告诉看剑他们,墨静殊可能没有死。
连营听罢,脸色并没有多好看,因为只是可能没有死而已,不是真的没有死。
墨静殊以为自己是死定了的。因为她知道,那叫断命诀。
却没有想到的是断的依旧不是她的命。
她坐在熟悉的木质屋子里,在这里住了三年多,这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床竟然能睡,而且还有被子。
看着那窗外盛开的花,墨静殊一点表情也没有,空俭这次把她再度弄回来,是什么原因?
她不知道,因为她以为只要貔啼死了,这一切就算是结束了。哪里知道,一醒来,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小殊,你醒了吗”
夜芸的声音在屋外传进来,墨静殊的眸光暗了暗。
许久许久才嗯了一声。
随后,门被推开了。
“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你睡了整整一个多月!空俭都说你救不回来了。好在小家伙命比你硬,硬是把你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夜芸总是这般如同孩子一样,一跳一跳的。
“是嘛。”
墨静殊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很冷淡的应了一句。这种感觉比她当初在这里呆了三年多,出谷时还要冷淡。
夜芸终于不敢笑了。她走到床边。
“带你回来没有别的意思。”
墨静殊一抬头,漆黑的眸子直接就瞪在了夜芸的脸上,夜芸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然后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这个眼神还真是冷。
“那个,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你没挺过来。”
墨静殊咬着唇。
“灼儿呢?”
墨静殊冷冷的发问。
“灼儿啊,送去上京了,在李云偲那,好好的呢。”
“空俭在哪,我要见他。”
夜芸愣了愣,然后皱了眉头。
“你才醒过来,要不再休息一样,人总是会见到的。”
墨静殊却是不听,光了脚就从床上下来了,然后披了外衣,系好,穿戴整齐后,也没顾上穿鞋,就往着院外走。
还是那一条一条木质的长廊,还是那一间又一间古色古色的屋院。
推开门,走过来回旋转的水上回廊,墨静殊看到了那个坐在棋盘边的空俭。
雪花一样的白发从半高的亭子边缓垂下去,半吊在空中,被风吹的微微而动。
墨静殊原本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到了嘴边,竟又是一句也说不上来,就这么站在那,时间好像回到了四年前。
那时,她也是站在这里,那时,他也是坐在那里。
不同的是,那时,他是一头如缎一般的黑发,如墨一般的深衣。现如今,雪白的发,雪白的深衣。不变的只是他面前的那个棋盘。
“你恨我,其实我更恨你。”
空俭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感,他连头都没有抬,一颗一颗的将盘上的棋子往棋盒里放。
墨静殊站在那里不说话。
“为什么偏偏是你,只要是你。我就不得不恨。”
他的话依旧轻而清晰。
墨静殊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个人确实恨她,从第一次见他,她就知道。
只是为什么,她也不明白。说白了,墨静殊的心里也有恨,这些事原本是和她没有一点关系的。她就应该在那一世和李云偲一起死了,重新投胎,但是却莫名的被拉到这里,经历了这些糟心到让人绝望,却还不得不活下去的破事。
“下一盘?”
空俭将最后一枚棋子收进棋盒,然后抬起头,离的远,他总是这么偏着视线看她,却从来没有那种仰视别人的觉悟。
墨静殊一言不发,然后坐到了他的对面。
空俭是这个世界神的传达者,不用说,墨静殊也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这一切都是他创造的,那么为什么要弄的这么复杂。”
墨静殊原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很安静。是啊,明明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却任由着他们为它而撕杀,这个世界真的会在最后一秒破灭吗?其实墨静殊是不信的。既然有能力造出貔啼这样的存在,就应该有法子制他。
“骄傲和自尊这种东西,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但是总喜欢在不该存在的地方,冒下尖。”
空俭的语气也平淡了许多。
墨静殊有点惊讶,但是面上却依旧平静。
“你这么说,不怕迁怒?”
“他都好意思有这种不该有的情绪,还不能让人说了不成。”
墨静殊拿着棋子停了下来,目光看着空俭。认识四年多,也只有这个时候,墨静殊才真觉得,空俭也只是个人。一个普通的活着的人。
“下一任使者在你的肚子里。这就是当时为什么我敢将一切都告诉你的原因。”
墨静殊愣了一下,然后脑中回想了一翻,这才记起来,那时是在北堂大营里,最后一次空俭占用修的身体时,空俭和她说的那些话。原来那时候,他也已经知道她有身孕了这件事。
或者说,他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会那么的有持无恐。
“使者会一辈子只能呆在这里?”
墨静殊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不一定,圣藏图还有那些器物都被那位收回了,这个位置存在的意义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你知道,不重要,不代表不须要。”
墨静殊松了口气。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随时。”
墨静殊落子。然后想了想问:“你知道莫云卿最后怎么样了吗?”
空俭没有一点情绪变化,依旧平淡,抬手落子。
另一只手在袖中掐了掐。
“你问的应该是另一个人吧。放心,活着呢。”
细水长流,凡情归平 30、终将归于平静
墨静殊也平静了许多。
“你还恨我吗?”
空俭抬起头,看着墨静殊。
“恨什么?我的徒弟就在你的肚子里,我会拥有你最重要的孩子,我为什么还要费力去恨你。”
墨静殊凝噎。
许久,她突然抬头,脸上一扫之前所有的沉闷,突然就笑了,阳光从亭子外照进来,落在她倾城绝色的脸上。
“有句话叫相爱相杀,我一直不太明白,现在我有点明白了,这空宅这么大,既然早晚都会是我孩子的所有物,我早住在这,晚住在这,也是一样的。而且这里风景好,又避世。”
“墨静殊!”
空俭听墨静殊话里的意思,很快就听出她有住下来的想法。整个人从之前的那种小赢一把的局面里掉了回来。
“行了,既然随时可以走,我也就不多留了,反正以后有的是相聚的时刻。”
墨静殊说着,便站了起来,接着大步流星的往着院外走去,留下一局未下完的棋,还有沉着一张脸的空俭。
空俭咬着牙,许久才低头,一低头,就被墨静殊最后的那颗棋子吸引住了视线。
她说,莫云卿最后怎么样了。
莫云卿。
生门。
呵,下了这么久的棋,不是没有输过,但是输的这么惨,空俭还真是第一次。看着那个笔直着脊背,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端正而雅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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